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重新给他洗脑。”亚历山大·皮尔斯下达了指令。

    “等等。”简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这样会弄坏他的，让我来吧。早知道你这么粗鲁，我就不把他借给你了。”

    “你对他还真是宝贝啊。”

    “为什么不呢？他身上的每一只蛊虫、每一组毒都是我亲手制作的。我在他的身上耗费了这么多精力，你要玩儿坏了，可再没有第二个了。”

    “Fine　.”亚历山大·皮尔斯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简云眉毛一挑，看向周围的人问道：“现在要我请你们出去吗？”

    “是你。”巴基的意识里有什么东西被狠狠地扯了一下，他记得这个女人，以及他脑海里那些残破的碎片。

    “先把这个喝了。”简云掏出一个瓷瓶放到巴基手上。

    巴基接过瓶子，几乎不加思索地一饮而尽。

    “不要问，不要说，听我说。想要脱离他们的控制就必须要按照他们说的去做，找到机会，伪造自己的死亡。”简云的嘴没有动，但她的声音在巴基的脑海中响起，这便是毒尸与蛊师之间的羁绊。

    简云站起身掏出木笛横在嘴边，吹响了一些意义不明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大上的样子，实际上就是给自己挂了三层灵蛊。

    “史蒂夫·罗杰斯，出现在你记忆里的人，是你曾经的朋友。他不会伤害你，但暂时不可信。在确认安全之前，不要相信任何人……”

    脑海中有什么画面闪过，是眼前的女子在黑暗之中化作泡影飘散的场景。

    “Promise　me.　找到机会，脱离他们，活下来。”不待巴基寻找更多的记忆碎片，简云再次说道。

    “I　promise.”

    得到巴基的回答，简云手中的笛子在手中舞动，读了个冰蚕，一道浅蓝色的光芒没入了巴基的身体。

    “解决了？”看到简云出来，亚历山大·皮尔斯问道。

    “解决了。不要再给我玩儿坏了。”简云秀眉微蹙警告道。

    “这次不会了。”不会就怪了，待他彻底消灭九头蛇的敌人，他倒是眼看看这个女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简云不置可否，径自离开。她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来自史蒂夫的短息，

    “文森特在尼克福瑞这里。”简云看了眼备注的地点，冷哼一声。

    她有想过引诱手段会很拙劣，而且漏洞百出，但她没想到拙劣到这种程度。

    不过如简云所说，想要安全的离开，就要制造一场死亡，像尼克福瑞那样。简云现在也正需要这样一场死亡，一场由他们亲自见证的死亡。

    简云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外套有些大，她好整以暇地坐在这废弃工厂里的一个铁通上，把玩着手中的木笛。

    等了大约十几分钟，是史蒂夫才姗姗来迟。

    看到史蒂夫的出现，她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讶异，转而勾起唇角笑着问道：“来杀我的吗？还是想要我手里的研究资料？或者干脆研究我？”

    简云根本不给史蒂夫说话的机会，两人站在这偌大厂房的两段，声音也在厂房里不断回响：“停，站那儿别动。我不想让你受伤，史蒂夫。”

    “简，我不是来抓你的。神盾局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简云挑眉，酒红色的口红，上挑的眼线让她今天看起来格外不好惹：“帮助？我凭什么相信神盾局？

    “40年代的时候，他们拦截我的私人信件、包裹，在我家里装窃听器，但那个时候我只是个他妈的开杂货店的。

    “后来暗杀克劳德、克劳迪亚，我承认那些都是我的假身份，但如果我真的在那个时候躺在手术台上，或是在那辆车里，我都活不到今天。还有那天，就是浩克在纽约市大战憎恶的那天，罗杰斯先生你撞到了我，你猜我为什么被撞一下就失去了意识？”

    简云：问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当时想拗个柔弱美少女的人设来着，但剧情走得太快了，她不得不放弃这个低效率的计划。

