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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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半个小时后,肖蔓年被良哥牵出来,帽子盖得遮住大半张脸,勾着头也不看人,一幅自闭的模样。 顾念良挠了挠她热乎乎的手心,红艳的薄唇挽起来,弯下腰故意用笑盈盈的丹凤眼与肖蔓年对视。 “怎么啦?在地上找钱吗?” 凉薄的声音宠溺地逗她。 “呜呜呜呜呜,良哥,我在地上找我的节cao啊!” 肖蔓年委屈地扁嘴,伸出胳膊环住良哥的脖子,脸埋在他xiong口,觉得自己再也没脸见人了。 顾念良顺势严丝合缝地搂住她,唇瓣不自觉溢出满足的谓叹,蹭蹭小姑娘愈发充血的耳朵。 “别怕,他们听不到的。” 这安慰,漫不经心,又温柔至极。 “呜呜呜,放屁。” 小姑娘用头磕了下顾念良的下巴,颇有些气愤地控诉:“你明明......你明明叫得那么大声!显得,显得我跟个饿狼一样。” “哦?”顾念良挑了挑眉梢,丹凤眼微眯,含着威胁的意味,“你在外面吃野食了?难道不该馋老子的身子吗” 肖蔓年听出这是真的生气了,箍着自己的手臂也加大了力道。 于是她马上怂贱怂贱地亲了亲良哥的喉结,黏糊糊地哄他,“馋,怎么不馋?可是哥,我不想让他们听你的声音,我就想自个听,自个爽。” “小崽子。” 顾念良软了身子,重重喘气,眉梢眼角为小姑娘的独占欲而浸满笑意。 在拥挤的走廊,迎着所有人探究的目光,顾念良弯下脊梁,托举起他爱的小姑娘。 满目忠贞与虔诚,“只有你一个,哥这辈子都只伺候你一个。” 顾念良不是爱笑的人,眉眼又冷艳凉薄,但偏是走到何处都能聚集一群人围在身边。 可能大众的本质就是抖M...... 肖蔓年百思不得解后,下定这样的结论。 “那你呢?你也是?” 顾念良打发走帮忙收拾的战友,低头为她收拾行李,语气晦暗地反问。 习惯性地,她仰脸讨好地表明爱意。 “当然啦,我可是在红尘深处摸爬滚打的普通人,当然最最喜欢你!” 捏着那双在陈寻朋友圈看到过的红毛线手套,顾念良咬紧舌尖,眸色阴暗。 待到铁锈腥味缓解了心底喧嚣的情绪,他扯出笑,丹凤眼飞扬,惯常地凉薄乖戾。 “你是个狗屁。” 语气讥讽,内容恶劣。 肖蔓年摸不准他为何生气,只好坐在床边,无辜朝良哥眨眼笑一笑。 凝视着肖蔓年装痴卖呆的模样,顾念良只觉得心底那股闷气愈发横冲直撞。 吐了口浊气,他蹲**为小姑娘拖鞋,把她严严实实地塞进被窝里。 小骗子,你没那么爱我,我却那么那么爱你。 你才是强大的S,我只是任取任求的M 。 顾念良捧住小姑娘的脸蛋,发狠地吻上去,感受着她的手不安分地在自己身上游移,心中不可言说的愤怒才稍稍疏解。 他纤长的手指翻转几下,严肃的军装便被踩到脚下。 流畅紧致的身子,薄薄的汗珠沁在蜜色的肌肤上,丹凤眼微微撩起,顾念良似乎只是随意地泄露了自己的春色,满不在意地挽起惑人的小勾子。 “啊啊啊啊,良哥!快来我的怀抱里暖和暖和!” 肖蔓年被勾得腿打颤,披着被子不管不顾地就冲过去。 “傻样。” 顾念良嗤笑,按住蠢蠢欲动的小姑娘,长腿一迈,跨坐在她身上。 屋里暖气很足,两个人的被窝简直要发烫。 