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毒人衰退剂初成
史蒂夫小心翼翼地打开门，他没有开灯，也尽量不发出任何动静。 离他所承诺的回家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十多个小时，现在已是凌晨5点了。 史蒂夫小心翼翼地推开卧室的门，窗外路灯的光亮从没有拉上的窗帘照了进来，床单整整齐齐，本该在床上的简云此时无影无踪。 “简？”史蒂夫打开灯，呼唤着简云的名字，“你在吗？简？” 回应史蒂夫的只有寂静，以及轻微的回音。 衣柜里，浴室里，就连厨房随着简云消失的还有她存在过的痕迹，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一切都回到了简云搬进来之前，整洁而没有丝毫烟火气的样子。 史蒂夫首先想到的是隔壁，简云会不会在隔壁？想到的时候史蒂夫才意识到，他没有隔壁的钥匙，简云就连备用钥匙也没有给他留下。 在犹豫之中，史蒂夫还是敲响了简云的门。然而，简云怎么可能回应他，现在她还远在九头蛇分部的地下基地。 老年人终于想起了手里的电话，拨通简云的号码后他清晰地听到了门那边传来的声音，是熟悉的笛声。 “简，你还好吗？”似乎是简云之前无限度的包容让史蒂夫没有意识到简云也可能会生气这件事，他的第一反应是简云出事了。 他拍门拍得愈发用力：“简，你怎么了？！” 在长达一分钟的叫门无果后，史蒂夫干脆退后几步，身体微躬，侧身冲刺撞向了简云的房门。 可怜的房门，是装修新换的，才上任了不久，就光荣退休了。 不同于史蒂夫所设想的任何场景，里面没有简云，甚至如他的公寓一般干净而整洁，只在厨房与客厅中间的导台边立着一只小号的行李箱，导台上躺着一只正在滋儿哇吹笛子的手机。 找遍了整个房间，史蒂夫依旧没有找到他想要看到的人。 “她失踪了！” “谁？简·阿泽沃德？”尼克福瑞对史蒂夫的来电很是意外。 “是的，简不见了。她……她的手机在桌子上，也没有留下任何信息……” “史蒂夫，你冷静一点。”尼克福瑞安抚着那头的史蒂夫转头开始给值夜班的特工下达命令，“调出美国队长公寓附近的所有监控，找那个叫简·阿泽沃德的女孩。” 就算简云不是神行离开的，专业素养也不会让她在监控中留下有用的线索。 放下史蒂夫不谈，简云这边为巴基注射了新的第三阶段衰退剂后，将他绑在了病床上。说是病床，其实应该算是手术床。 两米多的身高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缩短着，狰狞的肌rou也在迅速收获，就像是绿巨人恢复人形那样。简云不得不持续调整着绑带以确保巴基被牢固地固定在床上。 那是一个漫长而混乱的梦境，他分不太清楚他是谁。 20世纪四十年代的军人，18世纪的画家，21世纪的记者，大学教授，普通白领……他叫什么，他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他也不知道。 但是他记得一个名字，简，她是他的心理医生，朋友，导师，学生，老板……她总是在他身边，陪伴他，引导他，包容他的一切，而他也无一例外在每段故事里爱上她。 “我承诺我将爱你，永远对你忠实。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贵或贫穷、健康或疾病、欢乐或忧愁，信任你，尊重你，珍惜你，对你忠诚直到永远。简，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不同款式的戒指在巴基的意识中重叠，在那小小的丝绒盒子里，他充满期待地将盒子举起，期待着对面的女孩说出那个早已不是悬念的答案。 “不，我不愿意。”方才喜极而泣的她此时似乎是真的在哭泣，“你不能留在这里。我不能把你留在这里。” 笑容从嘴角小时，他的眼睛中霎时充满了雾水。 “你不属于这里，”她拉起巴基的手开始狂奔，四周风景、建筑、树木，甚至脚下的道路都在崩塌，“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去找你本来的记忆……” 巴基随着简的步伐在充满碎片的无尽黑暗中奔跑着，怎么会呢？我能感受到喜悦，能尝到糖的味道，能触摸到你的肌肤，这一切怎么会是虚假的呢。 “不，我不是……”简似乎是能读到巴基的思想，她留着泪摇头说道。 简不知被脚下的哪一块碎片绊倒，她跌坐在地上，身上也产生了裂纹。 “简！你还好吗？”巴基想要扶她起来，但被简拒绝了。 “不要管我，向前跑，离开这里……你不属于这里，”简低着头不去看巴基的眼睛，“请你相信我最后一次，不要回头，离开这里……忘掉我……巴基。在确认安全之前，不要相信任何人……” 简的身体随着最后一个字出口彻底化作了碎片，如同这片虚空中其他碎片一样的，无法辨认。 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滚落，他从未在幻境之中感受过痛苦。 “我将信任你，尊重你，珍惜你，对你忠诚直到永远。”誓言在他耳边回荡，仿佛来自遥远的过去，又仿佛近在眼前。 巴基向前跑去，他不知道会跑到哪里，更不知道应该在哪里停下。无尽的黑暗中，终于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光点跑去。 身后那些虚空中漂浮的碎片似乎察觉了什么，开始聚拢形成一只巨大的手朝他抓来，试图将他留下。 “你醒了？”令巴基熟悉而安心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在那只巨手落下的最后一瞬间，他被这声音拉出了虚空。 “Who a……”话音未落，巴基就看到那张属于简的面容出现在眼前，那双杏仁眼中微微颤动似是努力压制着什么情绪。 在巴基想要再次张嘴的瞬间，简云捂住了他的嘴，顺手塞进去了一张小纸条。紧接着，实验室的门被打开，两个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人出现在门口。 简云松开手，看了眼门口的两个人平静的神色中似乎有些恐惧。她脱下白大褂，丢在旁边的桌子上，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看一眼被绑缚在床上，歪着脑袋看她的巴基。 “心情不错。”佐拉博士可以从简云轻快的脚步中判断她心情大好。 “大功告成自然开心。”简云从旁边研究院手里接过一个小铁盒接着说道，“说起来，建议你最近把我们分部的资料从皮尔斯先生那边扯一些出来，他的洞察计划引起大英雄的警惕了。” “他果然还是太草率了。” “谁说不是呢？”小铁盒在简云手中突然消失，随即她双手在胸前交叉，十秒钟后，整个人向上跃起，消失在了半空中。 早上七点，天微微亮起，简云手里拎着一条四五斤重的鱼出现在公寓门口。她穿了一件有些过于宽大的带兜帽的衣服，几乎将整张脸都遮了起来。 公寓门口排查线索的特工都没有意识到他们要找的人，正从他们眼前光明正大地走过。 电梯登上十二楼，随着电梯门的打开，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简云：？我家发生了命案？ 她的家门敞开着，门上有被强力破开的痕迹，地上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碎屑。 简云走进家门，就把正在安装针孔摄像头的一名特工抓了个现行。 “不好意思，你们在做什么？”简云将鱼往水池里一丢，发出一声巨响，冷冷地问道。 神盾局的特工毫无防备，手再快也无法掩盖他们正在给简云家装摄像头的事实。他们不明白，正主都到了家门口了，楼下的同事怎么没有通知他们。 正在隔壁的史蒂夫听到动静，就看见一脸冰霜的简云从厨房的刀架上抽出了一把菜刀，指向了那个正踩着梯子往客厅吊灯上装摄像头的神盾局特工。 简云看到史蒂夫的到来神色没有丝毫的缓和，反而是将刀转而指向了他。 “Jane，calm down.” “冷静？罗杰斯先生你想解释下这是为什么吗？”简云漂亮的乌黑色眼睛里充满了不解、不安、愤怒，“哦，我知道了，神盾局？上次的摄像头也是他们的吧？……为什么？” “冷静点，小姐。”尼克福瑞顶着他那颗卤蛋头从简云的卧室里走了出来。 简云只觉得他恶心，且变态。 你要说他知道简云是个黑帮大佬，或者说知道她是Serpentes，监控她也就算了，但现在对于尼克福瑞来说，简云只是个普通女孩，只是史蒂夫的女友，这就未免太恶心了些。 “What？”简云冷笑了一声，“你们也是这样对待其他人的吗？我是指，佩珀女士和另一个简。还是，只有我？” 