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日

    沈若偶尔见她拼错，伸手干预，顾清言好脾气地任她更改。

    等弄完拼图，沈若又教她玩魔方，拧来拧去，顾清言老是不得要领，越弄越离拧完六面越远。

    沈若又免不了要指导她，教她往哪边拧。多教几次，顾清言还是不会，执着地把一面拼好。

    沈若纠正不过来，就随她了。

    玩的时间过得总是很快，两小只没多少交流，

    沈若和她相处半日，对她的印象有所改变，觉得她面冷心善，是个可以相处的小伙伴。

    顾清言离开的时候，沈若还送了零食给她，当是饼干的回礼。

    两人日日在一起玩耍，大多数时间都待在沈若的房间玩玩具，等到实在没有玩具可玩，顾清言就带她去外面。

    久而久之，二人越发形影不离，

    沈若也有些恃宠而骄，对顾清言的占有欲比普通朋友更强些，偏偏顾清言没觉得不对劲，仍是纵容着。

    现在听她说“希望得到毫无保留的友情”，又问“能做到吗”，

    顾清言当然毫不犹豫地回答，“能做到”。

    九月二十号下午放学后，顾清言和沈若一起回家，

    顾清言看着沈若进了家门才敢放心地直奔镇上的蛋糕店。

    镇上只有一家蛋糕店，店铺小，蛋糕种类少，味道不是特别好，价格偏高。

    但怎么说都是镇上唯一一家蛋糕店，顾清言没条件挑剔。

    老板很冷漠，见来了客人，没有任何表示，一直坐在柜台后面玩手机。

    顾清言没办法，只能来到橱窗面前，一个个地看过去，上面没标日期，只标了一个价格。小一点的蛋糕都要八十多块钱。

    稍微大一点的都是一两百以上。

    顾清言不担心蛋糕钱，只是担心蛋糕放了好几天不新鲜。花了钱事小，吃坏了肚子事大。

    “老板，请问您这个蛋糕是什么时候做的？”

    老板懒懒地掀起眼皮，有气无力但又十分不耐烦，“两天前吧，才放两天没事的，要买就快点。”

    顾清言懒得计较老板的不礼貌，“您现做的话要多少钱？”

    听到“现做”两字老板才有了点精神，调整了一下坐姿，脊背稍稍挺起。

    “你要几寸的？越大的越贵。”

    顾清言没买过生日蛋糕，不清楚尺寸，“跟橱窗里这个一样大的生日蛋糕多少钱？”

    她随手指向大小适中的蛋糕，

    老板：“三百块，一口价。”

    顾清言刚想砍价来着，听到说一口价，又有点犹豫。

    她就四百块钱，三百块钱买蛋糕，剩下的钱买礼物，买烟花，买饮料水果和烧烤不确定够不够。

    她没想过要留一点钱给自己，既然一开始四百块钱是为了沈若的生日准备的，那她一分钱都不会剩。

    做好蛋糕，顾清言说等一下过来拿，老板收到三百块钱后，表情又变得和蔼可亲，一副交给我您放心的可靠模样。

    顾清言到镇上的菜市场买水果，挑了沈若喜欢吃的红提和小西红柿，挑好往前走，到两元店买礼物，

    虽然叫两元店，但里面的东西不都是两元的，很多都是十几块，

    玩具都是比较陈旧的品种，汽车、木剑、机器人之类的不适合沈若，

    顾清言在店里走了好几圈，犹豫不决，没有多少合适的。

    不过脑子里有几个选项，星星灯、水晶球、兔子毛绒玩偶，价格都是十几元，

    顾清言选择困难，就全买了，花了四十元左右，水果花了二十多，还剩烟花和烧烤，

    烟花买的是仙女棒，买了一大捧，价格很便宜。最后是烧烤，钱剩的不多，只买了十几串素的和两三串rou的。

    因为蛋糕经不起折腾，顾清言一手提着它，一手握车把推车，车把和车篮里放着其它东西。

    顾清言一颗心脏跳得好快，有点好奇沈若看到这些会有什么反应，开心还是惊讶，或者会感动到哭，

    沈若一向都很感性，顾清言做一点对她好的事，她都能感动哭。

    眼泪多，说出来的甜蜜话也多，顾清言时常无力招架。

    微风拂过她的脸颊，轻轻撩起她的头发，顾清言回来后，把自行车停在沈若家门口，敲门之前很紧张，

    “咚咚咚——”

    “谁呀？”

    沈慕白在门内问，

    “是我，沈阿姨。”顾清言回复，

    沈慕白没开门，让沈若开门，“若若，言言来了，你开一下门。”

    “好。”

    顾清言低着头，端着蛋糕，自行车放在一旁，

    门开了，

    沈若：“你——”

