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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是手腕？他那一身几乎全是伤。没看见被捆住了吗？就是怕他自残。唉，疯的不轻！”

许小黎躲在一边，又站了一会，才确信周随衡是真的疯了。

许墨也没想到，周随衡会疯。既然他自己疯了，许墨也不必动手为许小黎报仇。出于基本的人道主义精神，许墨将他送到了精神病院，没指着治好他，但确保他活着。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生不如死。

许小黎带着凤皇回了田岳处于深山的老家。凤皇的老家因为许小黎的缘故，已经是废墟，不适合回去。在田岳那儿，许小黎和凤皇曾经有过一段愉快时光。她想着，在那深山之中，寻一处草木繁盛、花香四溢的地方，她和凤皇安静长眠。

谁知，刚到那儿，许小黎便被老妖钟拎着魔镜堵住了。

老妖钟谄媚的笑，又sao气又猥琐：“啊，魔镜大人，您料得真准！不亏是仙界之人啊，令老妖钟佩服，佩服！”

他这幅模样，许小黎依稀眼熟。似乎是她刚把他打得叫爸爸那会，他这样对她笑过。

许小黎抱着凤皇，没说话。

魔镜不辨雌雄的声音很是诧异，“他死了这么久，你抱着不嫌弃？”它以为许小黎会把凤皇活化，然后抱着骨灰回来，没想到居然是将要腐烂的蛇尸。

人间女子果然情痴，怪不得冷清冷性的那位忽然动心动情，在元神回了天界，醒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派遣它来人间。

许小黎依旧没有说话。

她的思绪飘摇，加之许久不曾与人交谈，她好像忘记了怎么开口。

魔镜却不耽搁，尽职地做好自己传声筒的事。那位催的急，他也不敢耽搁。

许小黎越听眼中的神采越盛，虽然还有疑惑，但不再是一开始死气沉沉的模样。

魔镜的镜面变幻，化成了茫茫的白雾，“从这里进去，按照金光隐现的地方一直走，便能到达仙界，你就能找到……他。”

到底不敢说出“凤皇”二字。

老妖钟殷勤地奉承，“对对对，许小黎，你快去吧。”

老妖钟拎着魔镜在人间晃悠了好几天，让魔镜见识了一番人间的精彩。魔镜很开心，它答应他，等许小黎去仙界之后，也带他去仙界。

仙界的仙女唱歌可好听了！

许小黎问：“你为何不直接将我丢进去？像上次那样？”

魔镜尴尬又心虚：“哈哈……做人要礼貌。”

那位盯着呢，它哪敢。

许小黎却没有立刻进去那处空间，不管魔镜说得是真是假，总归是一个希望。

她选了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将凤皇的蛇尸埋了进去，却没有立碑。若魔镜说得都是真的，那这碑不立也罢。若是假的，她回来再立也不迟。

许小黎又回了一趟帝都，与许墨告别。说去仙界虽然荒唐不真实，但比她殉情求死，更能让许墨接受。

凤皇曾经交给过许小黎一本凡人的修仙秘笈，魔镜说，郑铎说得不对，近千年无人飞升，并不是仙路断了，而是凡人的修仙秘笈不够准确，不能让修仙之人拥有强劲的力量，打开天界的大门。但是，凤皇给许小黎的那本修仙秘笈，真的修炼下去，是可以飞升成仙的。

魔镜还说，许小黎按部就班修炼，不出十年，便能成仙。可是，那位等不及了。

许墨没有接，光影暗暗，眼神沉沉，他低声说：“成仙可以长生不老，是常人祈求不来的。可是，对我来说，长生有什么用呢？”

孤身一人，一生足矣。

许小黎不太明白，偷偷地丢下那本修仙秘笈，而后寻回到深山魔镜处，踏入了那处空间。

茫茫雪白云雾，云遮雾罩。许小黎站在远处，仔细观望许久，终于看见了魔镜所说的金光。

脚下不再迟疑，许小黎速度极快地向那儿走去。

许小黎走了许久，茫茫云雾越来越稀薄，却始终存在。在缭绕云雾间，渐渐能看到悬浮着的琼楼玉宇。

在那些楼阁的前面，遥遥站着一人。

走得近了，许小黎看清了那人的面貌，既熟悉又陌生。

长身玉立，贵气天成，极有存在感。还未走到近前，那股极具压迫力的气势便扑面而来。

面容俊美又精致，分明是凤皇少年人形的青年版。

许小黎站住，不太敢认。

那人却挑了眉，喊道：“许小黎！”

声音清朗，若玉石碰撞。不是低沉、暗哑的少年变声期的声音。

许小黎：“你真是凤凰？”

凤皇听懂了，颔首，“魔镜都和你说了吧？”

他是九天之凤，身份尊贵不可言。涅槃而生，浴火而出，他活了许多年。终日在冷冷清清的仙界，凤皇腻了。他寻了掌司天命的仙官，安排他去人间投胎玩。

那仙官忽然被天授以重命，内心忐忑，手一抖，将本该投胎在富裕又显贵人家的凤皇投胎成了偏僻深山里的一条蛇。

在凤皇投胎到人间后，那仙官终日以泪洗面，不敢想象凤皇回了仙界后，会如何对待他。

那可是仙界最为混世的你大爷啊，在规矩森严的仙界，身份尊贵的仙，皆是被称为“仙君”、“帝君”，只有凤皇一人，满天的神仙，人人称一声“大爷”！

为什么？因为凤皇最放诞不羁，最随心而为，更因为整个仙界，没有仙能打过他。

他把大爷投胎成了一条蛇，仙官哭了许多年，连自己的死法都罗列了许多种。

凤皇在人间被炸死之后，元神便回归仙界，他人也醒了过来。他没急着去找那仙官问责，许小黎肯定在为他的死伤心。人间禁受不住他本身的降临，凤皇只好托魔镜去寻许小黎。

活了这么多年，他也就为许小黎一个人动过心。他可不能放过许小黎。

许小黎依旧不敢置信。眼前的凤皇，太过陌生。

凤皇有些恼怒，眼前的情景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他别扭了一会，幻化成了一条二尺来长的胖蛇。

果然，许小黎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他。凤皇满足地将头倚在她的肩上。

凤皇带着许小黎游览了一遍仙界，亭台楼阁精致巧妙，来往仙人恭敬行礼，齐呼：“大爷！”

大爷凤皇昂首挺胸，“免礼。”

许小黎：“……”

凤皇带着许小黎来到一处最是华丽精美的宫殿，他偏着头，精致的眉眼溢出笑意，“许小黎，这下相信这里是仙界了吧？”

许小黎：“嗯！”

凤皇得意地笑：“许小黎，你原来说过的，只要我打得过你，你就听我的？”

许小黎：“……对。”

凤皇凑到她耳边，“我现在打得过你了，许小黎。”

许小黎后退一步，迟疑着问：“所以，你要打我？”

“不。”

凤皇一把拉过她，一手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