尼克福瑞并不担心简云炸毛，他自信能够安抚好这个女孩：“阿泽沃德小姐，事情是这样的，队长发现你失踪了，所以请我们帮忙寻找你。这些摄像头并不是为了监控你的生活，而是为了保护你的。” 简云将菜刀往旁边案板上一剁，直接将砍穿了案板，钉在了厨房台面上。她简直要被气笑了，一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 “保护我？那你为什么不找个地方把我关起来算了，那样最安全了，然后把我注册成失踪人口，或者开个死亡证明，让我成为你们手里的……玩具，或是娃娃？” “阿泽沃德小姐，你误会了……” “误会？”简云不等尼克福瑞说完，拎起菜刀走到门口，将挂钩旁边的墙之际砍开，从里面抽出了一个针孔摄像头。 然后转身进入厕所，随着几声瓷砖破碎和刀子劈砍的声音响起，简云又拎出来三个丢在了尼克福瑞脚边。 “变态，真恶心。如果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保护，我不需要谢谢。”简云说完将目光转向一旁尴尬的史蒂夫问道：“这些你都知道吗？” 史蒂夫尴尬地摇摇头，简云眉毛一挑再次看向尼克福瑞：“那我们现在就来说点别的，这位……卤蛋先生。比起我的安全，你更担心大众知道我与史蒂夫的关系吧？” “不，阿泽沃德小姐。相反我们正在考虑公开队长的恋情。我希望能和你坐下来好好谈谈这件事。” 简云不置可否的挑挑眉，这话她不信。 房间里只剩下尼克福瑞和简云两个人，史蒂夫也被请到隔壁去稍后了。 尼克福瑞也卸下了他方才的伪装：“阿泽沃德小姐，您并不适合成为史蒂夫的伴侣。他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一个英雄，一个榜样，也不能有任何的污点。成为他的伴侣需要承受非常大的压力，来自敌人的，来自民众的，各个方面。美国队长也需要一个与他同样优秀，与他相似的人作为伴侣……” “比如佩吉·卡特？”简云忍不住插了话。 “是的，卡特特工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对此我们有两个建议，也是对你来说最好的两个选择，第一离开史蒂夫，第二接受训练成为和卡特特工一样的人。” “然后死在任务中？或者成为一个……花瓶，用来装饰你们精心养育的花朵？”简云的牙尖嘴利让尼克福瑞想起了一个人，塞尔普。 “不一定是特工，但你起码要……配得上这个位置。” “哇哦，”简云笑了，看得尼克福瑞都觉得脊背发凉，“你管不了钢铁侠，管不了阿斯加德人，管不住绿巨人，就来管史蒂夫吗？柿子挑软的捏？” “阿泽沃德小姐，我真诚地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尼克福瑞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威胁了。 简云低头，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她抬头无奈地轻哼一声还是妥协了：“我会的。” 站起身来，转身进了卧室，大力关上了房门。 听到这边的巨响，史蒂夫赶了过来，就看到尼克福瑞一脸无奈地指了指卧室说道：“小姑娘发脾气了，好好劝劝吧。” 史蒂夫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尼克福瑞说道：“给我一个月的假期。” 尼克福瑞身形一怔，摇了摇头说道：“国家需要你，世界需要你，队长。一周，不能再多了。” “二十天。”史蒂夫试图讨价还价。 “十天。你是美国队长，……” 史蒂夫知道尼克福瑞后面要说什么，打断了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就在尼克福瑞转身要走的时候，简云卧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她拎着数个刚刚拆下来的针孔摄像头劈头盖脸地丢在了尼克福瑞身上。 “别忘了带上你恶心的工具。” 看着散落满地的摄像头，尼克福瑞眼神之中甚至出现了一丝惊异，一个都不差，他们耗费几个小时才藏好的摄像头，被这个小丫头在短短几分钟内全部拆除了，简直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