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阿灯家送礼/阿灯的过去

    饭还其实味道还不错，但是比起饭的味道，林琳觉得陪餐美人的颜值更让她觉得秀色可餐。

    在坐下吃饭的时候，林琳还一个劲地想往孔雀身上贴，孔雀顺手给她夹了一筷子的菜，然后林琳越发贴得紧了，还开始哼哼唧唧唧的要孔雀喂她吃饭。

    孔雀：……突然有点手痒。

    林琳丝毫没有察觉到，仍然期待着看着他孔雀。两人僵持一会，孔雀终于败下阵来。

    “那你先好好坐着，你这么贴我，我的手都动不了。”

    “哦——”林琳拉长了声音答应，然后就回到自己的凳子上。

    在孔雀的纵容下，这一顿午餐就林琳甜甜腻腻的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中结束了，菜很不错，大美人亲自喂你饭的感觉更不错，简直是帝王般的享受。吃完饭，孔雀问要不要他安排马车带林琳回家。

    林琳摇头，本来准备都走了，眼神又落到孔雀身上。孔雀今天耳朵上还戴着昨晚她亲手戴上的红宝石耳坠，今天梳洗一番之后孔雀又换了一套更配这个红宝石耳坠的黑红配色的锦衣华服，看起来华贵凛然不可侵犯。孔雀看林琳的神色渐渐危险，闭嘴不再过多嘱咐，转身赶紧叫人把她送出去了。

    林琳看了看时间，有些不早了，现在回城堡准备礼物，然后再回到小镇去送礼物时间有些紧张。她干脆在大街上逛起来，琢磨着给几位攻略对象买什么样的礼物。太贵重的珠宝首饰什么的不用想了，经过昨晚在销金窟的消费后，她穷得叮当响，浑身上下凑不出几个金币。

    美人老板的礼物倒是好说，上一次她画了一大批老板的肖像画放在自己的背包里准备一天送一张出去。

    阿灯的话送什么？林琳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她遗憾的叹口气，要是这个游戏有恋爱对象的攻略就好了。每一次玩这种攻略游戏她都是看评论区或百度攻略。自己盲选的话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运气不好，选出来的礼物正好是攻略对象讨厌的。

    想了半天想不出来，林琳散步去郊外采了点野花，然后又去旁边的店铺买了几根发带和简简单单的发冠。想想到阿灯还有一个弟弟又去点心店提了两包点心。然后忐忑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去他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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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去阿灯他们家的时候，两人都是都在家，他们刚刚吃完饭。阿容在院子里研究怎么怎么种蔬菜种子，阿灯正在院子一棵大树下面躺在躺椅里慢悠悠乘凉。

    自从上次之后，林琳就已经配好了他们家院子的钥匙，这一次不用两人开门就直接自己进来了。

    提着一堆东西把东西放好之后。林琳跟闻声迎来的两兄弟闲聊了一会儿。检查阿容的学业，小孩学习不错，听说也经常被老师夸。

    林琳突发奇想对阿灯说：“要不我们出去踏青吧。你看你一直待在这个院子里不如一起出去走走，还可以感受一下微风和听听鸟叫啊，风吹树叶的声音什么的，那也是很有趣的。到时候我们走累了，就找一个舒服的地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睡觉。好好度过这个下午怎么样？”

    没有等阿灯回答，她转向阿容和蔼地说：“阿容呢，我带了本课外书，听说是挺有名的教授编的。你要不自己看一下？”

    那个人推荐的时候，林琳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好像是说什么什么特别有名教授新出的什么什么阵法理论还是什么？

    刚开始林琳还以为是什么买了之后就可以学习技能的技能书，兴致勃勃买下后发现里面里面一页页的全是奇奇怪怪的符号和天文数字，看得她头晕，而且也不是她想象中的一摸到书就可以学习技能的技能书。看也看不懂，干脆把这套书送给小朋友玩。

    阿容茫然地接过厚厚的书，阿灯倒是有些感兴趣，问了一下书的名字和作者的名字。又简单翻了翻，然后也告诉阿容好好学，确实是一本不错的启蒙书。

    林琳看着阿灯的动作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你能看到上面的内容吗？”

    阿灯失笑：“这是一本魔法书籍。就算我看不到他书上写的什么内容，但是也能感受到其中的蕴含的一些魔法元素，应该是有些真材实料的，应该价格不菲。”

    林琳闭嘴不说话了，她怎么感觉好像所有人都会魔法就排除了她一样。至于价格不菲，这本书她当时以为是技能书，确实咬咬牙付出了很多代价。虽然身上金币没几个，但是还有一些宝石。原本准备用来打造首饰什么的，后来把两颗漂亮宝石换出去之后，才拿到了这本看起来厚厚的平平无奇的书。

