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什么都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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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张含水和白露是一丘之貉,全是不睡觉的主儿,扶贺待不住去找她的时候,她刚好睡下没多久。 扶贺又不可能没品到把她叫起来,只能在外等着。 反正他本意只是来探查一下白露在不在。 她不在。 不在张含水这,也肯定不在赵绯那儿。要是她去了季今楼的房间里,赵绯肯定发疯,所以也没去找季今楼。 扶贺其实可以去查一下白露的行踪,不过他根本没这个心情。 查了又怎么样,左右不是赌博就是逛花楼,她出去撒钱还好,要是是和别的男人苟且,扶贺当真要怄心死,还不如不知道。 他进了张含水的后院,看看她种的花养的鸟,瞧瞧人家多闲情雅致,怎么白露只学到了要晚睡晚起呢? 扶贺又在落叶堆里发现了一只梨花猫,松散清闲地弯下身,将其抱到了怀里。 小猫迷迷蒙蒙地被他捞到怀里抚摸皮毛,动物天生敏感,却也将五灵根的真君当成了露水与落枫,前爪扒拉住了价值千金的薄纱,蜷缩着安眠。 扶贺用指尖顺着它的毛发,轻轻捏住它的尾尖。 狸猫啊,天生就有锋利的爪牙,在丛林沙漠里奔跑潜藏的矫健四肢,适应黑夜与白昼的瞳孔。 人却爱它娇憨的眼鼻,浓密油光的皮毛。不够安全,所以囚了它;不够温顺,所以剪去它的利爪。人予它饭食,要的却更多。 不可估量的,不可琢磨的,从内心里渴望的。 梨花猫醒得比张含水早,睁眼瞧见了不熟悉的人,惊讶地跳下去,一溜烟躲了个没影儿。 扶贺直起脊骨,只一眼就发现了那梨花猫的藏身之所,淡淡地隔着层层草叶,噙着笑意:“去玩吧。” 真是的,又没不让你玩。 2. 张含水醒过来的时候就察觉不对了,院子里多了一个没有丝毫遮掩之意的男人! 她打开窗户就想骂人再揍人,结果触目之时立刻认出了对方,诧异地把窗户又合上了。 过了几分钟,张含水整理好衣物,神色紧张地走了出来,一看就知道对白露干的破事心里有数:“您来做什么呢?” 扶贺闲庭信步地挪了挪,半斜倚在树干上,指尖抵着紫金砂烟杆,将狭长烟枪靠臂弯里,语气悠然:“你是冯继宏和戴别仙的徒女。” 张含水谨慎道:“……是,怎么了?” “冯道友死在战场上,不过以他的品行,壮烈牺牲算是保了一点晚节。” 扶贺悠悠回想:“戴别仙倒是个温吞的老好人,也就是太怕麻烦,不然也不会一直没和冯继宏解道侣。” 张含水:“……是。师母人很好。” 扶贺轻笑一声,眉眼胧朦稀离淡色,指腹稍稍磨动紫金砂烟枪杆上的机关:“你想不想和我做?” 张含水:“……” 张含水:“…………” 呀!!!太恐怖了啊啊啊!!白露你这个狗女人快来救我啊啊啊啊啊啊! 3. 扶贺眯起双眸,将她的慌张和后退一步的大动作收入眼底。 他半侧过头,神色却放松许多,将视线落在远处,道:“抱歉。我只是试探一下——白露的许多‘朋友’,都对我有兴趣。” 张含水直接抱住了双臂,十分尴尬地再拢死了衣领,“啊哈哈”地回应扶贺,心里想是要把白露揍一顿。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狗女人!快把你师尊带走啊啊啊! “真好啊。她有了特别好的朋友,不那么依赖师尊了。”他莫名地感慨了一句,话音一落,便又自己弯了弯唇角,笑盈盈道,“介意我点烟么?” 张含水:“……不介意。”介意!非常介意!特别特别介意!呜呜! 扶贺也不知看没看出她的不乐意,垂下媚眼,浓密的眼睫遮敛了倒映在眸中的丝丝火星。 “她是不是什么都和你说?” 他点燃了蕴灵膏,皙白的烟雾缭绕,似晨起时人温热呼吸凝成的水汽,盘旋着可以瞧见若有似无的雾形,萦绕在吐息之间。 “那她有没有告诉你……” 话语一凝。 扶贺吸了一口烟脂,眉目陶醉迷离,虚望着白色的灵雾,笑得风情万种:“她和我luanlun了?” 4. 张含水:“……” 张含水:“…………” 我现在装晕还来得及吗?! 5. “嗯?看来是知道了。”扶贺似笑非笑地弹了弹烟杆,正要再说什么,忽地转移了注意,手一翻,一枚玉简落在掌心。 他看了几眼,挑眉,似乎在回复别人的消息。片刻后,玉简消失,被收回了乾坤戒内。 这一打岔,张含水名正言顺地假装什么都不晓得,视线忽溜溜地乱飘,准备见缝插针开溜。 扶贺的神情看不出喜怒,面色百无聊赖,赭红色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烟杆,留长的水滴型指甲敲在紫砂木上发出哒哒声响。 时间一点点流逝,或许只过了一分钟,又或许过去了很久。 天边咻地划过来一道白光,一个女子从飞剑上直接跳了下来,挡在了张含水和扶贺之间。 6. 我火急火燎地抱住张含水,一把把她横抱起来送回房间里。 “诶哟我的妈呀你……”张含水还来不及抱怨,就听我砰一声关上了门。 张含水:“行吧……”抱紧我滴小被子! 7. 我要独自面对扶贺! 我恶人先告状:“你有病啊,你找张含水干什么?仗势欺人你很牛啊?” 