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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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蔓年是在汇报演出结束后才着急忙慌地赶回cao场,幸亏手机没丢,只不过电耗尽关机了。 本要回寝室,可班长又拉着去聚餐,都是初次见面,她还真不敢明目张胆地不合群,只能维持着假笑,熬到夜半散场。 奔波一天,匆忙洗掉身上的火锅味,肖蔓年将手机撂在桌子上充电,便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浑身酸疼,懒洋洋地洗漱后,她摸了摸手机,却又突然觉得肚子饿,便趿拉着拖鞋到宿舍楼下的超市买了桶泡面,顺便接完热水。 等着泡面的时间,肖蔓年这才百无聊赖地将手机开机,锁屏上**的良哥**挺翘的屁股刚亮起来,消息和未接电话便争先恐后地弹出来,手机暴怒地嗡嗡震个不停,好像下一秒能弹起来给她一个暴栗。 可能要完…… 社畜定律:你给老板发消息,他可以过一天再回;老板给你发消息,你过一分钟再回都TM完犊子。 沉重地刺溜泡面,肖蔓年觉得,不应该发消息,就直接打电话,展现自己如何急切地表明忠心。再说了,现在良哥肯定不能拿到手机,打电话接不着,不也就骂不着了? 想到这,她得意地擦擦嘴,翘着嘴角随意拨过去电话,随后就不再看手机了,闲适地靠在椅背上,寻摸出昨天陈寻买给她的小橘子,认真地剥皮。 “肖……蔓年” 沙哑撕裂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点抖,还带着点迟疑。 “草!” 肖蔓年吓得朝后一样,咣当摔在地上,小橘子被按得稀巴烂。 “老子cnm的,肖蔓年。” 顾念良哭着笑,声音哑的不像话。 “良良良哥,放过我妈,朝我来!” 摸不准他为何生气,肖蔓年爬起来捧起手机狗腿地笑着说。 “你……”顾念良深吸口气,压下哭腔,沉声说:“你什么时候和陈寻好上的?” “我……” “你别说了,肖蔓年,老子早知道就该让你死在我床上。你妈的,老子陪你睡这么些年,还抵不上陈寻那个小婊子sao几天。草,你们这对jian夫yin妇!” “我冤枉啊,我和陈寻……” “闭嘴,不许你提那个小婊子!” 顾念良超级凶地喝住她,气得呼吸紊乱。 这他娘地不是你一直在提吗? 肖蔓年还没吐槽,良哥突然很正经地开口。 “你知不知道古代出轨是要浸猪笼的?“ “那你知不知道古代是允许三妻四妾、三宫六院的?” 肖蔓年不过脑子地秃噜出来这么一句话,说完心拔凉。 MD,嘴贱是病啊! 果然,电话那端沉默下来,只有急促紊乱的呼吸。 “哥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单纯就是秉着学术精神给你科普一下。我真的没别的意思,你知道的,就我这腰,就我这体力,就一个你我都招架不来啊。“ 肖蔓年必要的时候可以随时丢弃自己作为Alpha的尊严。 还是沉默,只有呼吸逐渐平静绵长。 “肖蔓年……” 顾念良好郑重地喊她。 “你说过的人鱼线、公狗腰,我都有好好练。我知道我身体是有点硬,但我已经在学瑜伽,你以后喜欢什么姿势我都配合你。你……” 顾念良哽了一下,深呼吸,开口时却还是带了点颤抖的尾音。 “你别喜欢其他人好不好?“ 沉默下来,肖蔓年蹲坐在地板上,老旧的空调吭吭哧哧的拉着;楼上的椅子腿磨来磨去,拉出一阵阵尖锐的响声;走廊有姑娘噔噔跑过;窗外超市大减价,不知疲倦地吆喝着“满十元减五元“。 相隔千里。 她突然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那是毫不相关的生活。 近在咫尺。 她听见了良哥因为这沉默还努力压制的哽咽。 未来一片迷茫,肖蔓年向来精打细算,她开口。 “良哥,我无数次说过我喜欢你,总有一天我要领你去民政局。你不信吗?“ 顾念良哭了,她就一点理智也没了。 向着毫无准备的未来许下盛大的诺言。 “可我看见……” “别信,“ 肖蔓年打断他,很笃定地说:“别信别人,别信你的眼,别信你的耳朵,信我。” 呼~ 她听见电话那端长长的呼气,听得出是很艰难的在忍着不哭。 “肖蔓年,哥信你呀。“ 顾念良轻轻说,尾音缠绵地翘着。 肯定是笑了。 肖蔓年也弯起眼睛,又开始不正经。 “那你要是信我的话,现在给我打个视频,我要看人鱼线和公狗腰!“ “这……不行。“ 顾念良红了眼尾,迟疑了一会还是坚定地拒绝。 他怕,一点光都没有的禁闭室会吓到小姑娘。 他怕,满是血丝的眼睛和干裂的嘴唇会吓到小姑娘。 他还怕,这份庞大的爱意会吓到小姑娘。 即使被罚,也要守着手机等肖蔓年一个解释。 