可顾念良偏含住肖蔓年的唇she,满眼怜爱地说:“乖,外面凉,快进来哥给你暖一暖。” 问:零下二十度的地方到底是怎么个冷法? 肖蔓年:泻药,那种冷法,就是人在床上,小兄弟差点被烫化。 被热醒的时候,肖蔓年望见窗外飘起鹅毛大雪,登时兴奋起来,赤脚跑到窗边拍照。 她待了好一会,良哥走时替她穿好了睡衣,所以并不觉得冷。 正好陈寻也回家了,特意拍了她念叨好久的中学旁边的烤地瓜发给她。 礼尚往来,肖蔓年也拍了许多雪景回给陈寻。 两个饭搭子聊起来,自然又绕回到美食上。 肖蔓年问陈寻有没有好好吃饭。 他发了一张照片,皙白的手背上,红色的针孔斑驳错落,青紫色的血管如小蛇一般蛰伏在半透明的皮肤下面。 触目惊心,肖蔓年皱眉,心口跟被堵着一样难受。 看时间也到了饭点,她想了想,给良哥发消息说不等他回来带饭了,自己先去食堂吃。 然后,对着陈寻,肖蔓年郑重地嘱咐:“现在麻溜地去搞点粥,一会吃饭的时候我给你视频,好吧?” “太好了。” 另一端,苍白孱弱的少年握着针管,得偿所愿地笑。 还不到饭点,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散坐在食堂各处。 爷们看腻了,难得来个笑呵呵的小姑娘。 食堂的同志是手也不抖了,腰板也挺直了,盛饭的勺子是又大又准了。 最后肖蔓年两只手颤颤巍巍地托着食盘,在“不够再来点”的热切呼唤中逃到角落。 弹开视频,陈寻早就端坐好,笑吟吟地觑她。 “我瞧着你这顿饭还差个汤呀,肖同学。” 他打趣着,然后搅动汤匙,盛了一勺白粥送进嘴里。 肖蔓年的心稍稍落定,也不理他,夹起一大块牛rou满满当当地塞进嘴里。 “嘁,吃rou的时候喝粥不占肚子吗?” “噗哈哈哈......食神大人您总有自己的逻辑体系。” 陈寻又是伏在桌子上笑,脸颊都飞出粉色。 气氛融洽,甚至让人怀念。 肖蔓年独在异乡的不安情绪也缓解了些,放松下来,两人东拉西扯,一顿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正要收拾盘子,对面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同是Alpha的强烈气息让肖蔓年不自觉皱眉。 “你就是顾念良的Alpha,嗬,我还以为那是他拒绝我的借口呢。” 嗓音浑厚,语气轻蔑又高傲。 很好,非常符合一个典型Alpha的人设。 肖蔓年抬眼细细打量这个人,眉眼粗犷,眼神桀骜,身材健硕,举手投足间有天之骄子的杀伐果断。 必须承认,他与顾念良在某些方面确实高度相似。 强大,高傲,且怀有从未挫败的自信。 “啧啧,大哥,您看我这人浑身这么潦草,顾念良拿我拒绝您,这能是简单的推辞吗?这分明就是侮辱您呢,知道吧?” 肖蔓年筷子一搁,翘起二郎腿,满脸狗腿子、二皮脸的招牌笑容。 噗哈哈哈哈嗝! 咕咚! 陈寻乐得摔到桌子下面去了。 男人脸上挂不住,一时也拿捏不住这话到底是不是在骂人。 匆匆警告肖蔓年,“不管怎样,我只要你知道,顾念良是难得的、能够配得上我的omega。你最好早点放手,不然被抛弃就太难看了,不是吗?” “是是是,啧啧,长官您说的对!今天晚上回床上我就好好教训我家那口子,让他识时务为俊杰!” 肖蔓年点头如捣蒜,就差敬个军礼了。 “你!” 男人拍桌子,脸色阴沉。 “你妈的你,王赢,但凡以后我和我的Alpha吵一回架,我就打你一回,你信不信?” 顾念良咬牙,站在那,暴戾的情绪隐隐压倒那个强势的Alpha。 瞥了瞥手机上陈寻看好戏的玩味笑容,他一脚踹得桌椅移位。 狠狠地盯着肖蔓年,眼里的恨意比望向王赢还来得浓烈。 “咱们两个,谁敢放手,老子就枪毙了谁。” 他句句要爱,而她句句现实。 “呵。” 冷笑,肖蔓年侧头,神色难辨。 开口,声音清软,撒娇一样,她说:“不公平。” 抬眼,冷静而残忍的目光直视顾念良,继续道:“良哥,一辈子被你做主,太不公平了。” 满场寂静…… 众人看见,凉薄冷艳的小战士,挺拔的脊背颤抖,微不可查地弯腰,眼尾濡红,伸手去碰小姑娘的指尖。 “哥……哥吓唬你呢,别犟了,咱们回去吧,回去怎么收拾哥都行。” 手中空荡,小姑娘退一步,眼底竟闪过痛快之意。 默不作声,她揣好手机,将桌上的残渣剩饭收拾妥当。 “对不起,叔叔,给您添麻烦了。” 圆眼朱唇,嗓音柔和。 多温软的小姑娘呀,弯腰认真地向食堂大叔道歉。 大叔瞥着顾队长那双狐狸眼尾的泪珠,竟顾不得回头,呆愣着应下。 突然地,他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顾念良再怎么冷艳桀骜、实力强悍,总究也是一个Omega,至情至性的Omega。 而眼前的小姑娘,再怎么笑容可掬、娇憨可爱,到底也还是一个Alpha,冷心冷肺的Alpha。 因此,小姑娘绕过小战士,独自离开,装作看不见,他眼角猩红的泪珠。 痛快过后就只剩痛。 肖蔓年顶着风游荡,蜜金的路灯映着洁白的雪花,她张嘴去接。 仰脸,白汽升腾,飘散。 无意义地重复,冷气窜进体内,暖热之后在吐出。 忽然地,她明白,良哥之于自己,就是这刺骨的凉气,暖热之后,总要吐出的。 “肖蔓……同桌?真是你?” 嘎吱嘎吱的踩雪声逼近,肖蔓年回头,撞进一把粉色的温柔大伞。 心坠地,继而重重弹起。 她真心诚意地笑了,问候道:“陈清荣,是你。” 战士与军医,小白花与校霸。 俩人一起吃碗螺蛳粉,那都是小甜文标配。 白色围巾掩着清丽的脸,陈清荣颔首,拨弄一下长发,说:“真是你呀,阿良训练的时候对我讲你来了,我还不信,正说要找他亲自领我看望你呢。” 嗯。 嗯? 肖蔓年耸耸鼻尖,确定自己闻到一股绿茶味。 眼神奇异地盯着她,哭笑不得道:“这话说的,还领你来?怎么着,要不我喊你声大嫂?然后再说句这门婚事我答应了?” 陈清荣嘴角微僵,垂眼遮住嫉恨,颤抖着嗓音说:“同桌,你不要生气,阿良也只是看在同学的关系,才会对我多关照一下的。” “哦?是吗?” 肖蔓年逼近一步,俯视着这清丽的小白花,目光复杂深沉。 “陈清荣,好饭不怕晚,你急什么?总要等上一桌客人搁下筷子不是吗?” “肖蔓年。” 平静如灰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陈清荣眼睛发亮,嘴角惊喜地翘起。 “阿良,你别怪……” “闭嘴。我警告过你许多次不要攀关系。让你进来的是顾征,要撩sao去找他。” 冷漠又凌厉,像这个人一样。 肖蔓年抄手现在原地,眉目舒展,瞧不出愧疚,反而直视着顾念良,任凭濡红的丹凤眼渐渐恨出泪珠。 “良哥,对别的女孩子不要像对我一样,太凶啦。” 她没心没肺地调侃,把这些年的委屈偷偷塞进去。 “对不起,肖蔓年。” 