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门书屋 - 其他小说 - 欲界草根(1-161)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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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章、降缘

    「谢谢哩,俺在等人哩,一会就见着。」

    嘴里说着,心里估摸着,脸色苍白,走路腿不大灵,是添孩子时候,落下病

    根哩。

    心肠不错。

    「婶婶,您这身体,看过行医没有?」

    「去医院好多次了,不顶用,就是吃点止痛药,顶不了一个钟头。孩,你能

    看出阿姨身子不好?」

    「要是有空的话,俺能瞧瞧哩。」

    「真的孩子?这可不是小病!」苍白的脸,泛起一丝红,有些焦急地抓住眼

    前人手。

    入手冰凉,虽然这是炎热夏天,捂着两层衣服,手,仍然冰凉,可见她到秋

    天以后,该是怎样痛苦!

    「俺不知有空没有……」刘作伐不忍欺骗,嗫嗫嚅嚅。

    「呵呵,谢谢哩孩子。我这多年老病了,别安稳哩。有好孩子你这句话,就

    是好心了!」拖着腿,扶着墙,慢慢走了。

    听听屋里不吵吵了,刘作伐回去,张书记看见,和耿书记耳语了,耿书记眼

    神扫来,刘作伐暗自感叹,看着眼神凌厉,后劲不足,不得善终哩。

    「小朋友,哈哈,不,神手朋友,麻烦你喽——」伸过大手,刘作伐递出自

    己两个小手,一团温暖,包裹住了。

    「好,这么小,就能神技在手,了不得。」

    扭过头,「老张啊,我这病,也不是三天两天的事,还是用毛主席的话,最

    能治病,与天斗,其乐无穷哈哈——我这穷命,就是要斗!哈—……咦,头

    上的箍去掉了?唔,你是观音那儿来的,能去掉俺老孙头上的紧箍?」

    「哦,俺肋胁也不胀疼了!中——」一手拍出去,椅背「咔嚓」下陷半寸。

    「耿书记好神力!」

    「哈哈,这也是革命本钱。当年,就是仗着有几下三脚猫功夫,起来闹革命。

    好咧神手。这就治好了吧?」

    「耿书记……」

    「嗳,咱们别恁功利化啊,革金金书拖,小小,家常称呼!」

    「耿爷爷——」

    「哎——这就对头哩。俺也是山西昔阳那旮旯土生土长的泥腿子,日天不觉

    是个急风楞增哈哈好了没?」

    「还得一个月。」

    「客流拐弯你想咋哩?一个月太久,只争朝夕嘛。这样吧,十天。家里俺老

    婆,膝关节疼的走不了路,这个重点看看,占不占?」

    刘作伐听着古怪话,大致明白意思。「中哩,俺试试。」

    「哈哈,谢谢你老张。我要带神手回家,诸位,俺个大老粗,不送了。」

    后院,就是耿爷爷家,二层红顶灰楼。

    「老婆子,咱家来客人啦。」

    「快领进。啥样客人,恁大嗓门。」

    「不是我嗓门大,是我身体舒畅了,说话底气足了。」进来介绍。

    见说是来治病,耿奶奶特别疼爱,「啧啧,这孩子,恁虎势。女娃,晚上多

    加饭。」拉着手,腿,一瘸一瘸,趁着刘作伐脚步前挪。

    刘作伐在她抬腿使劲当儿,出手三下,耿奶奶怔住了,「孩,你,你……」

    蹬蹬腿,腿轻松多了。

    「乖孙,你,你……」

    耿书记换衣出来,「老婆子,哎,老婆子——楞啥哩!」

    「他爹,你看看,看看这是俺腿?」

    耿奶奶转悠两圈,脚步,不那么拖沓。

    「哈哈——神手来了,有你享福时候。来,来,都坐。民以食为天,吃了,

    再高兴。」耿书记高兴地牙咬开瓶盖,「噗」吐了,「咕嘟咕嘟咕嘟」灌进去半

    瓶。

    「耳姥姥,可有五年半,没有吃酒!」

    两个穿军装的女兵,在摆饭菜。看见刘作伐,也都楞了楞,又赶紧去忙碌。

    半瓶空肚子酒下去,最容易醉酒。耿书记三句话没说完,「呼噜呼噜」扯起

    来,地动山摇。

    耿奶奶笑着摇头,「几口猫尿,就是戒不了!」拿过床单盖了。

    刘作伐问,「奶奶,用不用扶到床上?这样子,不舒坦哩。」

    耿奶奶狐疑地看着,刘作伐轻舒两臂,一百六七十斤重托起来,俩女兵赶紧

    引路,招呼着放到床上。

    耿奶奶笑呵呵,「小子中!」爱抚地摸摸头,殷殷招呼刘作伐吃了,喝了,

    又让喝口酒,越发相信,这孩子,能给自己治好病。

    安安躺着、趴着,神手几下揉捏,又开了药方,老太太轻飘飘,回屋睡觉。

    「春红、喜梅,你俩辛苦些,把孩子照顾好啊!」

    叫做春红、喜梅的女兵,从来没有见过,老太太啥时候这样慈祥,也没有见

    过这样受重视的客人,自然连连点头,医院里伺候首长伺候惯了,伺候个发自心

    底瞧着喜人的小孩,自然满心情愿,把自己的本事,耍出来,供养小祖宗一样,

    拉着刘作伐去卫生间。

    刘作伐进了家,处处稀罕,个个惊奇,房子恁干净哩,恁白净哩,用的恁方

    便哩,吃的恁精致哩……被两个女兵牵着,木偶一般,不知进来干啥?

    水咋从房顶下来,「唰唰」地响,还冒热气,雾气腾腾?

    脱衣哩,自己被女孩脱过,脱了就脱了,没啥害羞哩。

    身子被两个光溜溜,洗来洗去,抱来抱去,滑滑溜溜,溜溜滑滑,白水洗成

    了红水,红水又成了白水,一人叠成两人,两人,又换成两人,水哗啦哗啦响,

    人,低声哼哼唧唧地呻吟……

    呻吟延长到床上,哼哼唧唧停止了,毛巾被下的蟋蟀叫唤,却一直没有休止

    ……

    奇怪,这时候,蟋蟀不该出现哩!

