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前夕（微微微h）

    季林若坐下，注意到餐桌上多了一瓶花——花瓶是公司活动时送的玻璃装饰品，被她随意扔在角落，而花则是新鲜的碎冰蓝玫瑰。

    哪里来的玫瑰？

    韩雪哲把早餐摆到她面前，“主人，您喜欢吗？”

    “国语老师说，如果我背完常用词典中全部的词，就可以得到奖励。所以，我问老师要了鲜花，会不会让主人心情好一点？”

    季林若错愕的看着他。

    韩雪哲第一次主动说这么多，台词还这么活泛，让她几乎有了韩雪哲在慢慢好起来的错觉。

    可精神分裂的韩雪哲，会比完全封闭自我的韩雪哲更好吗？

    季林若闭眼，嗅闻玫瑰的香气:

    “很香呢，小雪。”她说。“我很喜欢。”

    韩雪哲笑了。

    雾气好像终于从他眸中散去，却只是堕入更深的深渊。

    ……

    在去精神病院前，季林若打算先给韩雪哲上药。

    联想到昨晚的事，她真的不能放心。

    尤其是她发现，韩雪哲带来的行李箱里一大部分都是情趣用品。怪不得他昨天动作那么迅速！她家里才不会有那么多情趣用品！她每天忙的要死哪有时间玩play！

    看见她手上拿的药膏，韩雪哲主动褪下下身衣物，露出赤裸的下半身。

    然后他背对季林若，跪趴着，露出红肿的xue口，颜色靡艳。

    季林若用食指抹了些药膏，先试探的在他xue口周围转了转，其实没有必要，因为他xue口的rou很松软，而且很快流出体液。

    韩雪哲的身体微微颤抖。

    季林若的食指缓缓深入，她听到韩雪哲轻轻的喘息。

    里面真的很热，热到几乎发烫，在触到到肠rou褶皱的同时，也能感觉到里面累累的伤痕。

    还有他的会阴，yinjing，大腿内侧，囊带，全都是细小的伤痕，最让季林若觉得恐惧的是，他的yinjing上纹了一朵指甲盖大小的木槿花，两个睾丸则各纹了一片花瓣。

    季林若很难想象，韩雪哲是怎么忍受那些遭遇的。

    进入两个指节后，药膏融化殆尽。季林若拔出手指，又多抹了一些药膏，然后深入到底。

    “唔…”

    韩雪哲低喘一声，手指蜷缩。

    融化的药膏掺杂在韩雪哲的体液里，流了季林若满手，她旋转手指的角度，力求每一处肠rou内壁都抹上药。

    接近两个指节的位置，有一处小小的凸起，每次季林若的手指经过那里，都会让韩雪哲身体猛地一颤，然后喉间溢出短促的音节。

    这声音弄的季林若有些脸红，但她本是正经上药，因而在抹完药膏后快速抽出手指。

    她抽出纸巾准备擦手，韩雪哲却像蛇一样灵巧的凑到她面前，嘴唇含住了她的整个指甲盖，他眼光潋滟，唇瓣柔软而艳红，神情专注，然后想要继续往下舔舐——季林若把手指从他嘴里抽了出来。

    “小雪，别舔外敷药。”

    季林若叹气，擦干净手后把神情瞬间变得恐慌的韩雪哲拥到怀里。一手抚摸他的脊背，一手抚摸他的发顶。

    “想舔的话，下次我洗干净手你再舔。你没问题，是我的手不干净，别多想。”

    韩雪哲身形其实比季林若高很多，但他蜷缩在季林若怀里，头靠在季林若胸前，一动不动，低低“嗯”了一声。

    “好啊，主人。”他说。

    ………

    韩雪哲再次做了一系列检查和治疗，他的心理医生和心理咨询师都说他状态好了不少，表示这个恢复状况好的出人意料。

    季林若于是让韩雪哲乖乖在走廊等她，她关门独自和医生说了韩雪哲的情况。

    医生神色凝重:“这样的话，情况比之前还严重，我们还是建议他入院。”

    季林若也这么想。

    但她出门时，韩雪哲安静而乖巧的坐在冰冷的医院铁椅上等她，本来只是无神的注视墙壁，看见她后眼睛一亮。

    他立刻起身，像等待主人的小猫一样迎上她，很开心的说:

    “主人，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他问。

    “我想回家后，给主人炖排骨吃。主人想吃排骨还是鸡翅？”