    “我们再来说说这几年的事儿吧，在我家里装监控，监听我的电话、短信，我上一秒拍了一张照片，下一秒就会显示在尼克福瑞的电脑桌面上。可那个时候他们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诶。神盾局都是这样的变态吗？”

    而且，报警也没用，警察管不了。这他妈就是变态。

    “啊对了，罗杰斯先生，你知道那天早上尼克福瑞跟我说了什么吗？他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么离开你，要么加入神盾局。不过也是哦，堂堂国家英雄当然要有一个政治正确的女友才对嘛。而不是我这样一个‘普通人’，或者是一个黑帮首领。佩吉卡特，或者是娜塔莎，才配得上优秀你啊。”简云指了指史蒂夫脚边一张背面朝上的照片，正是那天在扶梯上他与娜塔莎拥吻的监控截图，“当然了，一个年越古稀的白月光，或者是一个特工，远比我更好cao控不是吗？”

    “这是哪儿来的？”

    “不要转移话题，罗杰斯先生。千辛万苦骗我来这里，虽然技术很拙劣，但我不得不承认你成功了，我明知是个陷阱也踩了进来……”突然一个红点在简云胸口亮起，她低头看了看胸前的红点，抬头看上史蒂夫的眼神满是失望。

    史蒂夫也很意外，他顺着激光望去，是远处神盾局安排的狙击手。可他根本就不知道尼克福瑞的一切安排，甚至不清楚，他们用了什么手段把简云引到了这里。

    “你果然很在意我的过去，怕我跑掉吗？”

    “简，不是这样的。”史蒂夫都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解释了，“我说过，我不在意你的过去……”

    “重复我的问题，很明显的撒谎。”简云没有给史蒂夫留丝毫的面子。

    或许他自己都不清楚，在深层意识里，他所谓的不在意，究其根本也只是他当时以为简云做的事都是些小打小闹，没有想到简云实际上涉及到了九头蛇的层面。

    简云从铁桶上跳了下来，认真地看向史蒂夫说道：“无论你怎么看我，罗杰斯先生，我不会为我曾经做过什么后悔。我说过，很多时候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一生问心无愧。

    “放了文森特，你们没必要绑架他。他在the　Fus　里也只是打杂的，九头蛇的事情更是不知道多少，没有必要为难他……不，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那天晚上把你带回屋里，第二天又为你写那个破招聘牌子。”

    简云的话如同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将他心肝内脏全部剖了出来，在他的胸膛上一点一点切得稀碎，最后搅成一团模糊的血rou。

    史蒂夫的嘴唇动了动，他还是没能说出来什么

    “罗杰斯先生……”简云还想说什么，但话刚出口，就发不出更多的声音了，嘴角涌出了鲜血，她整个人如同突然被抽去了骨头，瘫软在地，稀碎的血块混合着鲜血被她咳了出来，棕褐色的眼眸渐渐失去了光芒。

    简云的眼神渐渐涣散，红到发黑的血液不断地从嘴里冒出来，她也只能任由血液顺着鼻腔涌入肺部，那种感觉真的很差劲。

    一滴泪水顺着简云的眼角滑落，没入了血泊。

    “简！”在史蒂夫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中，简云的眼睛缓缓合上，身体也逐渐失去了意识。

    “你已身受重伤，你可以在180秒后原地疗伤或现在回营地休息。”

    《亡体秘录十二篇》，“非五毒教主不可翻阅”，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用，尤其是在这个世界，可以造成的吐血的效果。

    “她出事了。”巴基只觉得胸口一阵绞痛，那痛楚甚至超越了每一次的洗脑。

    体内某些东西开始躁动、不安，像是贪玩跑太远突然找不到主人的小狗，担心主人将它丢弃在野外。

    “我没事。”简云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短短几个字就瞬间安抚了他体内狂躁的力量。

    然而也仅仅只有这几个字，任由巴基如何寻找，试图沟通简云的意识，也再没得到回应。

    起码她没事，巴基只能这样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