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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笃!这回骆华终于满意了。把这半块砧板再次推开:“就按着这个力度剁。”李实摸了一小块rou,放到新砧板上,瞄了眼边上的骆华,轻咳一声,挥刀。rou块一分为二,砧板也完好无缺。骆华终于松了口气,指着那盆rou:“全部剁成rou末。”李实也松了口气,点头表示知道了。骆华这才坐回他的小马扎上继续剥蒜,在李实笃笃笃地剁rou声中,盘算着明天的菜色。没有香料,也没有那个银子去买,就没法子卤rou。rou剁好了就炸丸子,明天上锅红烧就行。晚上可以提前杀鸡腌起来。粉蒸rou得明天现弄。粉蒸rou下面可以铺上咸菜。可以提前把咸菜切好,明天早上略泡一泡就行。再加两道素菜,就有五道菜了。得有六道。骆华在那满筐的肋排上扫了眼。再加一道蒜香排骨吧!都是比较简单的菜色,阿娘他们也能做得轻松些。这天气已经开始暖和起来了,剩下的rou还得用盐腌一腌,不然放不久。想到还有这么多的事儿,他剥蒜的速度不禁加快。过不多久,林月他们挑着喜糕过来了。然后大家开始准备明天的宴席,骆华开始一点点给几位掌厨的妇女讲解这些菜色要怎么做。毕竟明儿他可没法下厨。一共要摆五桌,除了桌子椅子,还得有足够的杯碗筷子菜碟。骆长安带着骆荣东家借一点、西家拿一些,好不容易才凑齐活。林文庭、林苍旭还联手写了一篇祭词。唬得骆华心里直叫娘!舅舅他们如此郑重,他心虚啊!一入夜,骆华、李实就被赶去休息。不知道李实如何,反正骆华听着隔壁细碎的声音,翻来覆去睡不着。作为一名断袖,在开放的现代都不被承认的同性婚姻,竟然在这个不知名的古代里习以为常。他突然有点后悔如此草率的做下这个结契的决定。可是不管是为了分家,还是为了自己,他都得这样选。他微微叹了口气,迷迷糊糊陷入沉睡。感觉不过是刚睡着,骆华就被推醒。林月唠唠叨叨地要把他推进浴间:“赶紧沐浴更衣。”“阿娘,等等!”骆华扒拉着门框,“我还得在边上看着你们做菜呢,一会儿得一身味道了,让李大哥先洗啊。”林月想想也是,遂放开手,转头就去找李实。骆华松了口气。那红色的大袖深衣,看着真是太正式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在厨房躲了半天的骆华最终还是被抓去沐浴更衣了。连头发都得洗过,擦干。好不容易弄好头发,换上衣服,戴上发冠,骆华深吸一口气,踏出房门。迎面就对上同样一身红色深衣的李实。俩人俱是一愣。一个高大威猛,却被红衣柔和了冷峻的眉眼。一个玉质金相,俊逸脸庞却染上几分艳丽。骆华率先回过神,不自在地撇过头去。“走啊,堵着门口干啥?”跟在他后头的林苍旭推了他一把。骆华只得垂下眼睑往前走了两步,让他先行一步。李实跟着退开几步。“我去找我爹对对祭词。”林苍旭笑着看看他俩,扔下一句话就跑走了。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第023章李实轻咳一声:“婶子让我来找你,客人都到了,时间也差不多。”“嗯?嗯。”骆华胡乱应了两声,就跟着往外走。院子里已经准备好了香案,香炉、香烛一应俱全。另一边摆着一张条几,上面摆着李实父母的牌位。旁边放着两把椅子。这是高堂位?骆华心里一咯噔,微微侧过头靠近李实,低声问:“这结契还得拜高堂?”李实莫名:“当然。”这家伙是怎么长大的?连这些常识都不知道。想到这,他神情淡了下来,“你后悔了?”倘若之前不知道,现在后悔也是应当的。常人不像他这般不敬宗族不畏鬼神。所谓的拜祭,丝毫不会影响他的判断和抉择,只要有利于他,不择手段才是生存之道。不过想到这小子这么拘泥于世俗规则,他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失望。不料骆华却咬牙道:“拜就拜,左不过是个虚礼,不痛不痒的。”李实眼底暗芒一闪。“你不在意?”“这个时候在意有个屁用啊!”骆华瞪他,“大男人敢作敢当,怎么能临阵退缩!”李实唇角不自觉微勾:“走吧。”两人并肩走了出去,就位立定。充当傧相的林文庭一身深色深衣,神情肃穆开始念赞词。然后引着俩人三跪九叩、祭拜天地父母,给长辈敬茶。待俩人站起来,林月已经湿了眼睛,骆长安也是红了眼眶。骆绣跟方妍云则在边上抹着眼泪。林月哽咽道:“好好儿过日子。”骆华心虚,轻声安慰道:“阿爹,阿娘,你们放心。”“咳咳。”边上观礼的李老村长清清喉咙,见大家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来了,就板着脸道,“你们记得三天后去一趟县城,把契书入丁册,还有把骆华的户籍迁了。”这不合时宜的话,顿时让喜庆的气氛尴尬起来。李建中脸上的笑容霎时僵住。林月几人也脸色不好看。一声嗤笑。骆华循声望过去,就看见那对讨人厌的富贵兄弟——没办法,就算分家了,他结契还得请爷奶他们,这一家子可不就得过来了。骆向富的媳妇何桃花一脸羞愧地低下头去。旁边骆向贵的媳妇许秋蓉则撇了撇嘴不说话。骆绣直接瞪了他们一眼,小声低骂:“鼻子不舒服就家去,别在这喜宴上哼哼哈哈的,影响别人食欲。”骆向富不情愿地转过头去,不再开口。这底下的情况如何暂且不提,场中间则有些凝重。不等李建中说话打圆场,林福明就冷着脸:“今儿是我孙儿的大喜之日,李村长这话说的有些不分场合了。”就算这是被逼着举办的契礼,也是喜事,哪容得他人在这种日子指指点点、颐指气使的。李老村长还想说话。李建中连忙扶着他父亲:“阿爹,李实他们和和美美的,怎么会忘了这事儿呢,您别cao心。我听说这次菜色是小花定的,很有些新意?”最后一句他笑眯眯看向骆华,还嗅了嗅鼻子,“闻着真香。”可不是,一会儿就得上席了,这厨房里的香味早就勾得几个小孩子不停咽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