    他说“回家”，他说“我想”。

    那一刻，季林若想起他在餐桌上放的花。

    塑造如今这样病态韩雪哲的，是太多太多生不如死的痛苦，季林若毫不怀疑，她再晚一步，韩雪哲就会成为被掏空棉花的布偶，没有任何挽回的可能。

    事实上，他的身体已经破败不堪了。

    季林若想起韩雪哲终于亮起的眼眸。

    所以，最后一次。

    季林若带他回了家。

    她在回家的路上又买了十几枝向日葵，没有让老板包装，没有减掉过长的根茎，抱起来很费力。

    韩雪哲很开心，抱了满怀的向日葵，这样他没有空出的手去拽季林若的衣袖，于是他紧紧贴着季林若走。

    季林若笑了笑，分担了一部分的向日葵，拉起韩雪哲的手。

    韩雪哲紧扣她的手指。

    ……

    因为连着法定节假日，季林若有三天的假期，考虑到自己升职后工作量和强度会变得无比恐怖，季林若准备陪着韩雪哲多做些事情。

    回到家，季林若把韩雪哲从厨房推出去，表示负责今天的晚餐。

    韩雪哲很惶恐，季林若便安抚他：我没有厌倦你的手艺，你做的餐食特别好吃，但是我很喜欢小雪，小雪特别乖，所以想让小雪尝尝我最擅长的手艺。

    其实季林若不会做饭，她只会做牛rou面。但是她的牛rou汤面经过mama的传教和自我无数次改良变得非常美味，她的好朋友都尝过她的手艺。

    萧祉更是在品尝过她的牛rou汤面后表示如果她不想干了可以当她们家的主厨。

    “最多一天，你就要把我这个主厨开除”季林若说“我不会用电饭锅。”

    韩雪哲局促的在厨房外走来走去，季林若好笑的让他去看带拼音的国语故事书:“我今天晚上要听你读故事哦。”

    到了晚上六点半，季林若端出两碗热气腾腾的面。

    “小雪，尝尝我的手艺，虽然我只有这一个手艺。”季林若说。

    韩雪哲受宠若惊的看着季林若摆在他面前的碗，他小心翼翼的拿起筷子夹了一根面条，在季林若期待的目光下咬进嘴里。

    “好吃吗？”季林若问。

    韩雪哲拼命点头，热气氤氲下，季林若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用不稳的声线说:“…谢谢主人，很好吃。”

    吃过饭，季林若考察韩雪哲的国语故事，韩雪哲特别努力，读国语故事的流畅程度达到了三年级小学生的水平。

    “小雪真棒！小雪想要什么奖励？”季林若鼓励他。

    奖励？

    韩雪哲想要这个梦永远不会醒来，但是这实在太奢侈、太贪心了。

    这种话一说出口，一切就会烟消云散吧，他绝不会说的。

    那么除此之外呢？

    他也有好多好多愿望，他想要主人再抱抱他，想要给主人唱歌，想要主人永远不生气，想要主人多陪陪他，想要…主人亲吻他，抚摸他…

    见韩雪哲陷入沉思，季林若耐心的等待韩雪哲的答案。

    韩雪哲思考了整整十分钟，才下了决定。

    他耳边脸颊泛红，轻声说:

    “我想要…主人在睡前给我讲故事。”

    他的表情有些羞赧，带着些对自己索要太多的愧疚不安。

    见季林若愣住，韩雪哲脸色有些发白，他快速的补救:

    “如果太麻烦主人的话，主人可以抱抱我吗？或者主人再摸摸我的头…主人想做什么都好。不答应我也没关系的。”

    季林若心中酸涩，她下一刻抱住了韩雪哲，然后抚摸他的头发。

    韩雪哲的发丝微凉，触感光滑柔软，明明做偶像时染过很多颜色的头发，发质却还是很好。

    “拥抱，抚摸，读故事，我都会满足你的，小雪。你是我最珍贵的猫咪，我会尽我所能给你你想要的，你不需要许愿，我也会抚摸你，拥抱你，只要你想要，只要你这样对我说，因为你是我最喜欢的小雪。”

    薰衣草香气再次包围了韩雪哲，还有季林若温柔的话语，像是温暖的潮水吞没了韩雪哲。

    韩雪哲心安的闭上眼。

    睡前，季林若坐在韩雪哲床边，问他想听童话故事还是网络小说。

    韩雪哲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童话故事。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床头的橘黄色灯光亮着，把季林若的黑发也染成了桔色。

    季林若穿着睡裙，带黑框近视眼镜，头发随意散着披到肩上，垂眸，捧着教韩雪哲认字的童话书，认真的读起来。

    “从前，有一只小兔子，它…”

    她的声音，是糖果。

    她的笑容，是鲜花。

    她的拥抱，是阳光。

    主人，是由糖果，鲜花，和阳光组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