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你们神盾局都是变态嘛，到处装针孔摄像头

    简云赌气不说话，拎出工具箱，开始修理被破坏的门锁、门框。

    抬头看到一旁不知所措的史蒂夫，简云站起身来，推着他回到了他的公寓，然后嘭地将门关上，自己转身接着修门锁。

    “你还好吗，简？”彼得背着书包正是要去上学的样子。

    大早上又是关门又是吵架的，隔音再好彼得和梅也能听到动静了。

    “我没事，谢谢你彼得。”简云转头露出笑容，手里还在不断拆卸着螺丝。

    彼得犹豫着看了眼隔壁史蒂夫的房门，再看看半跪在地上的简云还是说道：“如果我能帮上什么忙，请一定告诉我。我知道他是美国队长，但是……”

    简云蹙了一早上的细眉终于舒展开来，她站起身给了彼得一个拥抱：“谢谢你，彼得。”

    “叮”电梯门打开，彼得逃也似的跑进电梯，朝简云挥了挥手：“我……我去上学去了……”

    等到晚上，简云也没等来史蒂夫的敲门，她皱了皱眉，端起煲了一天的鱼汤推开了史蒂夫的家门。

    黑暗中，史蒂夫独自一人坐在床边，望着落地窗外的街道出神。他甚至没有注意到简云开门进来的声音。

    直到简云放下手中的锅，碰撞大理石料理台发出闷闷的声音，史蒂夫在转头看到走进卧室的简云。

    “我很抱歉，简。”他感到抱歉、愧疚的事情太多了，甚至一时不知从哪里说起。

    简云本来准备给史蒂夫听今天上午尼克福瑞的录音，但介于他的状态不太对劲，简云决定过两天再说。

    “简，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是我将你拖入其中的，我很抱歉。”

    简云跪立在床上，从背后抱住史蒂夫，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

    “我感觉一觉醒来一切都变了，我曾经只是个战士，比其他人强壮一些的士兵。但现在，我好像不止需要做一个士兵，还要成为……成为一个我都不太认识的自己。我感觉我像是被塞进一个罐子里的苹果，被迫成为那个罐子的模样。”史蒂夫握住简云搭在他胸前的手继续说道，“他们不止需要一个一个战士，他们要的更多……”

    “你不需要这样，史蒂夫，你是个人，你是个活生生的人。你不是博物馆里那个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角色。”简云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不需要成为人们臆想出来的神灵……史蒂夫，我不想看到你因此抛弃自我，切割自己的灵魂，将它塞进那个标准的方框之中。”

    史蒂夫感觉到几滴凉凉的液体落在了他的颈边，顺着脖子滑落到衣领处，浸出一点小块水渍。

    “博物馆里的那个角色不会因为一杯热牛奶就露出满足的笑容，不会因为偷吃刚烤好的饼干而被烫到，不会在看恐怖片的时候差点踹翻茶几。”简云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我无所谓你是不是他们的英雄、他们的神灵、他们的信仰。我只想要你是我的史蒂夫。”

    简云第一次看到史蒂夫落泪，似乎是因为她的话，似乎是终于将压得他喘不过气的责任与期待彻底抛弃。

    他史蒂夫·罗杰斯只是一个人，只是一个注射了血清才得以变强的普通人。虽说能力越强责任越大，史蒂夫清楚这是他当初接受改造后必须承受的，但简云的这番话终究是触及到了他心灵的最深处。

    “简，”史蒂夫转过头吻在了简云的唇上，这是一个迟到了七十多年的吻，“谢谢你……”

    史蒂夫将头埋在简云的肩窝，他贪婪地嗅闻着那种奇异的香气，任由一股气息在他的肺腑间肆意冲撞着。他沉沦于那几乎一模一样的样貌、性格甚至身上的味道，沉沦于梦境与现实，过去与现在的交织之中。

    “史蒂夫，”简云没有以先生结尾，“你并不孤单，我一直在你身边，也会一直陪着你，直到……”直到不久的未来即将发生的背叛。

    简云的声音如同来自梦境之中的低语，在史蒂夫的耳边响起。

    “我知道，谢谢你，简。”史蒂夫显然还没意识到简云要说什么。

    “不，”简云知道是时候告诉史蒂夫真相了，“我是说，史蒂夫。你错过了七十年，但是我等了你七十年。”

    黑色的眼睛瞬间变换成冰蓝色，乌黑的长发也在一瞬间化作金发散开，头上还有一个弧形的发冠。

    是没啥人稀罕的弦月落，但这个时候，好用，是个金发他就能用。

    “你说什么？”史蒂夫显然怀疑自己听错了，身体僵住，他试探性地问道。

    “我等了你七十年，史蒂夫。”

    史蒂夫转过身眼前金色的长发，清澈的蓝色眼眸，与他记忆中没有丝毫差别。

    “很抱歉，史蒂夫。我欺骗了你，我只是……不能让神盾局知道。”