    本来还觉得很心疼，送给小孩也只是为了废物利用，但听到大美人对这本书的夸奖之后，林琳感觉喜滋滋的，心里像抹了蜜一样甜。魔法书籍哎，听上去就挺厉害的样子。

    把小孩留在家看家顺便看书的时候，林琳和阿灯大美人一起出门郊游了。

    她早就选好了地点，在郊外有一片很漂亮的花海，位置隐秘，而且也没有很多蚊虫和小动物的打扰，在那里又有花香，又有微风，太阳也晒得刚刚好，不会太难受。

    林琳一边牵着阿灯的手，一边去往目的地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他的近况。

    聊了一会儿，到了目的地花海那边，他们找了一个背阴的草坪坐下来。林琳一边欣赏花海一边在心中打着草稿，酝酿了很久才开口。

    “阿灯，过几天，我就要出门去别的城市参加什么什么庆典了。到时候，你们在小镇里面我有点不太放心，能不能最近暂时搬到我城堡里住一段时间啊？不会很长的，不超过一个月。等我回来的话，你想住哪里都可以。”林琳小心翼翼开口。

    “你放心，我城堡里面没有多少人。我走后管家会留在城堡里帮忙照顾你的，你要是有什么问题直接找他就行。

    你要是不想见其他人的话你，我跟管家说一声，到时候餐点单独送进去你房间，然后阿容的学习，你也不用担心。最近我的领地里面人才济济，管家可以给阿容找到一个合适的家教的。”

    阿灯转头认真的倾听她的话，在这个角度，林琳能看到他长长的眼睫还有那双看起来浅淡没有焦点的漂亮瞳孔。

    林林说着说着声音小了起来，几乎被阿灯的盛世美颜也迷晕了头。说的话渐渐混沌她自己听着都有些颠三倒四的混乱：“啊，你要是想跟我一起走的话，我也、我也非常欢迎。但是，你的身体我有点担心。一路舟车劳顿的话，你会非常辛苦……啊，当然一切都是以你的意愿为主，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一定会努力找好医生帮你……”

    “不要紧张。”阿灯开口，声音干净澄澈的像是初春刚刚冰融的小溪。“我知道你对我的好意。”

    他回过头，看向面前的花海：“我能感受到这里的花香，鸟叫，微风……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其实我不值得你那么上心。”

    他低着头，乌黑如流水般的长发顺着肩膀流下，随着动作在空中轻微晃了晃。

    “我们其实只是萍水相逢，我知道你很善良，看到我们过得不好想尽力帮帮我们。但是，我不值得你为我投费那么大的心力。”

    阿灯很难得说出那么多话，一句一句，像是在把自己的心剖开送到她手里。

    “你是领主，贵族出身，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呢？我们不同，我们是东方逃难来的，一路颠沛流离，失去家人、财产……费了很大力气才在一个小镇安顿下来，我的身边只有一个弟弟了，但我总在拖累他。我的身体一直不好，那次逃难之后，身体更加病弱不说，眼睛也瞎了。

    我本来早该死的，是阿容一点点糊盒子，出门乞讨，捡垃圾甚至偷钱给我赚来的药钱。”

    “他是个好孩子，从来不会做偷盗的事，但为了我，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偷了钱。”

    林琳听得有些恐慌，她突然感受到阿灯的情绪有些不对。她抱住阿灯，拍他的背安慰他。

    阿灯微微颤抖的背平复下来，艰涩着声音开口。

    “那一次，我们拿着偷来的钱买了药苟延残喘，钱的主人找到我们了……我们拿不出钱，也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阿容差点被打死。”

    “那个人仍然不解气，然后看向了我……是阿容拼了命，我才没有被拖走卖掉。他还是个小孩子，很小的孩子……”

    他喘了口气，继续往自己的伤疤上撕出鲜血淋漓的伤口。

    “但我受不了了，我不想看着阿容在我这个泥潭里越陷越深，他每天只吃一点发霉的黑面包，从垃圾桶里翻吃的，但给我的都是松软的白面包……我不想喝药，想早点死了省的拖累他，可阿容还很小，我想给他多攒点钱傍身。”

    阿灯看向林琳的脸：“可我目盲，什么都不会做，身体又弱，干体力活挣的钱还比不上累坏身体的买药钱。

    但因为那个想要卖掉我的人，我发现原来我的一张好脸也能卖上价……趁着阿容出门乞讨，或者是捡垃圾，我下床摸到了门口。找了旁边做掮客的孤儿，他帮我拉了客。”

    “我最后所拥有的东西也失去了。”

    “后来阿容抱着我哭了很久很久，他哭的太惨了，我答应他不到活不下去就不做这种事。他像水做的一样，一边说对不起，一边流的眼泪一滴滴落在我身上。

    明明是我拖累他，我对不起他，那时候他那么小，还可以找个好心的家庭收养，却为了我一点点抗起这个家。”

    阿灯浅淡的眸湿润了，嘴上扯出一点弧度：“唉，又想到那天晚上了，他哭嚎的真的很惨，在逃难时家人去世差点被劫匪抢的时候他都没有哭，还有余力保护我。早知道做这种事他会那么绝望那么痛苦地哭，我就再坚持坚持了。”