    第二天早起,主人家发现,客厅干活的春红、喜梅,腰肢别样灵活,手脚别

    样麻利,脸色,别样红润……

    2、第2章、夏韵

    正是麦子拔节、抽穗、扬花、结籽的时节,万倾麦海。泛着绿油油的波浪。

    走近麦田,只见长长的麦穗挺着浓密的锋芒,锋芒根部开出一朵朵小小的白花。

    一些不知名儿的小蜂在麦穗前绕来绕去。花大姐也在穗子上,叶子上爬来爬去的

    忙碌着。

    现在麦种是改良的「和尚头」,有经验的老农,对比去年和往年的收成,算

    出每亩要高出二百来斤,「了不得,了不得,等于多出一亩地里!共产党这个政

    策,就是好!啥,这是科学?科学是谁家的孩?咋从没听说过?」

    听了旁边农技员解释,老农恍然大迷瞪。

    「以前是啥麦种?都是自己随便留下的口粮,耧子摇进土里完事哩,哪有脑

    壳壳,想着要挑种,选种,育种?那是少数有余粮,又有脑筋的多年大户,才有

    在地里,挑拣个头壮,籽粒饱满,剪刀剪下来,有这细法活,一般家户,谁有那

    心肠?」

    「啧啧,一穗子多了十一粒麦籽,这一亩,何止四千穗!这样的麦籽,千颗

    就一斤哩。厉害,厉害!」

    一堆人,干着活,磨洋工,闲着没事,搓麦籽生吃。见队长领着公社技术员

    过来,闲着磨牙。

    五月里,麦田黄了,一片又一片。粗壮的桔杆上挑着蓬乍乍的穗头,熟得那

    么欢畅,深沉,像串串金色的汗珠,像无边的金色的海。

    远远望去,麦苗长得密集齐整,好像川裁刀削平的毛茸茸的绿色地毯铺资开

    来。浅棕色的田梗经纬交织。就好像绿毯中的彩纹,美观大方。微风吹拂,麦苗

    轻轻晃动,好像把自己的精神抖擞抖擞,准备使出全身勺气往上窜呢。

    刘作伐和队里四十来个半大不大孩子,顺着麦垄,拔野草。有五到六角星的

    形状,叶面上有毛刺,藤茎上也有毛刺,上下攀附,往往和麦秆缠络一块,很不

    好拔除,而且手不能去直接摸它,不小心会被刺拉出血痕,感觉会火辣辣的疼,

    常常有女孩,手扎上个毛毛刺,大呼小叫,过来找神手「治病」。

    几个男孩子不忿,故意将娑罗秧带刺的草,扔到女孩身上、头上,或者推搡

    到地上……闹得刘作伐拔不成草,落后一大半。

    旁边的大人瞧见,过来呵斥日骂几句,这些孩子,才老实些,懒洋洋地胡乱

    拔。

    拉拉秧,牛筋草,铺地黍,双穗雀稗,狗尾草,稗草,白茅,苋菜,荠荠菜,

    马齿苋,在瘦弱的土壤里,田埂上,长得茂盛,绿油油。

    大家弯腰拔一会,就有哼哼唧唧喊苦叫累,偷懒耍滑起来。

    淘气的孩子,就把似熟非熟的麦穗子揪下来,两手对搓几下,麦粒软软的,

    放嘴里嚼着,嘴角渗出奶色汁液。

    还有的,采一把麦子来,再弄一堆干草,点一把野火,把麦穗放在火上烤,

    边烤边转,待到麦香四溢的时候,放在手心里来回地搓上几把,再吹一口气,卟,

    麦皮飞扬之后,手心里就剩下喷香的麦粒了。

    一把填到口里,满嘴、满脸黑乎乎,腮帮子鼓蛹着,嘴里边塞了两个乒乓球

