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2怪物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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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什么好人。 她垂眸盯着地上的青年,心中的冷然让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掐紧,她蹲在他身侧,声音淡漠无比:“等我杀了东方渊鸿那个贱人,再来处理你。” 蜷缩在地上又如何,敢如此欺辱她,就应该一刀刀凌迟,好好享受一下痛苦。 …… “他比我又能好到哪里去?” “……” “为什么不杀了他呢?呵,妇人之仁只会害死你。我都想笑,啧……你的愚蠢真是与生俱来啊,汐则。” “闭嘴。” “很可惜呢,亲爱的,你没办法让我闭嘴。” 长公主面色冷淡,闻言嗤笑:“你大可以试试。不过是寄生的虫豸罢了,东方渊鸿,连rou身也没有的人,你能做什么呢?” 东方渊鸿喋喋不休:“汐则,这样说话可真让人伤心呐。说起来我该感谢你,要不是你这么爱他,又这么蠢,我也不会在轮回境里面得了机会咬你一口……你连让我闭嘴都做不到吧?哈哈,哈哈哈!” “闭嘴!” “为什么要闭嘴?”他笑嘻嘻的,“像你这样的怪物,众人根本唯恐避之不及。明明身为女子,胯下却长了那种东西,丑陋畸形,你真以为陵十二这种人会对此毫无芥蒂?”他夸张地拔高了声音,“你真这么想?太逗了,哈哈哈!” “……” “不过是忍着恶心接近你,有所图谋罢了,你还真以为他爱上你了……真是让人捧腹的想法啊,汐则,你怎么会觉得,有人会喜欢上你这种怪物?除了你的血,你的药。根本没有人想要接近你。” “……” “指不定你插进去的时候,人家心中作呕呢!还好不是我,呵呵,光是想想被你这种恶心的人碰,我就能吐三天三夜。他陵十二不愧是调教出来的sao货,哪怕被你cao烂,也能隐忍不发,真让人佩服。” 她站在原地,静静地听着脑海里他尖锐的嘲讽,将手中的纸张揉成一团,猛地拉开木屉,将里面的瓷瓶拿出来,仰头整瓶倒入口中。 那洋洋得意喋喋不休的声音一顿,接着变得怒不可遏:“你疯了!!!停下——你这个疯子!停下来!啊啊啊啊——” 汐则冷冷看着面前的空瓶子,拧开暗道,一路走到她的宫外私宅之中。 刘柒蕴看见她过来,微愣:“……阿汐?” 她声音宛若掺了冰渣子:“开始吧。” 刘柒蕴震惊:“你喝掉了?你确定要开始?!那可是要耗费你90ml灵魂血液的……” 她冷笑:“比起这件事,我更讨厌这个污秽的虫豸在我灵魂里喋喋不休。”她垂眸看着自己掐得全都是血的手心,“把他剥离出来……我要他永世不得超生!” 在轮回境里面见到的东方渊鸿,因为献祭杀戮一事作恶多端被直接绞杀,但谁都没有想到,他会狡兔三窟到这种地步。 在她误以为他是寒陵的时候,他咬伤了她,汲取到了她的血液力量,同样是魂魄,他没有选择利用这些血液壮大自身力量,而是让自己的灵魂通过伤口和她的混在一起,利用他人的灵魂蕴养自己。 这种法子恶毒无比,寄生虫一般的存在让所有灵魂都深恶痛绝,几乎没有人会用这种方法苟延残喘—— 他们要一直一直被压制,直到寄生的灵魂自愿枯竭,他们才能够贪婪地吮吸残余的灵魂血液,逐渐壮大自身的灵魂碎片。 条件苛刻到近乎不可能——枯竭不同于消亡。 大部分灵魂在被寄生的时候,通常选择的是自我消亡,那是真正的魂飞魄散,什么都不会剩下,更不要说给这群虫豸留下营养供应他们成长。 这也是东方渊鸿不再做戏的原因——他太了解她,知道她宁可自我消亡都不会自愿枯竭。 但他太了解她,他知道,她不会主动去死的。 那就把她逼疯,把她逼傻!疯癫痴傻的人才会乖乖听话!他东方渊鸿御人无数,自然知道怎么让一个疯傻之人乖乖听话。 让她相信的世界破碎,把所有的温情都撕开!