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门书屋 - 言情小说 - 重生后成了权臣掌中珠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85

分卷阅读185

    中馈之人,深知后宅之事牵系前庭,疏忽不得,同盛闻天兄弟俩稍作商量,便命人去外面探消息,看今日与盛老夫人同席的人里,是否有人身体不适。为免将动静闹得太大,又特意叮嘱,以谢礼为由头,切勿走露风声。

这间隙里,郎中张甫也赶到了跟前。

因盛闻天父子御前得宠,盛老夫人的身体向来是请了这位名叫张甫的太医照料。年近六十的仓髯老翁,虽腿脚不够利索,诊病却是极厉害的,对盛老夫人的体质和用药都极为熟悉。瞧过病症后,他微微吸了口凉气,不可置信似的,再度诊脉细看。

过后,又请教盛老夫人近日的饮食。

仆妇如实作答,魏鸾在旁听着,心里已渐渐沉了下去。

果然,张甫沉吟片刻,肃容抬头。

“老夫人这几日的饮食并无差错,且身体向来康健,不至于无端呕血。这病症应是吃了不净之物,只不过……”他顿了下,多年在高门行医的经历使然,并未将话说得太直白,且神情迟疑,仿佛对诊断不够笃定。

盛闻天却已听出了话音,“太医的意思是有人在食物里投毒,才致家母病重?”

张甫颔首,见盛老夫人又呕血起来,稍露焦灼,起身道:“老夫眼拙,实在断不出是何种毒药,也不敢胡乱用药,只能想个方子,尽力保住老夫人的性命。但这方子毕竟治标不治本,见效也未必好,还是得尽早找到源头,方可放心用药。”

这论断与蔡安的别无二致。

盛闻天不敢耽搁,忙请郎中到侧间,与蔡安一道商议对策。

而后兄弟俩亲自出马,与慕氏、游氏兵分两路,追查源头。

魏鸾则与妯娌和盛明修守在祖母榻前,尽心照料。

……

整个夜晚,盛府几乎乱成了一锅粥。

出去探消息的仆妇回来禀报,说别家一切如常,并无半点不妥,可见那毒是单投给老夫人的。如此歹毒叵测的居心,着实令盛闻天震怒,连夜查问今日接近过盛老夫人饮食的人,将每处细节都问得清清楚楚。

魏鸾则守在乐寿堂的病榻跟前。

满屋灯火燃得明亮,只将近榻处的扑灭半数,魏鸾跟盛明修左右守着,董氏则在小厨房cao心,按太医张甫给的方子,先熬了汤药吊着。盛老夫人的身体愈来愈差,半夜里连着呕了好几回血,颜色亦愈来愈深,人也是昏迷着的,唯有鼻息脉搏尚存。

魏鸾跪坐在榻前,紧紧握着她微凉的手。

嫁入盛府之初,夫君待她疏离如同摆设,婆母不掩冷淡态度,最令她感到亲切的便是这位老祖母。今日盛老夫人睡前叮嘱的那些话,更是令她动容。而盛煜即便性情冷硬,与游氏形同陌路,办差回来时也常道祖母跟前问安,足见亲厚。

如此慈爱和善之人,哪能就这样遭人暗算?

更何况盛煜还身在囹圄。

心里万分担忧,万分害怕,魏鸾只能竭力镇定,在董氏端来汤药时慢慢喂给祖母喝。

提心吊胆地熬到天色将明时,院里忽然传来急促脚步。

晨曦初露,满院安静,那脚步由远及近,几乎是片刻之间便到了屋门前。

魏鸾下意识望向门口,便见屏风后人影一闪,盛煜颀长的身影迅速到了跟前。他穿的是适宜暗夜潜行的黑衣,冒着初冬凛冽的风赶过来,满身清冷。烛光照在他冷硬的轮廓,那张脸上罕见的露了焦灼,到得跟前,急声道:“如何?”

“还是昏睡着,汤药都很难喂进去。”

魏鸾原本竭力憋着,不让眼角的潮湿涌出来,免得露了软弱勾动旁人伤心。然而瞧见盛煜的那一瞬,原本紧绷的精神却仿佛骤然松垮,想着祖母夜里连番呕血,汤药都挽不回渐渐微弱的呼吸,心里又酸又痛,潮热涌出眼眶,忙侧头拭去。

旁边盛明修见他归来,惊喜之余,匆忙让出位置。

盛煜蹲到榻前,握住魏鸾肩膀。

“没事,我来了。”他的身上卷着寒气,掌心却是温热,安抚似的摩挲她手臂,而后探身过去,倾身唤了几遍“祖母”。然而床榻上的盛老夫人毫无反应,除了呼吸尚有进出外,连眼皮都没动半下,病中瞧着格外苍老羸弱。

魏鸾强忍心酸,低声道:“请了太医和蔡安来看,都说是中毒。两人商量了整夜,也翻了许多医术,却仍不知时哪种毒。父亲和伯父他们正查问,恐怕只有找到下毒之人,才能拿到解药。”

而那个人,能用玄镜司都辨不出的毒物,手腕绝非寻常。

整夜担忧后她的眼圈泛红,目露无措,瞧着格外单薄。

盛煜十指紧握,沉声道:“别怕,一切有我。”

因董氏恰好进来看望,盛煜便留她和盛明修在侧照看,而后带了魏鸾,直奔盛闻天他们查问所用的库房。到得那边,卢珣已抽掉了曲园的亲信人手帮忙,今日在厅中伺候过的仆妇丫鬟皆被细细查问,在旁噤若寒蝉。

见到盛煜,卢珣与盛闻天半点都没觉得意外,只围着写得密密麻麻的线索,推演凶手。

魏鸾没敢打搅,只安静站在旁边。

片刻后,才听盛闻天诧然道:“梁王妃?”

“怎会是她?”卢珣也觉不解。

自打盛煜亲自登门敲打后,沈嘉言便安生了许多,近来梁王更是屡屡示好,有意招揽盛煜,无缘无故的,沈嘉言怎会对盛老夫人下毒?这事情颇为蹊跷,疑点重重,但人命关天,容不得多耽搁。

盛煜眉目冷凝,将那些线索迅速翻了一遍,沉声道:“我去找她。”

声音森寒,显然是强压怒气。

魏鸾瞧他那副盛怒之下似要提剑砍人的模样,不太放心,在盛煜经过时,忙一把扯住他衣袖,低声道:“我与夫君一道去。沈嘉言虽与我有过节,却没理由害祖母,真凶未必是她。夫君还在气头上,若是不慎用了私刑,怕是会与梁王和沈相起内讧。对付沈嘉言,我有法子,尽量不招惹梁王。”

她的声音不高,却柔和而坚定。

纤细的手指紧紧抓在黑色衣袖,骨节都有些泛白,显然是怕他冲动之下误入圈套,甚为紧张。且她说的话其实也有道理,沈嘉言并无谋害的动机,若是有人栽赃陷害,盛煜拿强硬手腕去碰梁王府,恐怕正中对方下怀,一石二鸟。

盛煜顿了下,沉眉颔首,牵着她大步出府。

作者有话要说: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摊牌

诱沈嘉言出府并不难。

无需费心筹谋,魏鸾递封言辞恳切的请帖,在里头抛出个分量足够的诱饵即可——梁王既有意拉拢盛煜,沈嘉言瞧见鱼饵定会上钩,若她故意推辞不肯前来,则可见其心怀鬼胎。届时都无需弯绕,盛煜径直杀上门都无妨。

反正盛煜这回出狱是奉了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