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打劫月湾所有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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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妻子一直在索取,而我才是为他付出一切的女人,我的身体,我的精神,我的一切都属于他。” 电视里插播一条京阳市长意外去世的新闻,后面补了一句并不重要的“其秘书于今早凌晨在办公室内上吊身亡”,原予摸着手里的扑克牌,莫名想到几年前秘书对她吼出的那句话。 其实秘书也不认识她,就是随意抓了个人发泄,她整个人都攀附在市长身上,从工作到身体,从物质到精神,能坚持到今天,也不知掺了几分真与假。 今天牌局上的几个人都各有各的心思,扑克也没有摔出气势来,沉默着输牌,安静地掏钱。 言雨楼迎着一场小雪进屋,坐在后面的沙发上,电视里新闻播完开始播电视剧,家长里短的吵架和好,中间顾也还出来客串一场戏。 原予对面的言代梁没抬头,动作却开始放慢,这把牌没有疑问是他们输了,她低头数钱往出扔,言代梁突然冒出来一句, “我和顾也分手了。” 其他三个人安慰的话没说出口,下一把又开始了,原予这把牌不错,分三次扔了出去,就看着他们一张张的往出打。 她盘腿坐在床上,穿了件宽松毛衣,手指搅着袖子,回头看言雨楼,他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电视,在她转头的一瞬间看过来。 打牌声和电视剧台词声中,他们对视一眼,原予抬手比了个枪的姿势,朝他开一枪。 他配合着向后仰了一下头。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钟,五秒钟后,原予回过头,继续下一把牌。 陈照识非要把他输的都赢回来,最后赔的裤衩子都不剩,原予把她的一把零钱全都推到他面前,拿着外套下床。 言雨楼每次处理完什么事情后都喜欢走路回家,回家时雪停了,鞋子踩在新落下的雪上咯吱吱的响,他们走过去的地方雪就被踩实,开始结冰后一个不注意就摔个屁股墩。 下雪的天不冷,原予还想在外面玩一会儿,言雨楼的脚步越发加快,快得她追不上。 “走那么急干嘛啊,等会儿嘛。”她站在后面喊。 “你这几天收拾点行李,我们搬家。”他慢下脚步。 “就是你说一直下雨的那个地方吗。” “对,月湾。” 言雨楼想去月湾生活,是好几周前就和她提过的事情。 她马上就要在京阳考研,而他的工作无论怎么变动也离不开京阳,这次搬家更像是一次任性,原予和他打趣,如果他在青春时放纵一下,说不定现在孩子都到青春期了。 比他们动作更快的是白钟懿,听原予提了这件事后就直接申请开始飞京阳到风月峡的航线,还迅速在言雨楼看好的那个小区里租了房子。 她和那个富二代在一起变得决绝很多,放在以前,这么大的决策要纠结一年半载。 离开京阳前一天,言雨楼终于兑现了要带大苗二苗吃饭的承诺,原予定好一家餐厅,但两个小姑娘听言江渺说在她家吃了火锅,也非要去火锅店。 上次言家祭祖时她们就要月考了,这次又是一个月考结束,刚刚发了成绩。 “考得怎么样。”她们的哥永远直入话题。 “我考第一。”二苗先举手。 “我是第二。”大苗犹豫了一下才说。 原予对大苗在心里表示同情,默默的将一盘rou推到她面前。 火锅涮涮吃吃,一顿饭都是两个meimei在叽叽喳喳说些学校里的事情,原予还能接上几句,言雨楼一开口肯定是批评教育,她们都懒得和他说话。 大苗说她同桌的mama生了个小宝宝,现在抑郁了,每天躲在房间里哭,二苗看着更是成熟,像是经历过一样, “这种事还要说我妈呢,生完老三好像也是哭了好一阵,不过她应该是气她为什么还是个女儿,现在好了,几个女儿都不用见了。” 女儿和mama的关系好像也并不和谐,原予闭嘴,言雨楼倒是开口, “你mama最近回去过吗?” “没有,我都大半年没见到她了吧,是半年吗,忘了。” 