用血淋淋的现实告诉她,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人爱她,她不过是个被世界抛弃的可怜虫罢了! 当然还有一种方法能够杀了他。 那就是献祭灵魂血液供养他,把他逼成完整的灵魂,寄生在尸体上,这样他就算是“活过来”了。 可是她情愿吗?她恨不得茹毛饮血,把他扒皮抽筋,怎么可能用这样的方法? 不惜伤害自己,给仇人“复活”? 哈哈,她汐则会这么做吗? 会吗? “做。”她看着刘柒蕴,斩钉截铁,“尸体放在千年寒冰上,还是新鲜的。你的东西已经准备完毕,所以,现在开始。” “……”刘柒蕴深吸一口气,从草药堆里起身,“跟我来。” “疯子!你要作甚?”东方渊鸿终于出现了慌乱,“不可能!你这种懦弱又吝啬的蠢货,怎么可能愿意……” “呵。”长公主冷笑,“东方渊鸿,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 供养和剥离灵魂并不像是打上烙印那样麻烦,她只需要以心头血为媒介在灵魂契书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用引魂香完成仪式即可,剩下的内容可以交给刘柒蕴,他会把东方渊鸿的灵魂引渡到这具尸体身上。 只是虚弱一阵子罢了。 她已经喝下了药剂,灵魂蕴养的速度会加快,只不过痛苦加倍罢了,比起和东方渊鸿这种令人作呕的畜生混在一起,一点痛苦,根本算不得什么。 刘柒蕴凝神,深吸一口气,用她的血开始点香,“阿汐,做好准备……要开始了。” 她躺在床上,瞬间陷入黑暗之中。 “……”寒陵看着刘柒蕴,声音无比沙哑,“她呢?” 刘柒蕴语气不善:“劝你不要去打扰。” 他沉默地站在原地。 刘柒蕴看他满身凌虐痕迹,眉头皱的死紧:“与其在这里干站着,你不如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势。”他抬袖掩鼻,“血腥味这么浓厚,洗干净了再来。” 寒陵闭了闭眼,知晓多说无益,低声,“……照顾好她。” 刘柒蕴:……?! 他惊愕地看着昏倒在自己面前的青年,心中痛骂数句,终究是没让他浑身是伤口倒在地上,把人抬到床上,瞅着那有些惨的下半身,终究是叫了男仆来给他清洗身体,把那银簪给拔了下来。 两个人真会折腾自己……刘柒蕴叹了老长一口气,望着那毫无动静的屋子,盘算着明日待她醒来,该如何对这二人。 寒陵的模样,怕是两个人生了嫌隙,他身为阿汐的好友不便说太多,说毫无芥蒂,寒陵毕竟是东方渊鸿的另一半灵魂,光是这一点,就足以阿汐心中不快了。 所幸阿汐虽然坎坷颇多,这些磨难也快要走到头了,也算是苦尽甘来。 黑暗过后,终历曙光。 他叹息。 汐则醒来的时候,正是华灯初上。 灵魂撕扯的疼痛还残留在身体里,她撑着自己的身体缓缓地坐起来,还没从黑暗的环境中观察完屋内的摆设,打火石的磕碰声响起,黑暗中的火花让她转过头去,床边的柜子边蹲着一个人。 好在光亮没有让她等待多久就从灯芯上燃起,微弱的油灯照亮了床头的小片区域,映照出青年的面容。 她沉默地看着他。 寒陵静静望着,忽而翻身上床,将她抵在床头的角落中。 暖融的呼吸近在咫尺,他低头在她干燥无比的唇瓣上落下轻柔的吻,舌尖试探着抵开她的齿关,察觉到她的沉默,那种仿佛是任君索取的麻木,让他微顿,随后伸手用掌心垫在她后脑勺,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含吮,亲吻,索取得仿佛许久未见,激烈又柔软,她用力咬了一口,感受到口腔里那不属于自己的血腥味,终于是寻回了些许活着的感觉。 低沉的喘息不属于她,他舔去伤口冒出的血珠,垂眸看着她,在她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里,逐渐靠近,贴着她的侧脸。 呼吸挥洒在她的耳畔,如此接近,如此清晰。 他的声音没有被迫涌起情欲的沙哑,低沉又磁性,像是醇香的酒,令人心头发热,不可控制地悸动起来。 “要插进去吗?” 