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门书屋 - 言情小说 - 枕鹤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63

分卷阅读163

    锡的娘。

命运安排了这一出。

说到这段,我的心里泪水滂沱。

我的母亲一定把陈芷萱当成她的女儿爱莲了。

她是一个善良的人。

可是,冰雪聪明的陈芷萱,在不久后,知道了我的娘就是刘雨锡的娘,就是害得她一卧不起的情郎,不知道病体是不是能够好起来。

☆、29,云游爱心

我已反复暗示过,裴相大和尚就是谢锜大将军的胞弟。

在谢锜大将军谋逆失败后,裴大和尚早已如金蝉脱壳,借口取经,取道古丝绸之路,往国外潜逃了。

这个男人的智慧,莫测高深。

在那个时代,如果要推一个最识时务,最聪明的人,那一定是裴相莫属。

我真的是要说说这个和尚的。

在性命不保,被他的哥哥牵连的情况下,他不仅保得了自己,还活到了寿终正寝。

人,不就是指望到人间能够颐养天年吗?

旻元寺的裴和尚一离开寺庙,仿佛得了天下似的,任尔东南西北。

那时的天下已分崩离析。

老百姓蹲守在土地上,食不裹腹。

和尚在庙里,天天价饿得肚子咕咕叫。

那一阵,突然有先遣者,得了风气,说某某寺里的某某了不得的大和尚出国去了。

某某寺的和尚也准备出国了。

那可了不得,满眼凄凉,做什么鬼都比饿死鬼强,人有一张嘴,天天要吃饭的。

整天念经,念不来五谷丰登。

旻元寺的和尚裴相是个有脑筋的人,吃不饱饭,那就四下里讨生活啊,国内活不成就出国。

裴大和尚的出国,不是从这个小国比如鲁出国到魏,像当年孔子似的。

他不喜欢孔子,他是个有创新精神的出格的和尚。

杝想到印度去。

在去印度求真经之间,他想在各个小国游学。

给大大小小的寺庙和尚上上课,与名寺的和尚再来探讨探讨。

俗话说得好哇,行万里路,读万卷经书。

裴大和尚那时有相当多的信众,一众人管他这个人的衣食住行。

那时许多了不得的僧人都住在成都,蜀地。

他就涉水跋山,去了成都。

刚开始没什么名气,好在,他身份高贵,父辈中有做宰相的血亲。

而且裴和尚的那张大嘴吃定了四方,特别能吹,口吐莲花嘛。

渐渐地有了许多信众,女信徒占了大半个江山。

好家伙,他到哪里哪一天讲经,人山人海,万人空巷。

无知妇孺都知道,今天啊,那个大块头大嘴的裴相,在高台讲经了。

可了不得,聊的个天花乱坠。

离开成都后,裴相大和尚在一众人的拥戴下,沿长江东下参学。

先到荆州讲经,讲过皇宫里信佛的人听。

荆州地界寺庙多到上百个,寺庙里的和尚都来赶场子,跟现在公知一样的。

其中有一个荆州最有名的和尚,听了裴相大和尚的讲经后,盘坐在蒲团上,跟他的一百零八个和尚谈心,说,连老衲都无比地尊重裴大和尚,他可真不是一般的僧。

裴相于是又东下赋予了扬州。

天下三分明月,二份无赖是扬州。

和尚到了扬州学习,穷尽各家游说,声名大震,誉满天下。

裴大和尚觉得是时候出国去取经了。

于是就向朝廷申请。

要去印度。

皇上倒在病榻上,呼吸都困难。

他躺在床上想啊想,去印度,那得多远啊。

不行,太远了,皇帝觉得这是假消息,一个人不可能走得那么远。

于是没有批准裴相出国。

此时的天下,乱得连鸟都不敢飞。

猫夜里都不敢出门。

北方旱灾,南方水灾。

僧人更多了,全在全国游荡觅食。

裴相又申请出国,皇上挥一挥手,叹道,罢了罢了。

裴相于是跟了一支出国想捞金的商人队伍向甘肃武威一带进发。

苦不堪言,每一天都与死神对话数次。

在一次夜渡大水时,我的爹犹豫了。

是了,补充说,我的爹有一段跟和尚游历的经历。

这是我从后代的典籍中看到的。

裴大和尚到底名垂青史,连带着给他做挑夫的我的爹也留下了名字。

只不过,他改名了,不叫刘道檀。

我的父亲跟着和尚走了一些地方,但他看不到前景,胆小,又觉得一去不复返,等于送死。

裴相大和尚不做思想工作,来去自由。

没有信仰,这就是没缘分。

那时的刘道檀,也即我的爹牛马也不小了。

他一个人留在了西北方一个叫哈密的地方。

天蓝色发黑,地干得冒烟。

天苍苍,野茫茫,流浪的人儿在天涯。

爹爹在北方逗留了一段时间,什么时候回到邯郸的,我真的不知道。

我的娘一个人在江洲郡,靠着独自的生存智慧,到了大户人家,陈太傅被休掉的正室大宅里帮佣。

把我娘从江州府里杂役部,挖掘到大户人家里来的,是正在办退体手续的江州知府王石山。

其中的故事缘由没有他不知晓的。

我娘命真大。

她带着哥哥逃难,在江洲城里气概后,哥哥接过了当时的大将军谢锜的橄榄枝,答应与拥兵自重的谢大将军谋反,然后,谢大将军大事未成,反而被朝廷以谋反罪镇压了,落得早早去了黄泉。

只可惜了大将军最宠溺的幼子谢颐,到了江洲,被冷落在半山腰的鹂音阁编撰文选。

荒凉寂寞冷。

一个书生,昔日的贵族锦衣公子,饥寒度日。

每日里手不释卷,夜以继日的批阅书稿,视力越来越差。

夜寒昼永。

一年又一年。

他坐拥书山,苦却也乐着。

我的娘被抽调到陈太傅旧宅,陪着气息奄奄的小姐芷萱度日。

说起来是佣人,实则上是芷萱拿命来爱的心上人的娘。

只是,芷萱不知道这个她天生就亲近的刘娘娘,是他的娘。

我的娘起先也不知道这个千金小姐缘何一丝尚存,病病歪歪。

两个人在某一天的晌午第一次见面,小姐躺在病榻,刘氏跨门而来,一见面,刘氏心疼地喊了一声:“娃,可怜的娃呀。”轻轻地用臂弯搂紧了小姐,像搂着一个婴孩。

眼泪淌到脸上,也流进了小姐的心里。

人世间的温暖,远在天边,却又近在咫尺。

小姐不久就起床了。

不再对着高大的香椿发呆,不再独自泫然。

她坐在大院子里,让那阳光照进她的座椅。

我的娘哄住了芷萱,让她在晨时,日上三竿,坐进木轿里,任阳光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