她们的食量都不大,原予点的rou菜没吃完,吃饱了的孩子们也安静下来,脸上红扑扑的,把筷子放好坐正, “哥,其实我撒谎了,我考第一,是倒数的。” 大苗也跟着接话,“我也是,倒数的。” 言雨楼没有表情地向后靠着身子,原予立马抓起手机去结账,钱付完回来,他们还是那个姿势,她绕了个弯,背着手看店里的照片墙。 这家火锅店最起码有30年的历史,墙上中间贴着268年京阳这条街的照片,对比着也贴了一张今年的照片,京阳的天,30年前就灰蒙蒙,隔着照片都能闻到空气中雾气的味道,火锅店这条街为了保护历史建筑不允许建造超过15米的楼,老街坊翻新一遍,大抵上还是那个样子,街道更宽了,两边的树更多了,后排街坊家里的平台上还是晾着衣服,就是门前挂着的红灯笼现在不允许个人摆放了。 “嫂子,走了。” 二苗更活泼,提着原予的包包先跑出来,挽着她的手臂往外走,念叨着她也想买这款的白色,但是没买到。 月湾是风月峡省会旁边的一座小城,从省到市,听名字都是很浪漫的地方,全国各地有不少人专门跑到这里来求婚,整个月湾常年被雨水浸泡着,玫瑰极为稀有,原予清晨天微亮时落地,眼看着花店的玫瑰几分钟被订了个空。 在月湾的花店工作肯定很舒服,每日早早收工,剩下的时间趴在床前看雨,应该是言雨楼退休后的理想生活。 月湾的浪漫是需要自己发掘的,原予刚开始了解这里时只看到一句,“每天下雨,全年四点天黑”。 这地方真的在地球上吗。 总是秋天的天气,总是下雨,总待在这里会抑郁的。 原予和言雨楼不是同一航班过来,她落地后在机场等他,太阳开始玩往上爬,这是今天唯一会放晴的一段时间,清晨的日光也发黄,像京阳的傍晚。 “您好先生这边请。” 刚才带着她进来的工作人员又带着言雨楼走进休息室,原予看天晴了打开了窗子,夹杂着湿意的风涌进,她回头时,风吹乱着头发挡住脸。 言雨楼买下的那栋房子是个百年老屋,房主在玭琅乡战争后全家移民,现有的小区整个是在这套老房子基础上建设的,老屋子就是结实,加固一遍后就能在上面再起十多层。 老房子占据地下一层,地上三层,屋里有单独的电梯,一进门左手边是给小猫的房间,直接往里走是玻璃门,推开就是外面的院子,一个小门连着花园,旁边做了玻璃栏杆可以直接往下看到负一层。 负一层原本是个游戏厅,装修改成书房,里面最大的房间改成她的琴房,里面摆着原房主的古董竖琴,音质相当不错。 二楼的主卧她平时不喜欢住,言江渺打了越洋电话过来要原予一定给她留个房间,那个屋子便给她空着了。 言雨楼带来了他在老宅时做饭的卢阿姨和几个平时收拾房子的佣人,阿姨做的虾饺和烧麦都特别好吃。 原予提前好久就开始往这边送行李,上一次过来带着她大部分家当,陈照识也跟过来看了一圈,临走前点评, “这是你一个人的家吧,你在这屋里能看到一点言哥的东西吗?” “有啊,你看那衣柜里满满的黑西装。” 三楼上面原本还连着一个小阁楼,开发商在加固和往上修建时将阁楼拆掉了,弄得现在三楼的格局看着有些奇怪,她来的第一天就看中了二楼的大窗子,一抬头,一座巨型弥勒佛立在对面的山间。 原予关了窗子,再也没从那里走过。 这道院子算是整栋楼的公共财产,但也没人特意进来,连着的花园是言雨楼安排人新扩建的,属于他的私人财产,花园里还没什么花,倒是把老屋门口那颗一百多岁的银杏树圈了进来,花园一圈的道上可以停三四辆车,站在花园里和月湾歌剧院对望,月湾的歌剧音乐剧发展全国领先,多少人挤破头往里进。 原予和言雨楼住进来的第一晚,月湾下了一场暴雨迎接他们,阿姨和佣人们还没到,他们也忘了关一楼的窗子,半夜三点爬起来扫水,客厅连着的院子里水高的能划船。 原予以前在长山老家的雨季也经常碰到这种情况,她挥舞着扫把扫得心应手的应对,找了根树叉盘起头发,言雨楼正站在她旁边皱眉。 “少爷,没干过这种活吧,腰要弯下来。” 她甩着手时水珠散在言雨楼的衣服上,他被浇得脑子一抽,低头撩起水花打湿原予的裤子。 十二月初的月湾,他们打了一场冰冰凉的雨水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