她瞳孔微缩,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一下,声音沙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寒陵闭了闭眼,低头看着她,漆黑的瞳孔倒映着她,凝视许久,缓声:“知道。“ 少女嘴角扯了扯,她似乎是想笑,又不愿那样苦涩,最后也只是轻声道:“可是,我已经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了,寒陵。” 你还想从我身上获得什么呢。 寒陵垂眸,指弯轻轻抵着她的下颌,低头吻上了去。 “寒陵,只会有一个主人。” 他和她的相识,远早于她所认为。 在她还只是族内一个不起眼的小女孩的时候,他们曾经有过一次接触。 他第二次出任务,刺杀一个将军,被人重伤,跌跌撞撞跑了五公里,被逼得跌落山崖。 他在失去意识之前,以为这已经是自己的死期,落下去的结局,必死无疑。 但他醒来了。 面前是一个扎着冲天髻的小丫头,她抱着一个钵,里面有杵和一团不知道什么的粘稠糊糊。 她门牙还没长齐,说话漏风:“李很啦?” 陵十二沉默地看着她。 “李夯得很共噢。”她用手指挖了一大坨糊糊,抹在他的伤口上,眨了眨眼,“但喝!翁题不大。”她拍了拍胸口,“窝系折,肯定阔以治好李的!” 该有多自大啊,觉得这么大个小不点能治好一个身受重伤的人。 他缓缓闭上眼睛,浑身的疼痛让他感觉自己像是骨骼脏腑全都被碾碎了那样惨烈,或许他会死在这个破旧的小药屋子里,或许他会被这个小不点随便用药毒死,又或者是被发现丢出这里斯在荒郊野外…… 他死了,下一个陵十二又会继续顶上来。 无关紧要的傀儡兼利刃罢了…… “歪!”她戳了戳他,“李额不额啊?窝有饼之吃,李要不要?” “……” 他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面饼,默然无语。 这种干巴巴的东西,他吃得下去有鬼了。 毁损的声带让喉咙越发脆弱,受过伤后里边的血腥气越发浓厚,他干巴巴的喉咙里刀割般痛楚,她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端来了竹筒,想要给他喂水,却发现她光是把他拖到屋子里就已经精疲力竭,再也没有力气把人弄起来喝水了。 小小的姑娘实在是苦恼,她眨了眨眼,跑出去,从荷塘里拽了一个荷叶,折去两端,将长长的茎秆插到竹筒里,塞到他嘴边。 “腻害吧!”她颇为自豪地看着他,蹲着看在地上的他,把饼一点点掰碎了,强制性地塞到他嘴里,碎碎念,“李吃了窝的饼之,就不能史,还要给窝诊金!记住了没?” “……” 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问题。 他在她殷切期盼下,艰难地点了点头。 她一点都不在意这个哑巴伤员,她每天给他拿来各种各样的药,停不下来的碎碎念,在两个月的动弹不得之后,他终于能勉强从地上撑起自己,沉默地看她兴致勃勃地拿着草药来给他吃。 糊状的,黑色的,褐色的,墨绿色的,已经分辨不出原材料的,也不知道是内服好还是外用好的东西,竟然让他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她撑着头,蹲在一边,眉眼弯弯感叹:“能起来了诶,我终于不用给你倒便壶了。” 他浑身微僵。 就她这个好奇劲儿,在他动弹不得的时候,因为好奇为什么它能够起立,为此不辞劳苦地用手各种摆弄,看他因为勃起喝射精浑身泛红,惊奇不已,最后乐此不疲地折腾他,他被掰开腿把玩着私处,最后的浊液落在自己身上,让她惊奇不已。 本就被调教过的身体被这样玩弄,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她分明不带任何的狎昵,却又让他耻得恨不得昏过去。 很奇怪的,她居然能够从那张几乎面瘫的脸上知晓他的情绪变化和意思表达。 她那天玩得尽兴,看他脸色发白,挠了挠头:“窝,是不是,有点过分……?” “……” 后边强行唤起欲望,他几乎是空射精,偏偏动弹不得又发不出声音,半是痛苦半是无可奈何。 