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圭】颈间玫瑰（九）

    双臂死死圈住曺圭贤的脑袋，李赫宰弓着背凑近一下又一下亲在发间，嘟起柔软的唇连连触碰开始泛红的耳廓：“圭，你总算来啦……不准走！哪里都不准去，要在这里……就在我这里……”

    “什么呀！”被闷住的曺圭贤晃了下，连忙把手扶在他腰间撑住体重：“银赫哥你在干什么呢？快点下去啊！”

    “臭小子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吗？！”

    委屈起来的李赫宰叼着耳垂不放，整个人死死挂在曺圭贤上半身：“……你居然从早上就跑得不见人影？连个祝贺短信也没有！知道我等你有多久吗？”

    “这是我不对，马上跟哥道歉，对不起，原谅我吧。”

    “既、既然你都道歉了……那……嗯……好……原谅你……”

    本来还张牙舞爪的李赫宰瞬间乖巧起来，不再绞紧四肢，改为按住曺圭贤的肩膀，笔直的被抱着放在地上。

    脚踩在实地时还踉跄了下，憋红了脸的曺圭贤及时伸手抓住，李赫宰迎着他的视线露出大大的笑容：“圭贤呐，你真好看！”

    “唉……”

    这一看就是已经喝到神志不清了，深深叹口气，曺圭贤抓在他胳膊做支撑的手没敢收回，却反被李赫宰顺着衣摆摸上来，有点小心翼翼的勾住手指不放。

    “银赫哥现在是要回去睡觉，还是去参加利特哥他们都在的下一趴？”

    听到曺圭贤的话，李赫宰晃了晃脑袋，撅起嘴巴指责：“特哥他们好烦人！一直在捉弄我！不睡觉！我生日为什么要睡觉？那也太可惜……

    不对！圭的礼物呢？手里什么也没有啊！你不但没祝福还连礼物都没准备吗？！曺圭贤你小子死定了！呜呜呜……”

    挤进手掌却什么都没找到，李赫宰扯着他身上的衣服大力摇晃起来，曺圭贤晃动的视线里隐隐瞥到水光浮现，还真就拿不出礼物来的他赶忙发声分散醉鬼的注意力：

    “祝福必须当面说啊，早上我走时哥又没起床……当然给银赫哥准备礼物了，只是更想知道你想要什么才没直接拿出来。

    银赫哥先说说想要什么吧，说不定我们两个心有灵犀，我送的就是你想要的呢！”

    李赫宰的关注重点果然被转移了，停下动作站在原地埋头认真思考起来，曺圭贤则握着他的手腕想和自己的衣服分开，方便把人背上肩膀带回住处。

    “我要玫瑰，我要圭圭送我的玫瑰。”

    好像想到了对应的场景，李赫宰笑盈盈地撞进曺圭贤怀里，微仰着目光落在他眉眼间：“是只有你能送我的玫瑰！”

    “嗯？”不知道对方哪来的坚定态度，曺圭贤是一头雾水，转着脑袋在周围扫来扫去，试图找到其他人可能准备的花束来打发难缠的醉鬼。

    “银赫哥怎么突然想要玫瑰了？阿西……就没人想着拿花过来吗？这可是生日聚会啊！真不靠谱……”

    没料到李赫宰喝醉这个突发情况，其他人实际把鲜花和蛋糕准备在下一趴的地方，什么也拿不出来的曺圭贤小声抱怨后圈着胸前的李赫宰，拍了拍他的肩膀忽悠道：

    “银赫哥想要玫瑰是吧？没问题，让我背着你去拿好吗？什么颜色都有，很大的一束花在等哥呢！”

    曺圭贤脑子里是带人回去路上绕去花店现买的念头，显然是跟喝醉的人没在同个世界里，李赫宰嗤嗤笑着呼出大片酒气：“说什么呢，你这傻子……”

    手指灵活解开曺圭贤领口的扣子，推走细软的布料，李赫宰凑近亲吻暴露在空气里的伤疤：“最珍贵的，最漂亮的，我只要这个玫瑰。”

    “嗯……”

    曺圭贤轻哼一声喉结滚动，细密的亲吻还在继续，他的感觉却像被小动物的绒毛扫过，又软又痒，托着李赫宰脑后笑道：“银赫哥才是傻瓜啊，明明是难看的疤痕却认成漂亮的花，醉到这种程度就乖乖回去睡嘛……”

    他其实对身上的伤疤不算太在意，一开始挡住只是为免去各类人拿它当谈话切入点，后来则是习惯性遮掩。

    但李赫宰他们如果直接来问的话，曺圭贤是能自然展示并不讳言的，可这些人似乎怕会刺伤他，都在细心避免相应的状况发生，作为被保护的对象，他也只能沉默接受好意。

    “圭啊，回……家吧，我来带你回家，我们一起回去……”