扶贺硬是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眼神忽飘忽落地瞄着烟壶里散出来的灵雾,一副醉生梦死的模样。 眼帘松垂,身姿半颓倚木,脖颈白皙修长,喉结性感,领口不知何时又敞开了些,露出精致锁骨和流畅饱满的胸肌。 我语气顿时软了下来:“宝贝……”意识到自己胡说了什么,我舌头差点打结,立刻改口,“啊呸,师尊。” 扶贺别过脸,冷笑。 我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转变态度,走上前,双手背在身后,踮起脚做势要亲他。 扶贺直接用烟杆推开我,烟壶在我脸颊上轻轻打了一下,我鼓起脸颊,愣是被烟壶挤出了一个狰狞的表情。 扶贺冷声道:“说了多少次,别用你哄姘头那套来哄我。” 我瘪了瘪嘴,老实了。 他不理我,我委屈巴巴地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又委屈巴巴地动脚尖,再委屈巴巴地抓着衣角,小幅度地扭啊扭。 扶贺啧了声,织锦履靴尖一探,别住了我的脚,不让我做出对脚尖的可怜小动作。 我大大地瘪嘴,一脸苦瓜样,开始用脚尖怼他的鞋子。 扶贺:“死丫头。干什么?” 我语气伤心:“在挨训。” 扶贺阴阳怪气:“谁训你了?谁敢呢。” 学以致用嘛,我把赵绯卖惨的可怜见儿学了个五六成,呜呜咽咽地说:“师尊训我,师尊凶我——” “……”扶贺,“要命的。你给我好好说话。” 我:“好好好,我不嗲了,我们先回无相峰。下次张含水、不,我没允许,你不准来。” 8. 回到无相峰,扶贺与我并肩而行,稍一瞥眼就能瞧见余光里亭亭玉立的一抹紫,沿着小溪,陪我在岸边草里里缓缓行走。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清咳几声。 见他半天没有反应,我又重重地咳嗽:“咳!嗯嗯!咳咳!” 扶贺细眉微挑,丹唇微扬,又冷淡地抿平了唇缝,驻足停留,低斜着浓艳昳丽的媚眼瞧我:“有话直说。” 我可不能直说,我欲扬自己,先抑师尊:“我都问过张含水了,你以后不准再欺负她,你问的都是什么话?简直就是性sao扰!” 扶贺被气笑了:“本座问就问了。你敢说没有过这种事?普天之下若有利益驱使,哪有什么真朋友。” 我不假思索地鄙夷道:“呵呵,小男子气概的话。我和张含水可是真正的女人之间的交往。” 他还真没法反驳我,因为和我套关系再企图爬他床的,确实是人类男性占的比较多。 还记得我那时候痛失初恋,狠狠地去花楼买醉过一段时间,然后那个男花魁小倌,人美嘴甜,柔柔弱弱,长得不及张公子,却也算很漂亮了,而且又精致会打扮,还特别会伺候人。 我涉世未深啊,一整个大沦陷! 基本上对张公子的愧疚和补偿心理都转移到了他身上,又是给他赎身。 听他可怜兮兮说什么命贱求垂怜,哪怕是在和扶贺还不太熟的情况下,我依然什么都没说,咬牙把他带回了无相峰。 扶贺没多问,不过这件事情毁也毁在他没多问。 等我回到那时候的房间,就盯着那个男花魁看了许久,好歹受了情伤,速速地筑基了,立刻闻到了他一身的腥膻味。 男花魁下意识地露出魅惑姿态,我直接打断了他,指着他的唇角说:“有jingye。” 他表情裂开了,擦了半天,发现我根本是胡说。 我看到他这个举动也破防了,大骂贱男人去死! 但是我钱花都花了,平复了一下心情,马上编了一通花言巧语,将他包装成了徒弟献给师尊的炉鼎,转头打发给了扶贺。 据我观察,扶贺应该是不太看得上这个货色,只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临幸临幸,反正过一段时间就没消息了。 而我从此不敢看阉里阉气的公零,气死我啦! 9. 扶贺见我神情变化,忽晴忽雨,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我去回顾一些不太美妙的事情了。 骨节分明的大掌压在我的发顶上轻轻揉了揉,唤回了我游走的思绪。 “昨晚……算了,劫身的事情也没交代……啧,我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一提到劫身我就来劲了,我咧开嘴,面上多了绽放危险的笑容。 扶贺心觉不好。 我笑得特别张狂,充满了炫耀的意味:“其实,襄云道君……” 扶贺打住了我:“停,好了。我知道了。” “?”我错愕道,“你这就知道了?” 扶贺:“也不是没考虑过这种情况。” 什么情况?他已经知道我是魔尊不夜天然后还和襄云道君有一腿了? 我的分享欲被小小地破坏了一下,犹犹豫豫地说:“……你看得开就好?” 可恶,还想看到师尊特别震惊的表情呢。 “居然真的是襄云道君……啧,他的话,基本上会放任你吧。也好。” 也是哦,谢云湘确实软包子,戴绿帽都不太生气的。 我听得一愣一愣,下意识地点点头。 扶贺注视着我,眸光逐渐幽深,浮现了种种复杂。 “至于以后……”他顿了顿,幽幽叹气,言语妥协,“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断袖的。” 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