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皮肤饥渴（降谷零）
首先仓木昭不是自恋。 其次……所以果然是波本有问题吧？ “为什么选在这里？” 无论做什么都天赋很高的仓木昭跳交际舞也不在话下，但这不代表他想一边跳舞一边听波本给他对应晚会成员和暗杀名单上的人名。 波本和他的接触已经超过了交际舞该有的礼貌距离，透过不算厚的西装，他都能感觉到波本略高的体温。 “顺便踩点而已……毕竟明天就要正式行动了。” 波本贴着他的侧脸很是自然地说道。 就好像他们本来就这么亲密。 “提醒一下，”仓木昭伸出舌尖舔住他的耳垂，声音含糊，“我是有夫之夫。” 然后趁波本身体变得僵硬，迅速拉开距离。 明明和波本见面次数很少，但每次接触，波本都会有意无意地亲近他，让仓木昭莫名想到自己想方设法接近黑泽阵的时候。 虽然波本没他那么死缠烂打就是了。 能用两年时间混成情报组骨干成员，波本的综合实力自然不必说，仓木昭自认为没有那么大魅力让心机深沉又带着傲气的组织新秀对自己一见钟情，背后有朗姆扶持的波本也不需要像当年刚加入组织的诸伏景光一样依靠他提高地位。 所以现在和他的接触就很可疑。 波本好像还没从他舔的那一下缓过来，仓木昭趁此机会结束这段舞，走向休息区坐下。 “这种事应该让阵来。” 他环顾整个大厅，小声说了一句。 琴酒绝对会选择在建筑里埋下炸弹，简单干脆不留后患地完成任务，但仓木昭不想给松田阵平增加工作量，所以选择了狙击。 “琴酒大人去了美国，您是那位先生最放心的人。” 跟着仓木昭过来的波本用听不出礼貌的礼貌语句回应他。 晚宴结束后，波本开车带他到附近的酒店，把房间钥匙交给他，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 订是双人套房。 仓木昭看着接待室里正对着晚宴大厅的窗户，以及卧室的两张单人床，略微挑眉： “怎么？情报组还想兼职杀手吗？” “只是最近没什么事干，有点无聊而已。” “随你，”对是否有人监视自己完全无所谓，并且也在好奇波本究竟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的仓木昭随意找了张床躺下，“不要半夜爬床就行。” 第二天，最后一场晚宴开始，仓木昭早在狙击点做好准备，只有降谷零自己留在房间里。 躺在仓木昭睡过的床上。 没有任何能够汲取的气息，但只是“仓木昭待过的地方”就足够让人安心下来。 他仰头看着天花板，刻意放缓的呼吸与渐渐加速的心跳的不协调产生了轻微的窒息感。 降谷零第一次见到仓木昭是在商业街，他甚至还没有认出那个人是松田阵平手机相册里的前男友，身体就先一步出现反应，心脏极速收缩跳动，整个身体莫名躁动，眼前恍惚一阵发白，混乱的大脑叫嚣着去接近他。 直到看到诸伏景光从旁边走过去，降谷零本能地隐藏起自己，等两人离开才发现手心已经攥出了深深的指甲印。 再见面是以情报组成员的身份，仓木昭很自然地和他握手，温热的手掌激起一阵酥麻，十几年来经常莫名出现的慌乱感都仿佛完全被抚平，握住那只手就像握住了一个令人安心的承诺。 一切太过于莫名其妙，更莫名其妙的是他在那次接触之后急转直下的身体状况。 紧张，焦虑，不安，烦躁……细微的情绪总是不自觉翻腾，有时半夜惊醒失眠，总会迫切地想要见到、触碰到仓木昭——而在偶尔的情报交接时见到他，所有负面情绪都会消失，升腾起安心的满足感，又进一步加深对与之接触的渴望…… 比起仓木昭，降谷零更怀疑是自己的问题。 因为诸伏景光的关系，降谷零对仓木昭的观感称得上好，如果他做过的梦是有关同期们的未来，那现在对仓木昭的反应是不是也与未来他们的接触有关？ 预知梦、被束缚的行动，到现在只针对一个人的皮肤饥渴症—— 这些究竟代表了什么？ 他的同期会死，他只能看着他们死亡，他和仓木昭有特殊联系…… 扑朔迷离的异常情况让焦虑不安感无限扩大，死循环一样诱导着他对仓木昭越发渴望。 ——该不会是同期都牺牲后仓木昭成了他唯一的依靠，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吧？ 荒诞又可笑的可能。 “呜……” 门窗紧闭的室内空气难以流通，夹杂着呼出的湿热气体一点点升温，裸露在外的深色皮肤渗出薄薄一层细汗，黏腻又沉重地搅动大脑，发出一阵阵轰鸣。 裤子已经半褪到膝间，蜷缩着身体，一只手不受控制地伸到双腿中间，上下撸动着炙热硬挺的yinjing，另一只被咬住手腕，闭紧双眼假装看不到现在的自己，又或许是为了想象另一个人。 为什么只有自己？ 应该——有只手，盖到他的手上，有个人，从背后抱住他。 降谷零恍惚间感觉有细长的发丝擦过自己的身体。 外面嘈杂惊恐的人声透过窗户传进卧室，越来越混乱，越来越急促，越来越逼近，陡然攀上高峰—— 降谷零眼前闪过一片白光，松开胳膊，躺在床上剧烈地喘息。 将近五分钟才缓过来，降谷零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整张床，打开窗户让空气流动，瞬间放大的人声与清凉的晚风终于让他清醒过来。 仓木昭背着乐器包回到套房，就看到波本站在接待室窗前。 “恭喜您，圆满完成任务。”听到他动静的波本表情戏谑地注视着被层层封锁的暗杀现场，“这么重要的晚宴现在才赶到现场，这就是警察的效率吗？呵……” “哪个势力都有出色的人，警察也一样——太看轻他们是会吃亏的，走吧。” 仓木昭装作是在提醒他。 开地图炮不能开到阵平身上。 临走前，仓木昭扫了一眼平整的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