    有携带体温的水滴落在颈间，打湿皮肤跟衣领，曺圭贤揉揉李赫宰的头发无奈道：“怎么还哭了？好吧，哥带我走，我们回家。”

    在曺圭贤终于顺利把安静下来的李赫宰背起后，他的手掌还契而不舍地贴着沾过泪水的伤疤，嘴里冒出小声的呜呜咽咽。

    发现伏在身后的李赫宰没再哭，曺圭贤松了口气迈开腿，摸摸脖子上的手感叹：“银赫哥还真把它当玫瑰啦，抓着不放呢。”

    “就、就是我的玫瑰……圭圭送我的……”

    “嗯，送你了，送你了，那圭圭送你的玫瑰是什么颜色啊？”

    顺着醉鬼的话提问，直到推开餐厅大门曺圭贤都没等来一个答案，还以为李赫宰已经睡着，被外面的夜风一吹，倒是又出声了。

    “当然是蓝色了，是我们、我的颜色……”

    要不是李赫宰下巴顶着脑顶，曺圭贤觉得他也听不到这句小声的回答，嘴角却不自觉扬起：“银赫哥觉得是蓝色啊，也对，就应该是蓝色。”

    “圭贤啊，”李赫宰似乎清醒了一点，手摸到他的脸上：“我会努力的，能学习能提高自己的机会都会牢牢抓住！

    我会一天比一天更强大，所以你千万别偷偷跑掉，绝对不能离开啊，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了……”

    附和着发声的曺圭贤把向下滑了些的人托回原来的位置，李赫宰脑袋低垂，直接埋进自己手臂跟他的肩膀铸造的小窝内：“我喜欢圭圭，我爱曺圭贤，所以赶快来爱我吧，你这个臭小子……混蛋……”

    脚步顿住的曺圭贤等到最后，耳边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声，摇摇头放弃继续对话的打算，自语道：“唉，明天真是得问问他们到底让你喝了多少？”

    搭车过来的曺圭贤背着呼呼大睡的李赫宰在路边等了一会儿，始终没有空车，想着反正距离也不远，就直接朝住处的方向走去。

    感受到李赫宰紧贴在后背的肋骨没有丁点变形突出，手臂大腿的肌rou紧实有力，走在路灯没照到的间隔中，曺圭贤笑了起来：“努力什么的其实怎样都好啦，赫宰一直这样健康快乐下去就好，我当然想要跟你们永远在一起。”

    抬头望了眼无云星淡的夜幕，皎洁的月亮正向他们洒落雾一样清浅的光，已经能简单算出时间的变动数字在曺圭贤的视线里格外清晰。

    “只是有的事情不是我想不想就可以决定的，到底能不能始终是未知啊。”

    扫过空荡无人的四周，又拍了拍李赫宰确认已经睡熟，曺圭贤才轻声道：“还有什么赶快来爱啊，明明我也爱你呀，赫宰是笨蛋才感受不到吧。”

    低语只有他们身侧经过的微风听到，宛如幻音。

    ＊

    作为组合里最后一名服役的人员，金厉旭的日子还是很惬意的，虽然没办法和其他成员一起出现在节目里有些寂寞，但想到等他退役时终于是完整体的superjunior，就会立刻振奋起来，满满的期待令他很充实。

    休假的时间真的是久旱后的甘霖，所以金厉旭难得的对自己选择老实坐在曺圭贤面前，听他那些没完没了的退役后安排的这个决定产生怀疑。

    喂喂喂，你还记得我现在是役中人员吗？

    为什么要在宝贵的休假里通知我日后的各种工作啊！

    你难道不应该关心一下我在部队里过得怎么样吗？

    再回想以前的种种，金厉旭怒气开始逐渐上升，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变化，拿着表格勾勾画画的曺圭贤抬起头略显犹豫地问：“厉旭，你怎么了？”

    “我很不好，”金厉旭声音拉得笔直：“我觉得我现在完全是在自讨苦吃，早知道你会这样，还不如待在部队等你在探访日过来，才不会浪费宝贵的休假。”

    “嗯？”

    曺圭贤目露不解，金厉旭继续平静道：“我们两个坐在餐厅一个多小时了，你却不关心我只喝一杯水，什么东西都没吃，还在絮叨着那些现在跟我无关的工作。”

    “啊，是饿了吗？抱歉啊，厉旭，我没注意到时间，我们这就点餐吧……”

    “不用了，跟那边可怜的服务人员说几句话，你就继续研究那些我用不上的东西吧，我太生气已经没办法再吃了。”

