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门书屋 - 言情小说 - 女战士进化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听着师参谋长在台上慷慨激昂地讲着“未来是属于你们的”云云,迟到的那份感慨终于涌上了心头。

这样的场景,粗粗看来其实和从前在高中在大学时的开学典礼似乎也没什么不同。但仔细一想,又的确是大不相同。虽然她在这里才生活了短短的不到三个月,但这一路走来她所经历的,竟然让她感觉比前二十余年所经历的都要多得多。

介明妤自嘲地想,等她退伍之后,如果还有机会像从前一样站上母校的讲台面向学弟学妹们讲话,她一定会用自身的经历告诉他们:当一个好学生,比当一个好兵容易得多,大家一定要以学姐为诫,好好学习,不要去自讨苦吃。

这时,台上的参谋长结束了训话,开始宣读授衔命令。

由于整个师部的新兵都在列,为了节省时间,便只在每个连队选取了一些代表,宣读了姓名,而用“等”字代替了余下的名字。介明妤这样不讨班长喜欢的,自然轮不着被报上去当代表。

介明妤意识到自己成为了“等”的一员,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又上来了,暗自下定决心,迟早有一天要让大院里的人们一提起女兵排,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个叫介明妤的女兵。

一系列冗长的程序之后,一套崭新的军衔和军种符号等终于发到了她们手上。介明妤拿着手里的一枚帽徽、一枚胸标、一枚国防服役章、两枚领花和两枚肩章,却觉得自己好像拿着什么圣物一样,连心灵都得到了荡涤。

上面事先已经安排了新兵两人一组互相上衔,因此入座时她们已经按照平日里关系的亲疏各自组合过了。介明妤自然是和黎越一组,互相摘了帽子把手里这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放进去,开始为对方戴肩章。

“真不容易呀……”介明妤一边拧着螺丝,一边感叹道。

无论是入伍以来在训练场上顶着风瞄靶,还是熄灯以后关起门来在屋里挨练,或是偶尔苦中作乐拿同年兵开玩笑与被开玩笑,甚至是上周末大家一起吃着杜繁琦和许萍请客的肯德基、十几个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杜繁琦的小平板看电影。

这些泪水和欢笑,一幕幕在她眼前挥之不去。她想起前不久还堕落到想要放弃的自己,庆幸着自己坚持到了这里,坚持到了今天。

黎越心里也有着百般思绪,这两个月来,她也曾经后悔过自己的决定,也曾迟疑过是否还要勇敢向前,好在终于迎来了这一天,她终于戴上了向往已久的国防服役章。

黎越抿嘴笑起来,拧紧了介明妤领花的最后一颗螺丝,又拿起她的卷檐帽,上上了帽徽。替介明妤戴好帽子,黎越怀着大功告成地心情拍了一下掌,俏皮地说道:“gratution!”

介明妤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见黎越的这声祝贺,看见黎越带笑的眼睛,她一愣,连忙低下头,三两下替黎越把帽徽上好。肩上肩章似乎重有千斤,她抬起胳膊把帽子往黎越头上扣,都觉得胳膊似乎沉得抬不起来。她心里有太多太多的情绪想要抒发,为黎越戴上帽子的一瞬,介明妤的眼泪还是刷地一下滚了出来。

在这样的环境与氛围之下,她难以控制的情绪无法避免地就这样爆发了出来。

这眼泪到底为喜悦而流,还是为悔恨内疚而流,介明妤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又一次猛地低下头,同时抬起手背,很迅速地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极力地克制住继续流泪的冲动。因为她知道,情绪容易传染,她在这儿哭起来,很容易就会引得她的同年兵跟她一起哭成一片。

她不能带这个头。

但即使这样,在后来的军人宣誓仪式上,介明妤每说出一句话,眼泪就从眼睛里涌出来一次。她不能抬起手来擦,只能把右拳握得更紧,更大声地喊出余下的几句誓词:“苦练杀敌本领,时刻准备战斗,绝不叛离军队,誓死保卫祖国。”

原本授衔仪式结束之后就该各自带回,然而临到值班员要组织退场了,上面又突然下来通知,让新兵营原地等待,有分管的首长要来就考核事宜向新兵讲话。

已经起立的战士们又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安安静静地等着首长到来。又过了一阵,有消息说首长还在从团里回来师部的路上,让大家稍安勿躁。

介明妤一听这话,心里就好笑起来。让新兵等着上级,新兵们哪里还敢躁得起来?

不过参谋这话一出来,男兵那边的几个干部倒是立马躁起来了。一方面为了活跃气氛,一方面也确实没有别的事情可以用来打发时间,教导队那几个队长排长带着手下的战士竟然拉起了歌。

男兵那边嚷得热火朝天,而女兵这边就仿佛有个结界把她们和男兵隔绝开一样,一个个仍然正襟危坐,面无表情。

不过她们心里确实是害怕的,这两个多月以来,军歌学了不少,但拉歌那些词儿,杜繁琦和许萍可是一句也没教过。按许萍的话来说,她在师里待了三年,还没见过能让男女兵拉上歌的场合。

但世界上这些事,总是会有例外,今天这不就遇到了?

新兵们心里都敲起了小鼓,这要是男兵那边儿突然抛过来一句话,她们到底是接还是不接?要是接错了话,许大班长会不会觉得她们又丢了她的脸?

介明妤大着胆子瞟了一眼许萍,发现许萍坐在那儿表现得仍然非常镇定——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于是介明妤也淡定下来——她突然醒悟过来,这事儿本来也轮不到她们这些小虾米着急,班长都不急,她们又怕个什么劲儿。

男兵那边你来我往地拉了半天,六个排里有一半儿都意思意思地唱了歌。女兵们还是像刚才那样岿然不动地坐着,完全没有被他们热火朝天的氛围所感染。

这时,不知道是哪个男兵大着胆子喊了一句:“女兵!来一个!”

有了一个带头的,跟风者也就顺势而起,不管是不是跟带头喊的那个人一个连队的,这时候也都冲着女兵这边喊起来。

刚刚还镇定自若的许萍一见这阵势,立马又急了起来,扭身对杜繁琦说道:“这不是欺负人么?”

“拉个歌儿怎么扯到欺负人这事儿上了……”杜繁琦不能理解许萍的思路,只是顺着男兵那边的叫嚣声远远地望了一眼。

杜繁琦在军校时遇到集会或是野营行军途中休息,也经常各个模拟连队一起拉歌,对这种自然情形十分熟悉。不过来了这个单位,许萍只说这里不兴拉歌,便没有教新兵拉歌的词儿。

于是杜繁琦站起来,利利索索地对着新兵们扬声说道:“孩子们,排长没教你们拉歌儿,咱们还不了嘴,但咱们不怕,爽爽快快地给他们男兵唱一首,让他们看看我们女兵的气势!谁来指挥?”

杜繁琦这番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