而在漫长的等待中,他想过刀枪棍棒,想过一百种方法弄死肖蔓年移情别恋的对象,然后将她按在血泊里,狠狠求欢。 顾念良摸了摸自己的军装,冷静理智地对肖蔓年说:“肖蔓年,我还是想做一个好人的,你要帮我。“ 这件事过后,肖蔓年也并没有刻意疏远陈寻,既然不喜欢,就没什么好躲避的。 陈寻学得是心理学,两人学院离得近,又有几年饭搭子的情谊,自然在陌生的大学里走得近些。 开学几个月,肖蔓年通过贩卖陈寻的社交帐号和递送礼物也赚了不少钱。难得良心大发,约着自己的“摇钱树“去吃海底捞。 初秋的傍晚,天际晕染着朦胧的暗紫色,凉气顺着万物攀爬。 肖蔓年站在校门口,裹着大衣,冻得第三次擦鼻涕了。 去他妈的绅士风度吧! 直接给陈寻猛戳电话,可嘟嘟嘟嘟就是不接。 肖蔓年皱眉,这很不对劲。 陈寻一般不会不接她的电话。 揣着不安和疑惑,她顺着小路去陈寻的寝室。 他们学校很大,各个区挨得远,隔着树丛和小山。为了方便,之间便叉出许多小路。 夜色朦胧,小路在草丛的掩映下,僻静诡异。 肖蔓年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直到在山坡的拐角,那份不安终于爆棚。 啤酒瓶在草丛中咕噜噜转动,几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围在一起。 她看不见里面,却认出陈寻雪色的围巾。 他身子弱,刚入秋,脸上就没了血色,手脚冰凉。 穿着厚重的衣物,却丝毫不显得臃肿,反而衬得少年清瘦脆弱,映出病梅风骨。 而这时,病梅正在被碾进尘埃。 怒火往上燎到脑门,肖蔓年抄起地上的酒瓶和板砖,借力跳起来狠狠掷过去。 “草,谁啊?” 为首的爆痘男生捂着脑门转身,裤子正松松垮垮地挂在腿窝,脏兮兮的**露在外面。 其他的几个也是衣衫不整,满脸不爽。 “专业阉鸡鸡的刽子手。” 肖蔓年眼睛都恨红了,咬牙切齿地冷笑,从包里掏出一把刀。 她多少是跟着良哥在红河区混了这么些年,动刀动棍的打架见过也参与过,认真起来,脸上的戾气倒是唬人。 “你,就你这个弱鸡,还……啊啊啊!“ 爆痘男话还没说完,肖蔓年就已经冲到他们身后,顺势在他胳膊上划了口子。 陈寻的衣服被扯得狼狈,但至少还挂在身上。 肖蔓年吐了口浊气,脱下大衣裹住他。 转身,恶狠狠地盯着他们,肖蔓年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袖角被攥住,陈寻仰躺在泥泞的地上,雪白的脸上青紫斑驳,就这么对着她笑,摇了摇头。 捏紧手机,肖蔓年咬紧了牙,恨不得扯下那些人几块rou来,却还是不得不狠狠骂了句“滚”。 “你,唉,这有什么丢脸的,该无地自容的是他们!” 她蹲**,将陈寻架起来。 身上也有伤,肖蔓年所幸把他的胳膊搭在肩上,就这么支着他往医务室走。 “这又不是……” 陈寻环着她,她看不见他脸上的自虐般的笑意。 那就像是旧时代的妓子赤身裸体躺在脏污的棉被上,朝着猎奇的镜头不知廉耻的媚笑。 “什么?“ 肖蔓年顾着看路,没听清楚。 “没什么?我饿了。“ 陈寻声音还是清澈温柔的,柔柔地散在晚风里。 “你呀,算了,先去医务室包扎,送你回宿舍时再给你买粥捎回去喝。“ 肖蔓年的怒气和不甘被他平息,终于是无可奈何地笑了。 走到医务室,给陈寻包扎的大叔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瞪了肖蔓年一眼。 肖蔓年抹了抹脸,完全不知所措。 正要问,陈寻就靠到她肩上,低声痛呼。 直到临走,肖蔓年诚惶诚恐地接过药,大叔才严肃地说:“你们这些年轻的Alpha,少玩点啥玩意S啥玩意M了,要学会尊重自己的Omega!不然呀,早晚阳wei早xie!” “我……” “叔叔,我们会注意的。” 陈寻环着肖蔓年的肩,脸上带着虚弱的笑意,手下却不知不觉地就把人给拖出了医务室,连句解释的话都没让她说。 委屈巴巴地送陈寻回到宿舍,肖蔓年把热粥递给他,皱着眉摆摆手,正要走,又被他勾住脖子拽回来。 “肖蔓年,今天谢谢你。” 陈寻笑得真诚又干净。 “唉呀,应该的,谁让我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这么多年呢。” 她倒也不好意识发脾气了,又开始抖机灵,耍嘴皮子逗人开心。 “肖蔓年,我以后碰到这种事还能找你帮忙吗?你不会嫌弃我吧?” 陈寻垂眼,睫毛投下阴影,遮住眸底的暗红。 胳膊被柔软的手掌亲昵地捏了几下,他听见肖蔓年笑意盈盈地回答。 “金主,我巴结你还来不及好不好?嘿嘿,您的安危就是我的追求。“ 肖蔓年装模做样地鞠躬,错过了陈寻一瞬间扭曲的笑意。 “那太好了,肖同学。“ 舌尖滑过尖锐的虎牙,陈寻又笑了,干净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