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门书屋 - 言情小说 - 山河盛宴(上)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喉咙口。

“啊!”

有一瞬间文臻以为自己拥有了意念发声的异能,再一看原来是对面的黑枣发菜,被她的忽然睁眼惊得一蹿而起,手中剪刀抵着的那块粉紫色的布也被挑起,在日光下划过一道暧昧的弧……

那小小的一条布,在日晕中飞舞,如船、如月、如两节刚煮熟的藕……

哦买葛我的黛安芬!

文臻这辈子腰力都没这么好过——一跃而起,直蹿三尺,长长伸出的手眼看能碰到罩罩带子的边缘,然而那黑枣发菜惊慌之下,好死不死转了个身,手一扬。

文臻到手的藕飞了。

一阵马蹄疾响传来,此时巷口,正好经过一辆马车。

马车车速极快,白驹过隙,不过刹那。

文臻的藕向马车飞去。文臻并没有急着追,马车窗帘垂落,飞不进去的。

然而就在这刹那,帘子一掀,一只手伸出,指尖一勾,黛安芬便斜斜挂在那雪白如石雕的指尖上。

日光斜斜掠来,喷洒于玉琢般指尖,指甲晶莹如贝,缀钻一般光芒流转。

文臻先被那般少见的美惊得怔了怔,心中恍惚念头一闪——昨晚那么狼狈出了一身汗,罩罩没有及时换,真是对不起这玉手……

啊呸,要不要这么贱!

下一瞬那手指一转,黛安芬绕了一圈,舞狮似的。

文臻目瞪口呆看着,觉得自己脑浆也随着转了一圈。

一圈转过,黛安芬眼看要飞出去,文臻大喜正要上前,却见马车中人一弹指。

一个动作,不知道怎的也能看出嫌弃。

黛安芬被弹飞,却不是向着地上,直向赶车的护卫飞去,那车夫也并不意外,一伸手接了,熟练地往车门上一挂,啪地一甩鞭,骏马长嘶声里,车身如电掠过。

文臻的尔康手,离马车壁还有零点零零一寸的距离。

车轮辘辘,白色描金的车身似镀了金光的云,自青石地上腾起,文臻只看见拉车的骏马雪白的鬃毛伴粉紫色黛安芬波浪般一涌,下一瞬只剩她面对空巷寂寂的风。

像童话,像梦,然而童话里马车带走的是灰姑娘。为什么到她就被带走黛安芬?

转头,黑枣发菜不知何时也站到她身边,正出神地望着马车去处。

那神情,与其说是惊叹羡慕,倒不如说是紧张警惕。

哦呵呵。

文臻笑眯眯拿过他手中的剪刀,神情甜美地往某处一戳。

“嗷!”

巷子里又一阵腾腾的风,跑过一头捂着屁屁的狼。

狼身躯瘦弱,嚎叫声却不遑多让,光速飚出了文臻的视野,伴随着杀狼一般的尖叫。

“刘小子媳妇诈尸啦!不仅诈尸还杀人啦!快来人啊!救命啊!”

文臻一眨眼,他就跑完了百米长巷,身后拖的烟尘笔直成线像尺子一样戳在她鼻尖。

刘小子媳妇……

这个称呼让文臻彻底清醒,昨晚的遭遇终于挤入脑海。

是指昨晚在人家门口上吊的姑娘吧?

想到昨夜,就想到倒吊时的血流倒涌,想到颠倒的天地里,风吹开对面尸体长发的那一瞬,那张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深夜,以那样诡异的姿势看见那样诡异的一幕,这种体验,真是这个世界送给她的最美妙的见面礼。

看来后来她被人解了下来,又送到了这个巷子里,刚才那个家伙看她衣着怪异,又无法解开她的卫衣,所以想剪了衣裳偷东西?

因为她和那位上吊自杀的闻真真长相十分相似,所以他认为她是闻真真?