他声音冷漠,念起她的名字,咬重每一个音。 清楚明白地,只对一个人服软。 “雪下得大,回吧。” 一步步走近,肩头落满白雪的小战士用怀里的大衣拢住小姑娘,垂眸,在路灯下,温柔倾泻。 抬头,四周寂静,风也止息,每一片雪花都安分地呆在地上。 伸出手,肖蔓年怜爱地碰了下冰凉湿润的红眼尾。 “好,你说回就回吧。” 笑,丹凤眼撩起,热泪向后,没入黑夜。 瞧嘛,他的Alpha,嘴上最是深情。 咔嚓。 枯枝被雪积满,最终折断。 半夜,肖蔓年被脖颈上的水渍冰醒。 叹气,迷迷糊糊地去摸顾念良的脸。 找半天,惊奇地睁眼,竟发现,一米九的小战士,蜷缩着长腿,脸埋在她的胸口,肩头耸动。 “良哥?被*要哭,怎么不被*也哭呀?” 有些好笑,肖蔓年低头去找他的丹凤眼。 狼狈地蹭在她的脖颈上,顾念良努力平复呼吸,冷漠的声音被软糯的鼻音中和,像撒娇似的,说:“不,不哭了。你别生气,我乖乖睡觉。” 说着,胳膊却圈住她,轻柔地,一下下抚摸她的后背。 “傻瓜,都发水了,还睡个屁呀。” 肖蔓年猛地仰头,亲在他嫣红的鼻尖。 手向下,探进一片湿润泥泞的温柔乡。 “唔哈……” 一股热流淌进掌心,良哥仰起脖颈,喘息间,泪珠顿涌。 腰肢下摆,主动凑近肖蔓年的手掌。 “哎呦,我的乖,怎么上面的水龙头坏了,下面的水龙头也跟着坏呢。” 肖蔓年蹭着顾念良da tui gen的ruan rou,去迟迟不进入,只是宠溺地调笑。 凤眼半睁,顾念良含着眼泪,嘴角绷直,却又因为委屈害怕,忍不住颤动。 “发水是因为哥要给你洗洗??8。” 语气狠戾,身下的ruan rou*,却颤巍巍地蹭着小姑娘,卑微祈求。 轻笑,肖蔓年按住他的肩头,咬住那恼人的红唇,同时,挺腰,狠狠刺进良哥的柔软。 紧紧吸附,良哥全身连着心都是硬邦邦的,偏偏这处柔软,完完全全地接纳她,包容她,配合她。 舌尖抵住良哥微张的唇瓣,肖蔓年愉悦地盯着他被情欲熏红的凤眼。 “良哥,我知道你的害怕,也明白你的不安。” 吻上又离开,肖蔓年温声低语。 粘着糜乱的银丝,顾念良摇头,望着温柔的小姑娘,讥讽悲伤。 “你懂个屁。” 摇了摇腰肢,泄恨般紧紧夹住小姑娘。 他语气狠戾地问:“你有过想缠住对方,让她死在自己的体内的念头吗?” 快感疯狂翻涌,肖蔓年扣住良哥的肩头,闷哼,紧守jing关。 “你有过因为对方一句敷衍的爱,就能收好枪,继续披起光明的皮?” 他说着,哭着,仿佛将心血流尽。 快感冲顶,肖蔓年最后挺腰,吻住良哥的眉心。 “对不起,我没有。” 意料之中,顾念良闭上眼,快活又痛苦,低吟出声,沉默流泪。 “可是良哥,你也没有过被一个个毫不相关的人审视甚至鄙视,然后还要笑嘻嘻,大大方方地自我贬低。” 她低头含住冷艳Omega的莓果,碾磨tian shi,百般挑逗。 听他难耐的shen yin喘息,她又说:“你也没有过瞻前顾后,处处算计才将自己平庸的生活继续下去。” 最后一股冲刷rou bi,顾念良身子颤动,眼前一片黑暗,山重水复,毫无出路。 慌忙抹去泪,他爬起来弯腰含住肖蔓年的坚硬。 艰难地抬起头,嘴角jing ye*浊白,眼尾泪珠清澈。 就像他句句要爱,而她句句现实。 糜乱地笑,他装不在意地说:“没关系,哥原谅你,你也原谅哥。咱俩相互亏欠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