    她似乎惊讶得说不出话，

    顾清言低低地道一句，“生日快乐。”将手上的蛋糕递给她，

    沈若呆滞地接过，请她进门。

    昨天顾清言找到沈慕白，希望今天的生日能帮沈若过，沈慕白考虑到孩子们一起玩更放得开，主动提出让她们独处。

    沈慕白听到顾清言的声音，就和沈若说有事要找顾枝之。

    沈若自然没什么说的。

    顾清言将自行车车把上的东西都拿进门，沈慕白匆匆地出门。

    沈若将蛋糕放在桌上，顾清言学她把买的东西都放在桌上。

    放下后几秒钟，顾清言被人抱紧，沈若抱着她不放手，“清言，谢谢你。”

    沈若在外人眼里，大方自然，对所有同学一视同仁，情商高，同学都喜欢她。

    但在顾清言面前更随性、更亲密，表达情绪更直接。

    两人安静地抱了几分钟，沈若带她去楼上阳台上，那儿有很大的空间。

    两人把东西通通搬上来，

    现在是傍晚，天气没有那么热，还有风吹过，一抬头还能看到一片晚霞，总体来说比较惬意。

    顾清言先打开烧烤，还是温热的，

    烧烤不能放太长时间，放太长时间容易冷掉而且味道会变油腻。

    顾清言和沈若坐在椅子上，面前摆了一张大长桌，

    气氛很好，顾清言将蛋糕包装小心拆开，一个三层高的水果松仁蛋糕就出现在眼前。

    蛋糕包装旁边放着塑料切刀和塑料叉子以及盘子。

    按习惯来说，第一刀要由过生日的人先切，切下来的第一块也是给自己。

    沈若握着塑料刀，另一只手把顾清言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正在切蛋糕的手上。

    顾清言手心下是沈若的手背，一动不动地搭在上面，随着沈若的手切下去的动作跟着往下沉。

    沈若切了最下面那层的一块出来，没有把它放在自己盘子里，把它放在顾清言盘子。

    “若若，第一块应该由你先吃。”顾清言对这些习惯有近乎奇怪的执着。

    沈若不管，继续切蛋糕，第二块放自己盘子，“我过生日，我最大。”

    顾清言无奈地笑，拿起叉子叉起一小块塞她嘴里，

    “唔～”沈若手扶着下巴，托着蛋糕碎屑，“你吃，不用喂我。”

    沈若嘴角沾了奶油，唇瓣被奶油抹上一层白色，看起来十分可口。

    顾清言滚了滚喉咙，干涩难忍，举起旁边的水杯咕噜咕噜地灌水，

    沈若见她喝水喝得急，担心她呛到，一边替她顺着后背拍，一边嗔怪她。“别着急，我等会儿下去烧水，水管够。”

    顾清言不好解释，匆忙放下杯子，拿起烧烤递给她，“来，吃点东西。”

    在沈若吃烧烤前，顾清言抽了张纸细心地替她擦嘴，白色褪去，嘴唇被揉得越发红润，顾清言擦拭的动作慢了下来。

    沈若微微嘟着嘴，乖巧地等她擦完，却久久不见这人动一下，

    沈若嘴唇嘟得更圆，“喏～”快点擦，

    顾清言两指夹住她的嘴唇，“好了，别噘嘴了。”

    沈若不满，挣开她的手指，一口咬在她的手指上，没用太大力，只咬出一个清晰的牙印，上面沾了点口水。

    顾清言眼里已经是全然的墨色在翻涌，沈若本能地觉得危险，

    于是慌张别开眼，拿起烧烤就往嘴里塞，装作吃得很投入的模样。

    顾清言捻了捻手指，低头掩盖住眼里的情意。心脏却聒噪得厉害。

    差一点，

    还差一点就要失控。

    到时候她会怎么看我呢？

    顾清言不敢想象。

    吃了几块蛋糕，沈若就觉得腻味，主要是因为奶油太甜。

    吃几口觉得很好吃，人类吃甜食普遍会感到愉悦，不爱吃甜食的沈若也不例外，奶油入口非常开心，

    绵软滑腻，满口留香。

    但是吃多了就只吃不下了，奶油甜齁死人。

    最后一小盘子蛋糕沈若没吃完，顾清言自觉地接过来，拿起叉子吃得干干净净。

    沈若还没来得及阻止，顾清言的舌头就将奶油卷进嘴里，那一点红红的舌尖若隐若现，红白交织，刺激着沈若的感官。

    “那是我吃剩下的。”沈若呐呐道，

    顾清言泰然自若，吃完放下盘子，“哦，我知道。”

    “你知道还……”沈若已经说不下去了，

    顾清言撑在椅子上，上半身往沈若那边靠，“不能浪费。”

    沈若没话说，看桌子上还有一些素菜，随手递给顾清言，“多吃点。”

    光顾着吃吃喝喝，时间过得很快，天色完全暗下来，

    蚊虫出没，顾清言容易招蚊子，她又是一个闷葫芦，被咬也不开口，只默默地打死蚊子。

    沈若跑到楼下拿蚊香，然后点在顾清言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