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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千保乃本门叛徒,被查已久,活捉之后,我遵守诺言,把他交给庆王处置,如此而已。”瑞王一怔,“你与三哥事先有约定?”宋慎点了点头。瑞王若有所思,“哒哒~”两声,无意识地用刻刀敲击木料,低声说:“我误会了。起初还以为,你是因为我曾经拿你师姐胁迫你制药,你不忿,故意针对,拒绝把镇千保交给瑞王府。”“哈哈哈。”宋慎爽朗笑了笑,坦率相告:“宋某确实挺不忿,但不至于儿戏处理大事。无论如何,多亏了殿下,我师姐才能出狱,不然,她早被株连凌迟了。”语毕,他站起,郑重抱拳:“多谢!”瑞王摆摆手,“你医治娘娘有功,又救了本王一命,换取你师姐出狱,绰绰有余了。”宋慎略弯腰,俯视俊美皇子,目光含笑,低声问:“那,不生气了?”“有什么可生气的?”瑞王语调平平。“消气就好!”宋慎有意岔开话题,避免对方揪着“验药”、“镇千保”、“报仇”等问题不放,落座拿回刻刀,刀在指间灵活翻转,薄唇弯起,“想学木雕吗?”“雕刻,该不会也是你师父教的吧?”“嗯。”宋慎随手刻了两刀,木屑落下,“家师在世时,喜欢钻研竹雕和木雕,我小时候经常跟着他进山找料子。”瑞王由衷赞赏:“真是一位博学多才的老人。”说话间,他端详木料,“你雕刻的是鹰吧?”“没错!软木料不费劲,来,我教你。”宋慎把刀递给学生,指了指,“这一小块多余,凿掉它。”“哦?”瑞王犹豫下刀,动作笨拙,莫名其妙开始学木雕,倒不反感,权当排解烦躁。一转眼,傍晚了。风雪交加,冬季天短,庆王返回府邸时,已是暮色沉沉,处处掌灯。“瑞王殿下来了大半天了。”管家禀告:“他正在和宋大夫闲聊。”庆王昂首阔步,逆风赶去见弟弟,“他用过晚饭了没有?”“还没,等着您呢。”庆王一听,脚步更快,大踏步抵达宋慎居住的客房外,尚在院子里,忽听见愉快笑声:“早说了,你不信,我有什么办法?”稀奇,是四弟的笑声。因着心疾,他性情淡泊,一贯含蓄稳重,今天为何如此高兴?庆王纳闷之余,放慢脚步,拾级而上,透过半开的门,往里一望,须臾,眉头紧皱——第19章坦言“啧,两种颜色明明差不多,为什么调不出来?”宋慎皱眉,捣鼓半晌,用小匙挑一点颜料凑近已雕成的鹰,思考上色之法。瑞王靠近观察,袖子与对方相贴,笃定说:“本该用广花,你却用了石青,花青和石青差别不小。少了广花,断断调不出你要的羽毛颜色!”“管事说广花碰巧用完了,拿了石青来,就试试呗。”“早说了,颜料不能混试。”瑞王不懂雕刻,却擅长作画,且精通调色,“还是等有了广青,明天再调吧。”“也行。翅膀放着,先给脑袋上色!”瑞王颔首,拿了一个干净的钵,熟练挑选颜料,递给对方。宋慎左手按住钵,右手搅拌。为了木雕鹰,两人齐心协力,不知不觉间,并肩而坐,不时挨近商量。冬季雪天,下人生怕冻着瑞王,特地添了三个熏笼,暖意融融,热得宋慎冒汗,把门推得半开。宋慎怕热,热得难受,干脆脱掉外袍,袖子无意中一甩,甩向木雕。“你看着点儿!”瑞王瞥见,连忙护住自己参与了雕刻的鹰,抬手一拨,把对方的袍子拨向空椅子。“放心,木雕不是玉石瓷器,摔两下不会坏。”话虽如此,宋慎从善如流,把本想随手扔在桌上的袍子改为扔向空椅子。瑞王初次尝试雕刻,轻轻摩挲鹰羽,“好歹是自己刻的,当珍惜。”“这个只是练手解闷,正经雕鹰,其实十分复杂。”宋慎除去外袍,仅穿玄色中衣,因伤口未痊愈,衣带没系紧,松松敞开,露出宽阔结实的胸膛,以及包扎伤口的白布。瑞王打量几眼,忍不住问:“包成那样,当初伤口有多深?”“假如再深半寸,性命休矣,万幸有师门列祖列宗英灵庇佑,躲过了一劫。”宋慎忙碌许久,渴了,手臂越过一堆颜料碟,伸向茶壶。茶水恰在瑞王手边。瑞王不假思索,顺手帮伤患倒了一杯茶。“哟?”宋慎一怔,没去接,“殿下乃天潢贵胄,草民何德何能让您倒茶?使不得,忒折煞人了。”“啰嗦,一杯茶而已,喝就是了。”瑞王把茶杯一塞。“多谢多谢!”宋慎解了渴,笑眯眯说:“如果王公公在场,必定又会责备我‘没上没下’、‘没规没矩’。”“他有些唠叨,不听也罢。你不是下人,私底下无需拘礼。”说话间,瑞王拿起糙布,反复打磨木雕,以便上色。“我来!”“你有伤在身——”“无妨,已恢复大半了。”宋慎抢过活,“刷刷~”打磨,大咧咧道:“殿下哪里干过粗活?万一磨破手指,不知多少人心疼。”瑞王一听,蓦地有感而发,“除了亲人,谁会真正在意?有时,甚至连至亲也——”他停顿,神色淡淡,沉默了。老皇帝为了家丑不外扬,选择包庇八皇子,确实伤惠妃母子的心……杀妹之仇,难怪他暗中设法报仇。宋慎明白弦外之音,没戳破,一边打磨,一边闲聊。这时,庆王已在院中遥望了半晌,纳闷暗忖:奇怪。因为制药的事儿,他们互相不满,宋慎曾气愤告过四弟的状,几时变得如此要好了?庆王屏退随从,迈步登上台阶,目不转睛:身穿玄色中衣的俊朗大夫,身穿霜色锦袍的文雅皇子,紧挨着坐,有说有笑,显得十分亲密。一丝怪异感,浮上了庆王心头。外面北风呼啸,下着鹅毛大雪。屋里,宋慎打磨的动作一顿,警觉扭头。庆王刚巧站定,推开了半敞的门。做哥哥的终于来接弟弟了!接下来,您自个儿哄弟弟开怀吧。宋慎笑了笑,放下刻刀和糙布站起,愉快告知:“庆王殿下回来了。”瑞王亦站起,“三哥。”“见过殿下。”庆王颔首,杀伐决断积威深重,不苟言笑,扫视摆着颜料碟、茶具、糙布、刻刀等物品的凌乱桌面,“你们在忙什么?”“雕刻。”瑞王捧起木雕,“三哥觉得如何?”“鹰?你雕的?”“绝大部分乃宋大夫手笔,我略划了几刀。”庆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