    金厉旭站起身就要走，曺圭贤连忙拦住他，在引起其他人注意前拉着人一并坐下，压低声音讨饶：“我错了！真的是我错了！最近忙昏头，只是想让你对退役后续的安排赶快有个大体印象……”

    “我是真的不明白你到底在急什么，从我们最初见面开始，你似乎始终在为追逐某种东西而一路狂奔，没有片刻停歇。”

    金厉旭觉得自己很冷静没有冲动，他仅仅是在陈述以前极力回避的事实：“一开始我以为你想要的和我想要的一样，就是让我、让其他人火起来，让superjunior这个组合获得成功。

    后来发现你给我的远比想象的要多得多，我很惶恐很不安，但又更加努力想要成为配得上它们的人，因为在你眼里我好像就应该是理所应当做到的人。

    可现在来看你还要给我更多更多，多到我都难以确认自己能否承受的地步，我想象不出你眼里的金厉旭是什么样子，更想象不出那居然会是我。”

    “曺圭贤，”金厉旭抑制不住泪意：“你知道我因为你很辛苦很累吗？明明跟你在一起是那么开心的事情，你了解我讨厌什么、喜欢什么，我们是那么的契合，如同世界上另一个完美符合期待的自己。

    可每当我做好某件事、达到某个标准，从你眼里又会看到更高的期待，于是我又要拼命了，这样好像没有尽头的道路真的会让人绝望。”

    “厉旭，我没有……”

    尝试说话的曺圭贤被金厉旭掐着手臂止住，明明是要哭的眼睛却与柔弱沾不上丁点的关系。

    “你确实什么都没有说，可我难道也什么都感觉不到吗？只有你了解我，难道我这么多年对你就没有了解吗？

    而你有多久没关心过我喜欢什么了？又有多久没问过我最近在做什么？多长时间没有好好看过在你眼前的我是什么样子了？”

    椅子在地上滑过的声音刺耳无比，金厉旭再次站起来，松开按住曺圭贤的手，低垂的眼睫眨落泪水，转身离去前果决道：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看的到底是不是我金厉旭，工作的事情到时候手机通知我吧，在退役前别再单独来见我，我需要时间调整心态，也不想再跟你吵。”

    被其他人或明或暗的打量着，一个人呆坐在原地的曺圭贤有些恍惚道：“可是厉旭啊，我怕时间真的不够多……”

    ＊

    “……好，等你们结束把他一起带回来。”

    “没问题。”

    金钟云挂断电话朝注意着他的金希澈招招手，贴在凑过来的耳边道：“圭贤也在这家店，但他喝了酒，赫宰不放心他自己回宿舍，所以打给我让我去把人接来，结束后我们一起走。”

    “去吧。”

    金希澈点头后金钟云就起身脚步匆匆地离开，而他笑着跟周围节目录制后组局，想要加深联系的其他人解释道：“别在意，艺声去接一个人，是我家经纪人要过来。”

    “是负责哥组合的那位主经纪人，曺经纪吗？”

    “听说曺经纪酒量很好啊，我们要不要再添些？”

    “下酒菜也再点几个吧，正好感觉还差了些……”

    ……

    金希澈赶忙跟叽叽喳喳热情洋溢的其他人耐心沟通，表示不需要多做其他事，经纪人只是来等他们两个的，他这么一表态，跃跃欲试的人们也就安静下来了。

    近年来金希澈已经习惯这种被追捧奉承的状态，毕竟像他们这样到现在为止还在创造记录攀登高峰的组合，完全是打破常规的奇迹般的存在。

    就算成为大前辈也没有嚣张跋扈的高高飘起，在各领域根基扎实的每个人依旧谦虚亲切，这就让他们更被层出不穷的新人后辈和其背后的公司青睐。

    攀关系拉交情的源源不绝，金希澈他们的应对手腕也都被动点满，就算地位到了冷脸强硬拒绝，对方也会忍耐反过来畏惧的程度，还是没有任性妄为过。

    看到金钟云拉着进来的曺圭贤只是脸上泛红，眼睛还很清亮，面对纷纷起立问候的人仅仅笑着点头回应，金希澈便放心不少，把没说话撤去笑脸神色冷淡的人安置在角落，转头和金钟云一起参与到酒杯来往中。

    因为酒局里有新人后辈是自己粉丝，所以金钟云被围着说了好久的话，夸到他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时，一众喝到差不多的人才宣告结束，纷纷起身过来和他们两个告别后各走各的。

