第三章：权限已更新

    大京市早上六点半，王小明起床时一辆车牌号开头AG6的红旗已经静静在宿舍楼外等了。

    这一切来源于昨晚的那次通话。

    “喂……？晚上好，是我，有什么事吗？”神域那边很安静，他的询问声很清晰的通过电话传给了王小明。

    王小明很简洁的问：“你明天有时间么？”

    对面传来了一阵书页翻动的声音，肖光声音要比往日更加沉且柔，但没什么感情：“我安排人明早去接你。”很公事公办的语气。

    “那么明天见？”他的音调瞬间轻柔起来了。

    “明天见。”

    还真是简短非常的对话。

    王小明王教授静静靠在车椅背上闭目养神。这辆红旗保养的很好，车内是一片柔白的世界，没有一丝汽油味，甚至有一股宜人的柠檬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它的主人。

    其实神域在去大海市返程当晚就给王小明发了一句“我到家了”，但总部的大忙人不止一个，王主任最近很忙，他们的第二次见面便拖到了现在。

    不过现在也不算晚。

    车辆平稳的自总部驶入大京市西城区，王教授甚至在车里浅眠了快半小时，直到专车停下时才睁开眼睛。

    “王教授，您等一下。”司机是一位身穿军官常服衬衫的男人，是神域的警卫员。他和两位随行的特警下车接受检查，出示证件后甚至卸下了身上的配枪。也有位警卫连同志过来检查了一下王小明的证件，确认无误后才准予放行。

    那两位特警没有继续随行，看起来他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这画面很熟悉，王小明能立刻想到：和那天离开的两车特警是一样的。

    接下来又经历了几次检查，在这层层检查之后，王小明成功进入了这个国家的心脏部位。

    太液池。

    专车缓且静的停在了院子门口，警卫员先生下车给王教授开了车门：“王教授，到了。国委在里面等您。没有国委的允许，我就不陪您进去了。”

    王小明戴上眼镜下车，对方就是一名军人，等级不低，身姿笔挺面容冷峻，除了任务外跟王教授没有任何过多的交流。在注视王小明走进这座院子后便回车内离开了。

    青年步伐稍快的走进庭院，一穿过小桥就看见了一位身穿白色练功服的年轻男人，神域正在练剑，周围光秃秃的海棠树围着他，有些寂寥。

    肖光显然也看见了王小明，他挽了个稍慢的剑花收起了这柄朴素的黄金剑，抬手抹了下汗：“早上好。”

    王小明多看了一眼那柄黄金剑，纯金的，是柄重型剑：“早上好。”

    “国委这柄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王小明语气笃定，这柄黄金剑在岁月中黯淡无光，这种氧化程度绝不是近几年打制的。

    “是啊。”肖光随意笑笑，“我出生前它就在了，姑且算家传吧。”

    “怎么叫我国委……这是职务，听着怪生分的。你可以直接叫名字。”

    王小明淡淡道：“根据你的档案，我觉得‘肖光’应该不是你的真名，所以我选择了一个真实存在的称呼。”

    肖光顿时笑了，耸耸肩：“你确实很擅长提取信息和分析……但我确实叫肖光，虽然准确的说这只是我的名，‘肖’并非我的姓氏。”

    “王教授见谅，有些灵异物品可以通过名姓锁定对方，所以不止是你，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我的全名。”

    “当然，曾经有过，但他们已经在岁月长河中离开了。”

    肖光有些认真的看着王小明解释道。

    王小明无所谓，纠结一个人的名字是毫无意义的，他更关心另一件事：“我看了你的档案，有一个问题，你76年辞职是怎么回事？”

    神域的档案没什么灵异相关的内容，唯一的作用就是让王小明再次深切了解到这是个体制老油条。这倒也在王小明意料之内，以神域的谨慎他不可能把自己的秘密写在明面上。

    如果王教授之前在体制内待过，他应该还能发现履历表中更多的问题。

    肖光神色一暗，带上了一点冷意：“没什么，干不下去了，加上一位故人走了，就辞职了。”

    王小明点点头，这并不意味着神域此人不稳定，相反，这正是他正常而稳定的有力证明，肖光有十分鲜明的明显属于人的情感，甚至还有完整的人的反应：他甚至在运动过后还能发汗，这是王小明迄今为止见到的最像人的驭鬼者了。

    “对了，王先生吃了么？”肖光脸色迅速缓和下来，露出个和煦的笑容，“不介意的话一起用个早饭吧？”

    王小明：“好。”