能够动弹之后,她邀请他一起上山抓草药,邀请他一起吃野果,一起在石头围成的溪池里洗澡。 他沉默地看着她兴致勃勃拉着他,完全不顾他面上那明显的的拒绝,振振有词,“我们是一样的,为什么不能一起洗澡?这条小河很凉快的,我发现的噢!哼,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呢。” 怎么就一样了……这自豪的语气,让人满头黑线。 然后,他看见了她的身体。 那一瞬间,他脑袋一片空白。 为什么,她的身体……既有yinjing又有yindao? 柔和的身体曲线,骨骼发育都不是男性的特征,但那胯间的东西,他不会看错。 他不动声色地把她按住,在她满脸疑惑的时候,用手碰了碰她下半身某个尚有反应的小东西,微微垂眸。 或许她被驱逐出族人的地盘,是因为这根不该出现的东西吧?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根本不像是人的身体构造,稍有不慎就会被打上怪物的标签,被人秘密杀死都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了。 “啊?为什么要摸它?”她低头看着他的手,像是想起什么,“对哦,为什么你的可以喷出白汁,我的不可以呢?” “……” 还没发育成熟的小家伙,怎么可能这么早就能射精。 他面色平静地让她打开腿,低头看着她那仍旧有反应的女性器官,手指落在她的腹部,微微失神。 “唔?”她很是疑惑,“为什么要按住汐则呢?” “……” 一把刺杀失败的利刃,一个被抛弃的怪物。 就像是被世界磋磨得只能够蜷缩的垃圾,依偎在角落里,抱团取暖。 他们这种人的“活着”,又算什么呢? 多好笑啊。 他垂眸,放开了她,收敛了眼底翻涌的情绪,微微摇头。 “哦……好吧。”孩子心性来的快去的也快,她洗干净自己,在岸上穿好粗布衣服,坐在石头上翘着脚丫子,仰头看着天空,“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啦,你身上的伤口,被人打出来的吧?”她歪了歪头,“肯定很疼,就像是我以前被打。” 她以为他是在羡慕她,羡慕她这具没那么多伤痕的身体。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飞鸟振翅,忽而扭头看向山头,耳畔是尖锐哨声,他抿唇抱着她飞速离开了小溪边。 小汐则受惊,乖巧窝在他怀里,直到到达破草药屋子,她才抬头,问:“怎么了呀?” 没怎么…… 他该离开了。 她和他说过,她曾经在很小的时候救过一个人。 但是他消失了。 她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证明这个人存在过。 那个时候她那么小,记忆也模糊,久而久之,她恍惚觉得,那不过是一场逼真的梦罢了,记忆惯会骗人,记错了,不稀奇。 他收拾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这是他身为杀手的基本cao作。 但他不会忘记…… 在那一瞬间,世态炎凉的荒唐和可笑蒙上心头的那一瞬间,他几乎刻入骨髓的决定。 【就由他这个“利刃”来保护她这个“怪物”吧。】 离开,是因为他还不够强大。 停留,是因为天下之大,她已无容身之所。 曾经的利刃兼傀儡,褪去了钝厚,薄如蝉翼,刀刀见血,无可匹敌。 凌厉和残忍令人闻风丧胆,在寻找她的尾声处,死于围攻之下。 就这么停下了吗? 死在荒郊野外…… 他在剧痛中察觉到了来人,那个纤细单薄的身影,逐渐走近,如同初见,重逢猝不及防得令人心悸。 她没有认出他来。 他跪在溪水里,被她粗暴地施以深喉的时候,脑海中荒谬地浮现出一道声音。 …… 【你找到了她】 【“怪物”标记了“利刃”】 …… 所以,臣服吧。 全身心地,将自己奉献给这个曾经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