    而金钟云扭头找到曺圭贤所在时，震惊到说不出来话，不知什么时候曺圭贤凑到了先前为助兴而唱歌的新人身边。

    近乎全包的从背后圈住对方肩膀，另一只手的指尖还在胸腹部按压着，僵硬的新人握在他的手腕处看起来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只想着赶快过去分开两人的金钟云刚一迈开腿，金希澈已经冲到他们面前拎起曺圭贤圈人的手叫道：“圭贤啊！你在干什么呀？还清醒吗！”

    “嗯？”曺圭贤眼露迷茫：“哥说什么呢？我只是告诉他用这个位置发声会更简单，音色也会更好听……”

    “我看你还是喝醉了，居然敢动手sao扰别人！给我起来，我要好好教训你小子！”

    “希澈前辈，我没事……”

    斩钉截铁的金希澈不顾新人劝解式阻拦，拽着曺圭贤就要捶人，没想到顺着力道乖巧起身的他转身就把自己抱了个满怀。

    “希大！”

    笑着抱住人的曺圭贤还蹭了蹭脸，瞥到原本巧舌如簧的金希澈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脸色爆红着杵在原地，金钟云就知道这哥派不上用场了，于是他走过去安抚前不久发行单曲、以歌手身份出道的新人：

    “圭贤他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喝多了，你别放在心上，走吧，我送你出去，经纪人有安排车吗？”

    “有的，嗯……谢谢艺声前辈……”

    眼神飘忽的新人低垂被红霞覆盖的脸，恭敬的在金钟云示意下跟着离开，结果等他送完人回来时金希澈两人还是这姿势没动。

    “哥！你怎么就这么和圭贤站着啊？”

    听到金钟云不满的话，金希澈眼睛使劲转向他，哑着嗓子吼了回去：“他不先松开手我怎么动啊？这么好的机会你要我直接推开吗？我又不是李赫宰那样的傻瓜！”

    “我觉得赫宰可比希澈哥要聪明多了……”

    金钟云回敬金希澈一个大大的白眼，走上前拉开曺圭贤的手臂扶着人道：“好了好了，圭贤累不累？我们快点坐车回去吧，希澈你也快过来帮忙呀！”

    “自从退伍开始，我发现钟云你们都跟我没大没小了，好过分……”

    嘴里嘟囔着的金希澈还是老实扶住另一边，被两人拉着走的曺圭贤笑了笑：“艺声哥、希澈哥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我真的没喝醉，可以自己走的，银赫哥也真是乱cao心，还特意给你们打电话……”

    “呵，你最好没喝醉！”金希澈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从不主动过来亲近的家伙，明天早上我看你还记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事情。”

    “哪有从不主动啊，我没跟希澈哥拥抱过吗？哥这么说话真不负责任……”

    曺圭贤从金希澈那边抽出手，整个人挂到金钟云的后背，这个哥细瘦却精壮的肩膀很好的支撑着他，不由发出叹息：“好累，太久没喝这么多，突然发现就算是酒也没办法帮忙了啊……”

    “累就休息嘛，记得东海说你喝醉后会哭得很惨，我还想找机会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金钟云反手摸了两把蓬松的头发，曺圭贤下巴磕磕他的脑袋，笑道：“居然想看别人哭，艺声哥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别想了，我再也不会醉到那种程度，想起来当时什么都不记得的第二天都头疼。”

    “呀！你们两个别当我不存在啊！”

    近乎被无视的金希澈不干了，上手就开始扒拉他们两个，尝试挤入其中，曺圭贤伸出手把他和金钟云一并揽住：“好啦好啦，希澈哥也来，满意了没有？”

    “这还差不多。”

    “阿西，希澈你抠到我rou了！”

    金希澈挂着抱怨他的金钟云胳膊，同样承担后面曺圭贤的一部分重量，三个人就这么挤挤擦擦挪到车上，驾驶位踩下油门的助理一眼都没往后面多看。

    本来靠在金钟云肩膀闭眼睡着的曺圭贤，却在车辆有个小颠簸时突然惊醒，模糊的视线里发现金希澈的脸，下意识伸手摸向他的腿：“希澈哥这里会疼吗？要不要垫些东西？”

    金希澈的眼神复杂难辨，捉住伸过来的手握在掌心，任凭金钟云从后面遮住曺圭贤的眼睛拉他靠回原先睡着的地方，等呼噜声再次响起时才叹息道：“我的腿没受伤啊，曺圭贤你这傻瓜……”

    “希澈会在意这些吗？”金钟云看着车窗外，光影扫过的脸平静无比：“还是就像赫宰说的那样，只要他叫的是你的名字，其他就全都无所谓了。”

    “这个世界上还会有第二个金希澈吗？”

    金希澈自信浅笑起来：“在曺圭贤面前的毋庸置疑就是我，傻小子只是喝多记错而已，喝了酒的男人有什么话是能相信的？这种时候要挑选自己爱听的话来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