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大概是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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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送了每个人礼物。 第一次见那个新搬进小镇的男人时,谢恩觉得他有病。那个男人一头棕色的短发在春天的阳光下泛着金色,手里捏了一把简单包好的鲜嫩的黄色花朵,当做见面礼塞进了每个遇到的人的怀里。商店店主的老婆卡洛琳被他逗得咯咯直笑,好像他送的东西是一把金子似的。 谢恩也不得不收下了一朵。他几乎是吓了一跳,捏着那朵人人都有的花往后退了一步,条件反射的摆出一张臭脸。 “我可不喜欢这种破玩意。”谢恩话一出口就带刺,他一半后悔一半自暴自弃,把下半句话也硬邦邦的丢在地上,“别跟我套近乎。” 那个男人脸上露出了一点惊讶,倒似乎不是很在意被冒犯。卡洛琳注意到这边的小混乱,有点歉疚的替他打圆场:“谢恩这孩子一直是这样,他说话有点粗鲁,但并不是真的讨厌你。” 谢恩头也没回的离开,隐约听到那个男人轻轻笑了一声,没有生气的样子,“没关系。” 虚情假意。谢恩心想。 谢恩在周五的晚上又遇到了那个新农夫。 “我叫格雷,不知道你记不记得。”男人一脸疲倦,几乎是坐在酒吧里神游天外。谢恩注意到他穿了一件joja的员工旧T恤,和自己有的那件一样。 “……记得。”谢恩盯着那件T恤看了一会儿,“你也在joja工作?” “曾经。”格雷耸耸肩笑了一下,用手指点着酒水单,向酒吧老板又点了一大杯扎啤,酒馆里很吵,游戏机发出的夸张又热闹的音效让他的声音不太清楚。格雷站起来,接过凝结了水雾的大号玻璃啤酒杯,嘶嘶冒泡的酒液带着手工啤酒特有的浑浊,农夫把酒杯放在谢恩面前,杯壁上被手碰过的地方水雾被抹开,留下一个清澈的印记。 “这杯请你。” “……谢谢。”谢恩有点吃惊的抬头看他,对方却摆了摆手离开了酒吧。 如果不是在镇上的酒吧,而且他立刻就离开了。更何况自己的形象自己心里有数。谢恩想,他几乎要以为这是一种带着色情意味的邀请了。 谢恩愣了一会儿才举起杯子灌了一口。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跳动的二氧化碳刺痛麻木的食道。 怪人。 谢恩总是遇到格雷。尤其是在晚上的酒吧。和他不一样,男人喝的很少,大多数时候只是来坐坐,或者和酒吧里的人聊聊天。 “他今天没来呀。” 艾米丽给谢恩端了一杯新的酒,工作日的晚上客人不多,酒吧里只听得到没关的游戏机自顾自发出的滑稽音效。艾米丽把吧台收拾整齐,索性坐下和熟人聊天打发时间。 “谁?” 谢恩转了一下啤酒杯的把手,看金黄透亮的酒液在玻璃杯里晃动。他今天喝得没往常那么多,但也显然到了会让哈维医生皱眉的地步。酒精懒洋洋的熬煮他的身体和灵魂,让他觉得自己轻飘飘的。 “格雷啊。我看你总是看他,以为你也对他感兴趣呢。”蓝头发的小姑娘撇了撇嘴,用手指卷住自己的一缕头发绕起来。“听说今天赛巴斯用摩托载他出去兜风了,估计还没回来吧。他们两个最近走的很近,好多人猜他们在交往呢。” “格雷?”谢恩握着杯子顿了一下,“哦,那个新农夫。”男人吞了一口酒,转开目光。新农夫,多生疏的称呼。村子里现在没人会这样称呼格雷,即使他只搬来不到一年。格雷似乎在让人感到亲近的方面天赋异禀,没用多长时间就和大家熟稔起来,连闭门不出的乔治都会在卡洛琳奶奶烤饼干时提醒妻子别了格雷那小子的一份。 如果单从是否融入来判断。或许谢恩才像那个格格不入的新来的。他看了一眼艾米丽脖子上挂着的手工红宝石吊坠,意识到这多半也是一件来自“新农夫”格雷的贴心礼物。 “我和他不怎么熟。”谢恩撇开视线,飞速的撒了一个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