    林琳死死咬着唇不发出声音，眼泪鼻涕哗啦啦流地像不要钱。

    呜呜呜灯灯太惨了……她突然恨起这个剧情了，为什么她出现地那么晚，那么迟，如果她早一点点到，在阿灯第一次出卖自己的时候到，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

    阿灯不知道林琳的沉默是在竭力不发出哭的声音，继续说。

    “我的人生一团糟，已经没有未来了。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看阿容好好成长，没有余力去想其他了。

    跟你遇见的时候太晚了，我已经脏了，你遇到的都是我最狼狈最不堪的时候。我不期望能遇到什么爱情，也不配和领主您有过多的牵扯。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就在那个院子里，随时都可以找我泄欲。”

    “我也只有这个身体能报答您了。”

    林琳憋，憋，憋不住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阿灯不知所措地捧着林琳的脸，晶莹的泪珠像珍珠一样一颗颗滚过他的手，让他想到那天阿容的眼泪，也是那么多，那么烫。

    林琳一边哭还一边咒骂“策划你不得好死——”“太刀了——”，眼泪流个不停，阿灯想哄哄她，又不知道说什么，着急地捧着她的脸笨拙地一点点吻走脸上的泪。

    “呜啊啊啊……为什么我没有早点来啊……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林琳越哭越恨，该死的策划凭什么把我老婆的命运写地那么悲惨！她本来想解开阿灯心结的，结果阿灯惨的她都破防崩溃了。

    阿灯没说的还有很多，但她也能猜到一点。为什么人均识字率低下的时候阿灯一个目盲的病人还能教弟弟识字，为什么阿灯的容颜气度都不像平民，为什么阿灯闭眼都能认出魔法书籍……她猜测阿灯可能是东方某个家族子弟，从小精心培养，但后来不得已逃亡到这里，但这样的出身和后来的遭遇相比却更显得悲惨。

    她也没想到阿容看上去这么乖巧安静的孩子其实也那么惨。林琳哭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呆呆地看着还是像以前一样安静祥和的花海美景，时不时吸吸鼻子。

    林琳在郊外逛了很久，才找到这么合适约会的地点，精心采了漂亮的花送到阿灯家，带着他来到这里本来是想着快要离开告白，顺便请阿灯搬到城堡去。

    她想过被拒绝，甚至想过被拒绝就偷偷半夜把两兄弟偷到城堡里——最后却被阿灯自剖的鲜血淋漓的过去，决绝的拒绝整破防了。

    很多人拒绝告白的理由都是“我配不上你”，潜台词是“你配不上我”。但灯灯的“我配不上你”的拒绝却坚定有力，明显是打心眼儿里觉得自己不配的。配上自述的过去，变成了一把刀扎进林琳心口。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嘴里翻来覆去地念叨“策划好死”“好一把大刀”“时光机呢我时光机呢”，阿灯还在慢慢拍她的背安慰她，时不时亲亲林琳还流着泪的眼睛。

    两人安静下来后，阿灯摸了又摸，确认没有新的泪水留下来，松了口气，忐忑地试图拉开距离——都那么说了，她应该不会再挽留自己……

    林琳吸着鼻子把阿灯想离开的手拉住，悲伤地找了个位置窝在他怀里，拒绝阿灯离开。

    这个姿势不仅能预防阿灯逃走，还能看不到阿灯的脸，免得她又想到刚刚阿灯自述时那双破碎含泪的眼眸，又触景生情大哭。在心上人面前哭一次已经够丢脸的了，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要学会控制情绪。

    沉默了很久，林琳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阿灯疑惑地“嗯？”了一声。

    “不是你的错，你不脏，在我眼里你是好的，是我来迟了。”林琳说话还有点鼻音。

    “但是不要再说那种话了，泄欲什么的，我是喜欢你才想和你做的。如果只是同情的话，直接给钱就行，不会前前后后每次来你们家照看的。”林琳看向花海，平静无波的声音里带着点冷酷。

    “我不是那种善良同情心泛滥的人，我也很穷，我只会把好东西送给我喜欢的人。”

    “我很喜欢你，你可不可以，试着稍微喜欢我一点点？”林琳低声说，“我……”

    阿灯低下头想听清她说的话。

    “……我才是配不上你的那一个，我太花心了。”

    林琳盯着地上微微摇曳的小花：“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好，不是你说让我放弃我就放弃你，让你们兄弟快快乐乐地过日子。我是会巧取豪夺的领主。”

    爱好巧取豪夺的领主悲伤地吸吸鼻子：“我还打算你不同意住进城堡就半夜偷你们回去。”

    阿灯失笑，沉郁的心情难得有些轻松：“两个大活人，怎么偷？”

    “总有办法的。”林琳没听出笑意，还沉浸在悲伤里。

    “……你想恢复视觉吗？”

    阿灯怔愣：“什么？”

    “这个世界都有魔法这么神奇的东西了，就一定有能恢复视觉的法术或办法。”

    “我想让你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