因为看见了胸罩这种奇怪的存在,所以他有些惊诧,又一心求财没有注意她的呼吸,所以他以为是诈尸,反应过大,生生将她的罩罩给甩了出去。

昨晚神经病,今朝偷“尸”贼。

这个世界真是太不友好了!

文臻四面看看,青石板,泥灰墙,墙顶可见远处灰黑色的檐角,垂着微带锈迹的金铃,黄昏的日光薄薄地铺在或青或黑或红的瓦面,像划开了一片片斑斓的水面。

水面上倒映烟火人间。

万幸的是,她的一大包调料厨具还在,就在身边不远处,结实的帆布包已经开了一个缺口,大概刚才已经惨遭过发菜毒手,只是里头的东西对于他来说过于深奥因而幸运逃过一劫。

文臻低头看看自己,有点发愁,卫衣已经被剪破,先不说奇装异服引人注目,衣不蔽体会不会被立即沉塘?

此处距离刘家院子不远,文臻爬上不高的矮墙,果然看见十几米外的刘家院子。

这巷子里的房屋布局样式都差不多,刘家门口吊着的尸体也不见了,让她认出刘家的,是她家屋顶边沿很明显脱落的两块瓦。

那两块瓦一左一右,掉得对称,远望去刘家屋顶像一个缺了两边门牙的老太的嘴。

这让她一阵恶寒。

随即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只感觉浑身汗毛都似忽然炸开。

先前醒来时,卫衣被发菜挑破,但是,黛安芬那种构造,怎么可能被直接挑飞出去?

文臻忽然觉得有点冷,搓搓胳膊,四面空荡荡的没人,夜色渐沉如幕。

被倒吊是昨夜的事,但现在已经夕阳西沉,她晕了整整一夜一天?

远处隐隐有唢呐之声,音色凄清,将这春光都吹淡三分,不远处有一个小而破的土地庙,庙里的土地像不知道出自何方匠人之手,远看青山绿水,近看龇牙咧嘴,戴朵俗艳的绸花,披件质地粗劣的红绸衣,衣摆几个绣字,只看得见“福……神……”几个字样。

优秀厨师的必备技能是什么?

就地取材。

文臻上去就剥衣服,那神像忽然开口:“呔!何方妖孽,敢来惊扰本座!”

文臻吓了一跳,这才发觉这“神像”脸上金漆剥落,露出黄黑的肌肤底色,一双眼珠子骨碌碌转啊转,竟然是个人假扮的。

但明明刚才她没感应到一丝人的活气儿,怎么看都是一尊神像!

那假神像身前托盘上,零散几枚铜钱。

哦,原来是个职业骗子,具有古代特色的骗香火品种,还挺专业。

文臻呵呵一笑,蓦然脸色一恶,扒衣服的手转为拳头,一把揪紧了那家伙衣襟。

再一眨眼,眼眶里已经蕴了泪。

“假的!你竟然是假的!我爹重病,我娘急得来求神,把家里最后三千两银子献给你,还让我再来上一炷香,结果你特么的是个假神仙,我们都快活不下去了你还骗!你良心被狗吃了!装!你装!我叫你装!把三千两还给我!”

顺手抽出别在腰后的德国精工无涂层天然灰口铁耐热270度特殊曲线设计随身小锅铲,我敲,我敲,我敲敲敲!

一边敲一边泪珠儿簌簌掉,说哭就哭,都不带酝酿的!

那人猝不及防,东躲西藏,愣是躲不过她雨点般的小锅铲儿,那锅铲质地坚硬,闪烁着长期和铁锅摩擦摩擦的格调灰,在浸yin厨艺十几年的文臻手里,就好比小李飞刀的刀金轮法王的轮,疾如闪电例不虚发,那货被敲得吱哇大叫,“退钱!退钱!我退钱啊啊啊你别敲了……不仅退我还补,这里的钱你全拿去……三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