    似的,闭眼享受那股清香,那种解馋……

    周围人热闹多了,就会引来大人吵骂、心疼,所以,大家轮流着,悄悄地揪,

    悄悄地烤,悄悄地吃:反正是公家的,不吃,白不吃哩!

    一会,个个烧焦的猴孙一样,叫大人看见了,还是一顿好日骂!这时候不管

    男女学生,都是嘻嘻哈哈,充耳不闻了。

    麦秆也是可以拿来玩的。编个小戒指戴在手上,折一只蚂蚱振翅欲飞,都是

    乐趣无穷的。或者逮来虫蚁,草梗拴了、插了,看它们蹦跶,或者飞翔,满脸洋

    溢着笑,汗水冲刷得笑脸,又是逗着笑着大人日骂……

    偶尔有心计的,把大家抛的散乱麦秆,收集了晒干,可以用在家里蒸馒头的

    时候,垫在箅子上;也可以编成扇子乘凉时用,或者做成长长的卷帘盖草垛防雨

    ……

    闲闲的村里生活,单一的很,也单调的很,唯有大家在一块,才有些开心的

    笑——虽然,这些,在年复一年、人复一人地重复着,演绎着,但是,大家还是

    使出了最大的力气,随着嘻嘻哈哈地笑、闹、跑,散发着多余的无聊……

    刘作伐正在给女孩拔刺,胡老师急匆匆过来,「作伐哩你过来趟。」

    刘作伐赶紧指甲掐出刺来,跑到胡老师跟前,「咋哩老师?」

    「刚才公社文艺宣传队来要你哩,你赶紧去报到吧。」

    「老师,俺下半年……」

    「下半年是下半年眼下他们缺人手,点名要你哩,说是你笛子吹的好快去哩。」

    「那好哩老师,队里麻烦您给吱声哩。」

    胡老师摆摆手,刘作伐掉头朝西北路上走,离村五里,有块地离村太远,没

    有生产队愿意种——下一次地,要跑俩钟头,还没站稳,就又须拐回来吃饭——

    瞎耽误工夫。因此,村里栽上树,隔几年,砍伐几十棵,变卖了,能办不少事哩。

    公社宣传队,就设在那儿。只不过,刘作伐是听说过,但真正没有进去过。

    谁闲着没事,跑去这儿玩哩。

    路上,地两边,净是干活人,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到了树林边,果然,是方

    圆少有的一片树林,一眼望不到边际。

    下了大路,踩着马车毂轮碾压出来的车辙路,坑坑洼洼进去,渐渐听到二胡、

    锣鼓、板子之类敲打,还有咿咿呀呀唱着……猛然,让人羡慕哩。

    这儿没有人瞧见,就放开脚步,二里模样,三分钟进去,忽听「沙沙沙沙」

    一片声息,接着「小弟弟,你夜游神哩!」

    睁开眼,刚才自己闭眼循声走路,乱林丛中,有个女孩蹲着解手,让自己撞

    着了,估计发现自己走路奇怪样子,才发问。

    「jiejie,俺怕树枝戳俺眼哩。」

    「嘻嘻,树枝现在还没有戳着你眼,俺这逼眼,你却戳着了。」也不提裤子,

    嘻嘻站起来,稀稀疏疏毛,挂着几滴晶莹灯泡,遮挡不住隐约沟壑,拽着刘作伐

    手,搂住了,端详这冒出来的弟弟:肤色古铜,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