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门书屋 - 言情小说 - 花开树绿鹿不笑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是曾经很火的“戴维神甫”乐队的歌,罗花喜欢主唱的声音,尤其是现在播的这首歌,简直是她的心头之爱。是主唱难得温柔的歌,也是最暖心的歌。

“河流、微风、绿叶、花朵

还有我心爱的你

阳光下的我们

走着走着甚至没有开口说话

就微笑起来

我们散散步

我也许会突然牵起你的手

把你握在我的左胸口

然后只默默地注视你就好了

就像两只鸟在天空飞过

翅膀小心翼翼碰在一起

飞向遥远的地方……”

不过,这么好听的声音再也听不到新的了,因为这么漂亮年轻的主唱在不久前去世了,新闻连续好几个星期占着头条,轰动了整个中国,他死后粉丝们哭得甚是惨烈,甚至不认识的都揪心地疼。

可不是嘛,那么有才华,又年轻,又漂亮,前途似锦,人突然去了,换谁也惋惜伤心。

阳光如火,把天空烧得发亮,而主唱的歌就像一股凉爽的清泉,流淌在耳朵里,就像风,就像在这样漂亮的草地里,很适合读读雪莱与兰波的诗。

而飞鸟,从头顶飞过。

“……约不了山盟海誓

就约日月星辰

就约春夏秋冬

就约沉默变老

就约春暖花开

约到某一天

终于幸福……”

那个人叫“elk”,麋鹿的意思,他的声音本该另人舒服愉悦才对,可是罗花注意到许竹漂亮的眼睛像被落叶一样的东西盖住似的,那种不自然的厌恶。

那种不自然的悲伤。

“你认识他吗?”罗花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认识。”

“他也去了一个人们永远找不着的地方。”罗花想起许竹曾经说过的话,不知道怎么了就拿来借用了,只不过没想到这句话另少年痛苦起来。

他漂亮的宽眼窝皱了起来,皱成一条很深的褐色弧线,像是伤疤。

“所以我才那么讨厌他。”

就是这句话。

没有别的下文,就只是这句话。另人百思不得其解,又浮想联翩。

也许有很多很多故事发生在他身上,那些她不曾涉足的,也没有资格涉足的,与她无关的,但罗花想有关,哪怕她只是个替身。

许竹是唯一一个愿意接近罗花的人,没有挖苦,没有嘲讽,没有在意她脸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痘痘。

除了别人,是的,别人,甚至她自己也恼羞成怒地骂镜中的自己,尤其跟漂亮的许竹走在一起时,突然被学校的窗子反光出她的脸来,他与她的脸,一点也不搭。那些密密麻麻的痘痘,就像密不透风的呼吸。想要呼吸,却呼吸不了。

讨厌的青春。有痘痘的青春,真讨厌。

而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刘雅故意妆容精致地坐在自己身边,穿上那最漂亮又最纯洁的白裙子,然后说:“你一个人多孤单。我陪你吧。”

就那样温柔美丽地坐下,仿佛需要镜头的美丽,不需要打光就能够引诱许多人的目光,尤其是男生的,喜欢看美女的男生,他们会津津有味地看着漂亮的的女生,然后也会注意到她旁边丑陋的女生。

因为对比太惨不忍睹。

这样一对比,就会与其他人私谈,在别人的耳朵偷偷说那个人满脸痘痘,恶心,丑陋,影响胃口。甚至,因为想损人而故意说以后这就是你的老婆。——哪个?——有痘痘的那个!——我不要,给你好了!——咦,想到要亲这种脸我就想上厕所……——哟?——别想歪,我是去吐!

单从他们奇怪的笑意就知道了。

罗花一直都是偷偷躲在角落里默默吃饭,永远一个人,有时候甚至等到没多少人才来食堂,虽然剩下来的菜会很难吃,但比起别人奇怪的目光,这样真的太好了。脸上密密麻麻的痘痘,一定另人很恶心。

甚至饭都吃不下。

而故意将饭倒掉。

比起那些,一个人才好呢。

可是现在,刘雅的出现使一切都打上了无数的镜头,她甚至觉得毛孔都不舒服。她与刘雅一向不熟,她突然热心靠过来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这殷勤的目光?

这把罗花的心脏割裂的目光?她喜欢这样?她觉得这样好?那么理由是什么?是……罗花的存在。

太碍眼。

让她知道她卑微吧,如臭虫。

但这些还不够,比如罗花在她面前走过时,她手上拿着超浓的开了盖的酸奶,然后假装不小心把酸奶倒在了罗花的衣服上。的确是假装,因为是她故意绊脚的,她已经锁定了这个区域,这个人流,这个时间段,男生比女生多。她“啊”的一声娇弱地叫,而让人觉得她很疼,她不是故意的,就好像是罗花有心绊倒她一样。

而罗花身上的那淌酸奶微不足道。

反而她的跌跤,引起了不少怜香惜玉的男生来旁观,他们把罪名扫在了罗花的身上,他们注视着罗花的脸,就好像她的心和外貌一样恶心。罗花极其讨厌那么多人盯着她的脸看,盯着密密麻麻的痘痘看,然后一定觉得活该。

活该你长那么多密密麻麻的痘痘,活该你丑,活该那些酸奶洒在你身上。

活该。

而漂亮的女生,多么让人心疼。

“罗花,你干嘛绊我?”尤其刘雅抬头,在男生的围观之下,好像虚弱地说出了一个真相,而男生以为自己是她的依靠,而眼神仿佛在说,放心,有我在。

“不是我干的!”

“你为什么不承认?”她的委屈样,真像那么一回事,“难不成是我冤枉你了?”

“你说谎!你故意陷害我!”

当然,罗花身上的酸奶与刘雅的痛苦悲伤来比,微不足道。就连罗花的吃惊,生气,也微不足道。

“别管这种人,”旁边一个自以为很英雄很正义的男生,长得一般般,用让人觉得他很善解人意的声音说,“她是丑!嫉妒你漂亮!而故意害你!”

声音不知道多少度,生怕当事人不知道,仿佛要抄个喇叭才高兴。

罗花觉得自己实在太理亏,她输在了什么地方?她究竟输在了什么地方?

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两个字:颜值。

就像印度的种姓制度,神用嘴巴造了最高的婆罗门,而用脚造了贱民,而刘雅就是那个为所欲为的婆罗门,认为自己是最高级,而罗花不过是踩在她脚下的贱民。什么都没有能力,什么都无法办到。她只是替自己扫厕所的贱民。

只不过一切都衍生成颜值的等级。

就像金字塔一样,顶端和底端。高颜值的对低颜值的衍生出一种权力,一种优越感,而仗势欺人,仗的就是“美丽”,还有“男人”。

就是这么简单的颜值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