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欸欸，阿阳，我问你喔。」陪羽柔从画室回家的路上，她忽然一脸得意的问我：「什么鸡跑得最慢？」

    我睨了她一眼，「妮可鸡，因为妮可基嫚。」

    「你怎么知道！」她睁大眼一脸讶异。

    在心里叹了口气，我懒洋洋的说：「那是我早上喝的绿茶上面的冷笑话吧。」

    羽柔顿了三秒，不甘示弱得再问：「那、那什么人不能在加油站打工？」

    我懒的理她，随口说：「油腔滑调的人，因为……呃。」我停下脚步。

    羽柔偏头看看我，接着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

    站在眼前不远处的是一对男女，女生把头靠在男生的胸膛上，似乎是在哭，而男生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安抚那女生。

    但让我停下脚步的原因是因为，眼前的男生正是邱泽亚。

    他也注意到我们的存在，怔了怔后，迅速把眼前的女生推开。

    「不、不是，羽柔听我说……」邱泽亚本来想走过来，羽柔却退了一步，咬着下唇摇摇头后，转身快步离开。

    邱泽亚还想追上去，但旁边的女生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让他露出复杂的表情，陷入两难。

    我看了他们两一眼，自己追了上去。

    「那个……也许是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在羽柔打开她家的门时，一直跟在后面的我出声说。

    她停下动作，抿着唇，接着转过头朝我笑了笑，「嗯。」

    隔天上学时，羽柔像平常一样，话说个不停，让我以为昨天他们已经自己和好了，结果事实并不是那样的。

    一整天下来邱泽亚来找羽柔好几次了，但羽柔说什么也不肯跟他见面，每次他一来就在教室里装死，对他视而不见，而且一弄就是一个礼拜。

    「学弟，拜託帮我，我保证我绝对没有劈腿！」终于受不了的邱泽亚在某节下课偷偷叫我出来。

    我沉默的盯着他一会，最后叹了口气，「我只帮你一次，失败的话我也救不了你。」

    礼拜六，约了羽柔一起去咖啡厅吃晚餐，虽然内心有些小纠结和罪恶感，但还是来到店门口了。

    服务生把我们带到一个圆桌坐下，放了几本菜单后便离开了。

    「还有人要来吗？」羽柔看着多出来的菜单偏头问。

    正当我在思考该如何回答时，另外几个人也来了，思晴、邱泽亚，和那天那个女生。

    羽柔怔了怔，站起身打算要离开时，思晴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让她皱起眉头，但还是乖乖坐了下来。

    点完餐后，大家都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始，我看了桌下一眼，往某隻脚用力踩下去，那人的脸扭曲起来，哀怨的瞪了我一眼被我回瞪回去后，才开口说：「她……她是我国中同学，也是我，前女友，你们看到那天，是她有事找我，所以……」

    「什么事需要靠在你身上说？」羽柔冷冷的发出问句。

    「呃……那、那是……」邱泽亚一脸为难，往那女生看了一眼。

    女生深吸一口气，「还是我来说吧，那天，我发现我……怀了我男朋友的孩子，告诉他后结果跟他大吵一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敢跟我爸妈说，身边又没有特别好的朋友，所、所以才想到找泽亚，我知道自己很差劲，当初明明是自己对不起他，现在还为了自己……其实一开始泽亚是拒绝我的，只是我一直哭闹，他才不得不答应的，对不起，这么做之前没有考虑到他可能有女朋友了，害你们两个吵架，真的很抱歉。」她低下头。

    我偷偷观察着羽柔，她面无表情，这时邱泽亚也说：「我真的没有劈腿，做出让人误会的举动是我不对，对不起，相信我好不好？」

    「我问你。」羽柔终于开口了，「你是不是因为我跟她很像所以才接近我的？」

    「咦？」邱泽亚愣住了，缓缓的说：「一开始是……」

    「那你们復合好了，反正我只是替代品吧？」羽柔说完，站起身便往外跑了出去，在她从我身侧跑开时，我看到了泪水从她脸颊滑落。

    「喂，等等。」邱泽亚着急的追了出去，我也跟着跑出去。

    「邱泽亚站住！」离开咖啡厅后，我叫住前方的邱泽亚，他转过身，难得用不耐烦的语气说：「干嘛？赶快去把羽柔追、唔……」

    没等他话说完，我已经一拳重重的打在他脸上，「我说过的，只要让她掉一滴眼泪，我就会揍你，我说到做到。」

    没理会跌坐在地的他，我往羽柔的方向继续追了上去，我看见她在公园里停下脚步，举起手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我走了过去，站在她身边，用袖子轻轻抹去她的泪，「别哭了，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不可爱的兔子。」

    「阿阳……亲我。」羽柔突如其来的话让我大吃一惊，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反射性的说：「什么？」

    羽柔扯着我的衣领，下一秒我们的唇就轻碰在一起了，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人把我向后拉，接着腹部传来疼痛感。

    瞪着眼前的邱泽亚，正要向前反击时，有人抓着我的手臂，思晴安抚着我：「冷静一点吧，对你而言羽柔的事应该比较重要对吧？」

    僵持了下，我退了一步。

    羽柔别过头看着地板，不愿意对上邱泽亚的眼睛，所以邱泽亚蹲了下来，抬头望着羽柔说：「我刚刚要说的事，虽然一开始的确是因为你跟她很像，所以才想认识你的，但随着相处的时间越多，对你越了解后，我就发现你们一点也不像，我喜欢的人，我告白的对象，是你，叶羽柔。」

    羽柔嘟起嘴，眼泪滴滴答答得落下，邱泽亚摸摸她的头，然后起身轻轻把她抱进怀里。

    「走吧，应该没问题了。」思晴扯了扯我的袖子，微微一笑牵起我的手，往另一个方向走。

    「真是令人不爽。」走了一段路后，我揉了揉刚刚被打的腹部说。

    思晴笑了笑，「看起来泽亚打得挺大力的，要是瘀青的话最好记得冰敷喔，不过啊，你刚刚可是往人家的脸上打呢。」

    「……知道啦，下次不会打脸。」我小声道：「我会道歉的。」

    送思晴到她家社区前后，正要跟她说再见时，她说：「其实我也很不爽呢。」

    说完她将我整个人拉过去，我一个重心不稳，身子向前倾，她吻住我，我闭上眼，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但我们的时空像静止似的，好一会，我们才离开彼此的唇。

    「男朋友被别的女生亲，我也是会生气的，没有下次囉，晚安。」她说完，嫣然一笑后，便瀟洒的转身离开了。

    我搔搔头，拿出手机打了几个字后放回口袋。

    已经走进社区的思晴忽然停下脚步，打开包包拿出某样东西，转过身笑着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