    肖光带着王小明往侧面走，他没住在正房。一边走他还一边把黄金剑往掌心按，宽重的纯金剑就这么被轻松塞了进去，消失不见。

    王教授的视线凝住了，刚才肖光掌心在发光，即使很微弱青年还是注意到了：“是鬼域么？”他有些好奇。

    “对，”肖光伸出手向王教授展示，他整只右手都没入另一边掌心中，抽出了把小匕首，也是纯金的，成色看着很新，等王小明看仔细了又把匕首放了回去，“我的鬼域可以储存黄金……当然，完全没办法影响它，你的论文是正确的。”

    “储存别的东西也可以。”肖光甚至还抽出了一块白手帕。他满脸无奈，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它也就这点用了。

    王小明脸上若有所思：“很有用的能力。”可以大量储存黄金，那当然也可以储存黄金关押的鬼物和灵异物品，而且因为其鬼域特性这种储存是绝对安全的。

    肖光对此不以为然，他开了门请这位年轻人进去，王小明视线简单扫视了一周，依旧是白色为主的装修，布局简单：有一个开放式小厨房——明显没有使用痕迹，一个六把椅子的餐桌，还有几个书柜，一个电视墙。

    有一扇门，连接的应该是卧室。

    肖光看了看钟面往卧室走：“七点半会有人准时送餐来，王教授随意，这没有你不能碰的东西。”他把门一关，换衣服去了。

    等神域再出来餐食已经整整齐齐的在桌上放好，王小明坐在正对卧室门的椅子上，可以第一时间看见肖光换了一身白色中山装，头发有些湿，显然刚冲过澡。

    早餐是甜糯的莲子粥，王小明一向对吃食没什么讲究，但不得不说这是令人舒心的一餐。他放下碗，沉吟了一下，准备说些什么，而对面的神域已经擦干净嘴角起身了。

    “在王教授今天的研究开始之前，我想先处理一件事。”肖光拉了一下衣摆，将衣服皱褶拍平。“你跟我来一下。”他长腿一迈，消失的无影无踪，然后从卧室里面开了门。

    是鬼域。王小明快步跟了上去。

    卧室没有窗户，幽暗的宁静，肖光没有开灯，在一片阴影里散发着柔和的光，静静对王教授笑。

    王小明指着房间内的小光点，它在一片昏暗的世界里格外清晰：“是通过它做到的么？这是你鬼域的一部分？”

    “对，”肖光这才开了灯，那枚小光点完美的隐藏了起来，“我可以将自己独立分割出一部分，只要连通子鬼域和本鬼域就可以达到类似瞬间移动的效果。”

    王小明环顾四周：“你有试过用鬼域带人么？”

    肖光：“试过用鬼域覆盖对方，但是带不走，能移动的只有我自己。”

    王小明走到电脑桌前：“下次可以试试直接肢体接触目标，看看能不能一起转移。”

    肖光笑着应了一声：“好。”

    神域肖光的卧室有两张桌子，一张是电脑桌，一张是办公书桌；其次是一张约两米宽的床，床头旁有个被黑布盖住的未知物品；一个整墙柜，还有就是一扇连通浴室的门。

    白色，极简，一如既往的印象。

    王小明会专门走到电脑桌前是因为电脑已经开机了，像是专门等待谁使用似的。

    “你坐。”肖光给王小明拉开椅子，然后慢腾腾的输入密码，“我要给你建一份生物识别档案，方便给你解锁新权限。对了，密码你也记好，这台电脑密码错误两次就会锁死，以后使用的时候要注意。”

    他的动作很慢，王小明坐在位置上可以看的一清二楚：511111，一个简单过头的六位数密码。

    解开后的电脑桌面壁纸是某位王主任坐在办公桌后扶额小憩的画面。

    王小明：……

    另一位当事人丝毫没有感到不妥，神色自若的打开终端软件和设备开始录入工作：“常用指纹……人脸……对，还有虹膜。”

    “好了。”肖光示意王小明可以起来了，“卫星电话给我。”他从王小明手中接过卫星电话，连上数据线，在输入了长达几分钟的指令后还了回去，王小明只是按开手机开关简单看了几眼就解锁了。

    “现在的界面是一个虚拟cao作界面，”肖光指尖从屏幕上随手一滑，在弹出的密码框中输入跟电脑一样的密码，输入框消失，界面还是跟刚才一模一样，但王小明知道里面的某些东西已经不同了，“这是最高权限，你可以创建完全属于自己的档案，以及任意修改所有档案的内容。”肖光头一次露出严肃的表情：“王小明，我相信你不会乱用。”

    王小明低头全神贯注的浏览“档案馆”内的新界面，冷凝的声线淡淡道：“你可以相信我。”

    末尾碎碎念：

    一年后的杨间：王小明你礼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