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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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维亚不是Zero,那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兰斯佩德骗了她,五年前纪清河跟她说的项目对接人根本不叫Zero;一种是纪清河骗了兰斯佩德,兰斯佩德获得了错误的情报,她也得到了错误的消息。 但这俩个她生命中最终重要的人,为什么要骗她? 纪有仪隐约回想起他们生活里的一些细枝末节,冒出一个不好的预感。 “能让我看看维亚的资料吗?”纪有仪声音有些沙哑,在心底告诉自己,只有冷静下来,她才能更好地分析手上的所有消息。 罗福伊特将信息投在两人中间,“这份名单我也是从父亲那找到的。当时战后收拾人员遗体,确认核对遗者信息,送去火化,再通知相关家属取走灰骨。一些家属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要引起暴动,拒绝前来,给银河联邦医护局带来了不少麻烦。” 纪有仪静静听着,翻看维亚的信息。 从个人头像能看出来,维亚是个健壮的男子,眉眼浓密,具有很强的正义感,根本不像个反动分子。 维亚死在三年前,死时年岁36。 从23岁开始,就在And玩具公司普缇纳分部就职,截止36岁时,已入职13年。 “遗体领取人……”纪有仪看到这一栏喃喃道,“鲁……巴?” 罗福伊特也想到了什么,跟纪有仪对视一眼。 纪有仪翻出鲁巴的资料,与之对比—— 鲁巴是在普缇纳暴乱后,才从And玩具公司总部调到普缇纳分部的。那他们在三年前不该有所交集,又或者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没有熟稔到鲁巴会去领取维亚灰骨的地步…… “朋友。”罗福伊特想到了这点,“不,是情谊更深的兄弟。如果两人之间能结下厚谊,必然会有一段时间他们是形影不离的。” “但这俩人在暴乱发生前,一个在总部,一个在分部,没有时间——”纪有仪电光石火间恍然,“不,有,地球。 “他们年岁相当,年轻时他们在地球学习的时候,应该互相碰见过!维亚22岁就入职了,但鲁巴是在27岁时候才入职的,从鲁巴儿子的身体状况来看,这份工作也许还是维亚推荐的!” 罗福伊特定睛看着面前的两份信息,微微点头,又指向鲁巴的信息说:“你看这里,他在两年前未经准许回了地球,被拘留了几天。” 纪有仪心中疑窦丛生。 已完成学业的成年人是无权回到地球上的,鲁巴看起来并不是那种不顾前后的性子,何况他还有个病弱的孩子要顾忌,为什么要做这种有损无益的事? 罗福伊特从衣袖掏出银河联邦中级官执照,眨眨眼,“我们去问问?” 纪有仪颔首,同他一起叩响了医院独立病房的门。 鲁巴看到罗福伊特的执照有些吃惊,坐在诊室里手足无措,听到他们问的是维亚的事情后,这位和蔼的中年人露出了愤怒的表情,情绪激动得双手颤抖,“我只是想满足他最后一个愿望罢了!” “我能问问是什么愿望吗?竟值得你这番冒险。”罗福伊特轻轻敲响桌台,审问道,“还有三年前的普缇纳暴乱,跟维亚、和你有什么关系?” “维亚他没有错!”鲁巴咬牙说,“他只是受够了这个虚假的天空……” 整整五个小时,纪有仪和罗福伊特断断续续地从他嘴里得知到事情的始末—— 这世上大概是有英雄的,他们总会无畏无惧地站在弱者的身方,抵挡生活里突如其来的风暴。对那时懦弱的鲁巴而言,维亚就是这么个英雄般的存在,讲义气、不拘小节、不妄自尊大,没有哪一个弱者不喜欢维亚,也没有哪个弱者会在这个英雄面前感到自己卑若蝼蚁,纪有仪将维亚这种特质归类于“正义”。 有了正义使者,那相应的也该出现邪之使魔。 对于离开地球的维亚而言,其他星球上的一切都让他感到不自在,顶上的天穹不过是一张系统环境贴图,流动的白云看起来固然真实,但它们美不过地球的积雨云。 可他已经成年了,回不到那个最宜人居住的行星。 虽然心有抑郁和不甘,但他看起来还是个正常人,看起来还是那个弱者的庇佑者,仍会朝弱者伸出手,为照顾孩子而失业的鲁巴找了份舒适的工作,可他好像已经开始变得有些不同…… 在五年前,维亚接触到纪清河后,这个正义使者毅然站在银河联邦对立面,成为了银河公敌。 “我只是想回去该回去的地方,就像落叶归根一样。”维亚看着腕表对鲁巴说,“你知道吗?纪清河描述的地球跟我们之前看到的不一样了。草木和钢筋已经能和谐相处,构建出一个夜里会有萤火虫出现的城市了。 “那可是萤火虫啊……一旦有些环境不适应就死去的小家伙,你知道我曾经课上对它有多痴迷。” 鲁巴担忧地看着他,“但他是银河联邦研究员,你知道这是犯罪!” 维亚沉默半响,“我只是跟他借个东西。” 他又将镜头切到身后,乌泱泱的一大堆人,衣服上都沾着陈年老迹,聚在中央大锅炉旁举杯喝着最便宜的菠萝啤,落魄得连醉都是一场奢侈。 鲁巴隐约见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然后,他听见维亚沉声:“他们跟我一样想回到故乡,鲁巴,你难道不想吸入植物所产的氧气吗?” “你想怎么做?” “我希望他能为我们提供技术支持,你知道的,他手上拥有数十种病毒样本,每一种都具有强大的杀伤力。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引起银河联邦重视,那帮凌于金字塔顶端的人才愿意开放地球,不再驱逐成年人离开故土,包括无所依归的老者。” “所以,维亚绑架了纪清河?”纪有仪向鲁巴确认道。 但她仍有疑虑,如果真是维亚绑走了纪清河,那他又是如何进入星舰上,逃脱兰斯佩德的眼线,并得知密室密码的? 而且,纪清河也没有理由将她的生日告知维亚。 “也许……是吧……”鲁巴吞吞吐吐地说,“之后的两年他就消失了,我联系不上他。在普缇纳暴乱事件发生前的一周,他给我发了个消息……” 「鲁巴,很抱歉这两年没跟你联络过,也许以后也无法跟你联系了,因为我即将为心中的正义而死。我们用所有的积蓄准备好了一切,也许不久之后这场所谓的起义,会被银河联邦冠上“暴乱”的罪名,我们就像马戏团里的小丑,所作所为滑稽又可笑。 但我仍希望银河联邦能听到我们的诉求,我仍对未来抱有一丝希望。为了这点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请您在地球开放后,将我的灰骨埋葬在地球萤火虫最多的地方,万分感谢!」 “你看不见银河联邦开放地球的苗头,所以才在两年前违法闯入地球。”罗福伊特又转口说,“不过,地球萤火虫最多的地方是中华区西南一带,那里绿化程度比城市化程度高得多。” “嗯,我闯入前也做了功课,将他葬在了森林中,旁边还有一条瀑布河流,那里林木似针扎于地,莺飞草长,每到夜里萤火虫出来,瀑布河流会变得跟银河一样灿亮耀眼。”鲁巴低声说,“但我已经为这件事情付出了代价。” 罗福伊特明白他的意思,见纪有仪在一边沉思不语,像是陷入了思维风暴中,就开口放鲁巴离开。 此时弦月悬于两人头顶之上,若死神手中的镰刀,下一秒就会蓦然挥出一同收割掉两人的头颅。 纪有仪长舒一口气,抬头只见And玩具公司大楼高耸入云,银幕上播放着当下最受欢迎的玩具战舰广告。罗福伊特在她旁边抱怨着给Adam、Eve的草莓蛋糕上的奶油要化了。 “没关系的,不是还有一份梨花蜜糕吗?”纪有仪安慰他说。 “小孩子嘛,总不会嫌甜食多。”罗福伊特挑挑眉,“我小时候可爱吃甜食了,怎么吃都不嫌多,只可惜啊……” “只可惜什么?” “没人给我买。”罗福伊特很高兴她的搭腔,雀跃地回她。 纪有仪想了想,恰好前面有个糖果店,她进去把各个味道、各个类型的糖果都各抓了一把,满满一大袋递给了罗福伊特。 罗福伊特愣了一会,才接过来,“谢谢。” 他捧着一大袋糖果走得有些慢,没一会就落在了纪有仪后面,不知为什么,他每加快往前靠近她一步,就感觉那股幼年开始就一直缠着他的空腹感消散一点。 最后,And玩具公司大楼缓缓切到了时钟界面,时针指向11点,分针指向了59分,秒针在滴答滴答转动,离12点越来越近。 他看到纪有仪在前面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滚动的电子时钟。 巨大的钟声犹如参天海浪,扑向普缇纳星球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人都被这股浪花席卷入海,不约而同地抬眸看向电子银幕上的时间—— 00: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