    这是幻觉吗？还是真实的？如果这是幻觉，就让他暂时沉浸在幻觉之中吧。

    是熟悉而又神秘的气息。史蒂夫不得不承认，这股不知名的花香每次都能精准地勾起他心底最深处的情绪和欲望。失而复得的惊喜？久别重逢的喜悦？那是一种复杂而充满欢愉的情绪，似是寻宝人发现了梦寐以求的宝藏。不同的情绪在他体内翻涌，搅动他的思想，他无法拒绝，不想抗拒，顺从地追随着。

    “简，谢谢你告诉我……”像是温驯的宠物，在主人不小心踩到他尾巴道歉时，只是温柔地蹭蹭主人的手。因为是主人，所以可以原谅。

    史蒂夫的手环在简云的纤腰上，不安分地探索着。他的力道有些大，试图将简云揉进他身体里一般，生怕什么意外会将他们再次分开。

    史蒂夫将简云抱起，丢在床上，今天他要在上面……想得美。

    比起史蒂夫，简云更懂得如何款待客人。

    简云习惯使用敬称，以此来表达对客人的尊敬，礼仪上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漏洞，做出决定前总要询问客人的意愿，交由客人来选择。

    灶上的水壶发出轻鸣，先是将沸水灌入茶壶，壶嘴的蒸汽腾起罩在简云脸上，将她的面色也熏得微红。蒸汽腾得壶嘴微微湿润，几滴晶莹的水时而会凝在壶身。

    按照简云的习惯，樱桃和草莓是这个季节最佳的待客水果，在相谈甚欢之际摆上桌来，轻咬一口便汁水肆意。粉红色的水晶樱桃，深红色的草莓，是最为甜美的。

    待到用饭之时，简云总喜欢做些面食当做主食。和面大约是最辛苦的一步了，但面团在揉搓、按压之下自会变得柔软而可口。

    至于菜肴，简云总能找到客人喜欢的，便按照他的喜好做上几道，这全依据客人的胃口而定。

    而饭后甜点简云喜欢用糯米，做成糍粑。敲打糍粑是一个很有趣的过程，木槌一次次撞击在石臼之中，糍粑有时会黏在木槌上，再被摔进石臼中，发出清脆的响声。搭配糖浆或是炼乳，这也要看客人的喜好。若客人高兴，通常两者都有。多做一份，或是几分对简云来算什么，她也乐在其中，自不会吝惜厨艺，定要叫客人尽兴而归。

    “Captain，我和食物是有区别的，”简云肩上的伤口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着，“但如果你觉得这能补充你的体力的话，我不介意你多咬上几口。”

    史蒂夫的嘴角还有些血渍，口中的血腥味也在证实着他确实在简云的肩上咬出了两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这并非他的本意，血清的加持下即便是咬合力也成倍地增长，他只是今天晚上……有些太疯狂了。

    几乎是每一次，史蒂夫都会刷新对简云的认知，她的……技术，以及体力上的。

    以前的几次，或许可以用酒精来解释，但这次呢？没有酒精，没有其他的外界因素。他至今难以理解，简云是如何在力量和体力上超越被血清改造过的他。

    “简，我需要一个解释。”史蒂夫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即便身上的酸涩裹挟着睡衣正在侵吞着他的脑海，他还是坚持着，想要听到简云的解释。

    简云的眉眼微垂，她没有立刻回答史蒂夫，而是起身取了一块温热的毛巾回来，轻轻擦拭史蒂夫身上的汗水与红痕。

    “如你所见，只要不致命，任何伤口都可以自己愈合，即便是内脏上的也一样。”简云的表情看起来更像是亲手撕开了自己的旧伤，并没有为了这特殊的能力而感到愉悦。

    看着简云的表情，史蒂夫突然有种不是很好的预感，简云要说的，绝对会颠覆他一直以来对她的认知，彻彻底底。

    “我在孤儿院长大，这点和你一样，但相比起你那里，我们这边要乱得多。街头混混不会因为那里是孤儿院而手软，甚至他们大部分，都来自那个孤儿院。”

    简云平静地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史蒂夫怎么也看不出来，简云会是一个从泥潭之中爬出来的人。

    她温和，谦逊，优雅，礼貌，总是带着笑容，如春日的阳光，这一切都与她所描述的出身不符。

    “史蒂夫……”简云在他身旁侧身躺下，拉过被子盖住两人的身体，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喉结，声音里尽是忧郁，“你会离开我吗？如果我本身有悖于你认知中的简的形象……我很抱歉，很多事情我无法选择，只能被迫接受。我也并非故意将我的黑暗面隐藏起来，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装可怜，简云清楚这一招在史蒂夫这里屡试不爽。就像上次她半夜敲门一样，史蒂夫完全无法抗拒。

    “我不会离开你的，简。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即便是未来将要发生的，告诉我，我可以和你一起面对。”史蒂夫侧过身，将简云裹进怀里，贪婪地嗅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她是他此生挚爱，他不会再一次丢下她自己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即便简云要说的事情再骇人听闻，他也觉得自己可以接受，可以替简云挡下一切。

    “硬币总是有两个面，这个国家也有两面。如果说史蒂夫你是代表光明的那一面，那我就是藏在暗中的。我从黑帮起家，为一些资本家处理他们见不得光的财产。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