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系统（6）
8. 外表年龄二十左右、实际年龄奔三的博士忧心忡忡地开启了养生生活，结果没坚持到一个月，又故态复燃。 “博士，您不打算保护好头发了吗？”诸伏景光问。 尤德尔轻快地说：“仔细一想，我有可能活不到谢顶的年龄就死了，不用过于未雨绸缪。” 诸伏景光：？ 他有种想吐槽但不知道从何开始的憋闷感：“您原来是这么悲观的人吗？” 博士反问：“不不，这是理性得出的结论，你猜混黑的人能有几个善终？” “……”诸伏景光沉默。 看到警官先生格外复杂的眼神，尤德尔立即补充：“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要太当回事，你看朗姆和皮斯科也能混到现在嘛，尤其是皮斯科还有这么大的产业，活得好滋润。” 两个陌生酒名让诸伏景光迅速镇定下来，刚才他差点就想问雨宫博士会不会考虑脱离组织，真是冲动到吓了他自己一跳，可能是这里过于安逸的日常让他放松过度了。 尤德尔也松了一口气，顺利地丢出两瓶陈年老酒的一丁点儿信息转移了话题。他对漫画中没有提及的苏格兰暴露原因怀有疑虑，若问题出自警方内部，那他保险起见就不能从诸伏景光这里接受保护，但他又不想拒绝猫猫让他露出失望的表情。 只能用情报勾走他的心思。某种程度上卧底还挺好懂的。 诸伏景光还真是赚到了，在发小还在底层摸滚打爬的时候，他已经走上了捷径。尽管活动范围受限，获取的情报量却只多不少。多亏了水里掺酒的屑博士。 这么一琢磨，尤德尔甚至觉得卧底先生平时给他当保姆还不够支付情报费，得再压榨压榨他…… 诸伏景光感到一阵被盯上的恶寒，紧张地环顾四周，除了笑容邪恶的博士并没有发现其他人。 至于博士仿佛自带反派滤镜的笑容，他已经习惯了。大约是因为很少笑，所以不太能掌握自然的弧度，每次看起来都像披着人类外表的机器人，有种恐怖谷效应…… 找不到异常，他只当自己神经过敏，又把注意力放回眼前的人身上，“您现在处在安全的后方，不用太过担忧。” 被猫猫用真挚的眼神盯着看，尤德尔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觉得博士似乎缺乏安全感，诸伏景光犹豫了一下，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您的。” 9. 没想到他履行承诺的时机来得如此之快。 没过几天，博士忽然扯住他的衣角躲到背后，严肃道：“助理君，到了你该保护我的时候了。” “发生什么事了？”诸伏景光警觉。 还未听到回答，就瞥见一个陌生面庞的男人走了过来。 这里是研究所的最深处，平时和其他人隔离开，哪怕是研究所的原所长小岛博士都没有权限进入此地。诸伏景光能进出也是靠博士给他开了权限。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有外人能进入。 尤德尔知道自己都给谁开过权限。 贝尔摩德吗，来得真快。 可恶，如果早知道她现在人在欧洲，他肯定不会把她引过来。 “助理君，拦住那家伙，不要让他靠近我。”尤德尔戳着诸伏景光的后背发号施令。 走近的“男人”身高超过一米八，银发碧眼样貌英俊，脸上挂着一抹危险的笑容。 “啊呀，尤德尔，你养了新宠物？” 银发碧眼的配色，你抄袭琴酒——尤德尔用眼神控诉他。 银发男人（？）的眼神愈加缠绵，“我这头银发让你想起过去了吗？” 被“他”装腔作势的油腻语调雷到，尤德尔手上戳得更起劲，诸伏景光感到腰麻了头皮也麻了，甚至整个人都有点麻，他挪动一步完全遮住身后的人。 “你今天的性格让我有点恶心。”尤德尔说着，不高兴地又用指尖戳了戳助理腰间的痒痒rou。 诸伏景光不自然地抖动一下，反手拉住博士的手腕，将他推回到房间内，“博士，这里交给我，你先去里面坐一会儿吧。” 房门关上，隔音效果极好，尤德尔听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等待数分钟，忍不住拉开了一道缝。 “……博士不愿意看到你，请你赶紧离开。”诸伏景光礼貌地让人滚。 “我想，我和他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说话。”银发男人完全不把他放在眼中。 这确实。贝尔摩德可是传闻中Boss宠爱的女人，连其他代号成员都要给她几分面子。尤德尔想。 诸伏景光依旧挡在门前：“既然您已经是过去式了，请不要继续纠缠。” 这话怎么有点怪怪的？博士歪头。 贝尔摩德眯起眼，“哦？难道你就是「现在进行时」？他的口味变化还挺快。” 空气里弥漫着诡异的火药味。锐利的目光交错相逼，仿佛经历了一场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银发男子哼笑一声，“好吧，那就期待下次见面，my honey～” 女声说这些话很有魅惑感，但换成男声…… 尤德尔搓了搓手臂，从诸伏景光身后挤出来。 最终竟然是贝尔摩德率先后退了一步，看来，她已经从这次交锋中获得了什么，能够让她放弃找贝尔维的麻烦。 “博士，他难道是……？”您的前任？ 诸伏景光不知道该不该问这类隐私问题，但他又十分在意。 尤德尔不知道自家猫猫心里的混乱，随口道：“她是贝尔摩德。” “她？”诸伏景光一愣。 “千面魔女，很擅长易容和伪声。不用担心，这次过去就是过去了，她不会再找麻烦。”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能是因为我问了她的头发是真的还是假的。鉴于她真实年龄……咳，我怀疑她其实头发稀疏，只是一直戴着假发掩盖真相。”屑博士理直气壮道，“毕竟是玩易容的人，道具质量能够以假乱真。没想到她会直接冲上门来找我算账，小气。” 对女性说这种话，被记仇也难免吧！ 诸伏景光露出半月眼。 真糟糕，他刚才误以为伪装后的贝尔摩德是对博士心怀不轨的前男友，还做出了宣示主权的暗示。 博士没有听懂，可看那位千面魔女离开前充满兴味的眼神，显然是懂了，也不知道她的那句话是顺势的玩笑还是真的误解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10. 某日，诸伏景光听到博士接了一个电话，称呼另一头的人为贝尔摩德。他的头开始隐隐作痛：上次的误会博士没问他就没去解释，但贝尔摩德要是提起，就会很尴尬了。 “……我是养了新猫，有什么问题吗？” 尤德尔听着那女人乱七八糟的暗示，感觉莫名其妙。 “啊呀，我真为琴酒感到心疼，有了新猫忘了旧人……两年前你去了一次日本，没和他碰面就回来了。之前又取消了日本度假计划，Boss都觉得你冷酷无情呢，完全不在乎以前的搭档。” 贝尔摩德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尤德尔倒也不太在意，他买机票都是直接走的组织渠道，下飞机后才做了伪装。 他没去看琴酒当然是因为他长大后变异了，逐渐和记忆中某漫画里的第一反派重合，他喜欢的纸片人不是他，自然懒得费心贴贴。 ——反正琴酒肯定一直讨厌他，很想杀了他报复吧。他主动跑过去触霉头作甚。 电话那头的贝尔摩德听他这么说，乐得笑了很久，还说更心疼琴酒了，摊上一个不开窍的冷酷前饲主，“他最近在欧洲出任务，你不知道吧，果然一点都不在乎他。” 尤德尔确实不太关注琴酒，因为前世看的漫画告诉他，这位第一反派就算在卧底和废物的包围下也还能苟很多很多年。 关心和大结局比命长的他不如关心头顶死亡flag的诸伏景光。 他直接略过千面魔女的指责，礼尚往来抓她痛脚，“所以你刚才那些话对琴酒说过了？他什么反应？” 贝尔摩德终于止住了笑，抱怨着不解风情的男人：“恼羞成怒了，在我的面具上开了道口子，真不坦诚，亏我还问他要不要我帮忙把你约出来。” “……我觉得就是你这句话让他生气了。他又不是抖M，为什么你一直觉得他会喜欢我？” 尤德尔坚信鸷狠狼戾的琴酒一定对他遭人压迫的黑历史耿耿于怀，在他面前提到前搭档相当于在他雷点疯狂蹦迪。 贝尔摩德欲言又止，但想到琴酒对她糟糕的态度，再加上尤德尔这个死脑筋，她最终还是放弃了循循善诱，“好吧，或许他更有可能和他的保时捷结婚。” 琴酒那个臭脾气，活该没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