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杀手的我该怎么挽回要离婚的老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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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想在家里藏点东西的时候，想要瞒过朝夕相对的至亲之人通常是比较困难的。 但如果是两个对彼此的工作和爱好都不感兴趣，365天有200多天都在“出差”的人，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在普遍使用数码冲洗技术的今天，唐甜却坚持在家里建了一个专门用来冲洗胶片的暗房，理由是“我喜欢老式胶片的颗粒感”。OK，个人爱好嘛，林清没有理由反对，何况唐甜也不反对自己在家里专门搞一个电脑室出来。 只有她们各自请的专业人士才知道，两个人在暗房和电脑室都藏了些什么鬼东西。 当然，暗房和电脑室装修好后为了验证对方会不会发现什么，两人都热情邀请过对方进来参观一下。 林清一踏进暗房就捂着眼睛大呼难受，昏暗的灯光，猩红的光影，每一处都是对她这双用来狙击和瞄准的眼睛的极大折磨，再听唐甜忽悠跟她进来她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而唐甜在电脑室展示过自己高人一等的对电器破坏能力后，不等林清恳求，她就自觉主动的保证自己今后绝对不会踏进这里一步。 至此，双方终于能放心在各自的地盘藏东西了。 表面的一切都是伪装，按下一个神奇小按钮就会知道什么才叫做别有洞天。 “下班”回家的林清，第一件事就是钻进电脑室，按动桌下的小按钮，摆满光盘和文件的书架缓缓移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暗门赫然出现。 一只眼凑近扫描区，代表虹膜识别通过的“滴”声响过，暗门缓缓打开。 门后是林清按照自己喜好精心布置的军火库，里面的每一把武器都是她精挑细选，更不乏请专人定制，价格不菲的珍品。 两把弹夹已空枪被随意丢弃在桌上，林清一边脱腋下枪套，一边溜达着清点库存，最近出任务的次数比较频繁，部分储备已经见底，是时候去找那家伙补充下库存了。 唐甜“上班”前，必定要进一次暗房。反锁房门，走到工作台前站定，右手伸到工作台背面，熟练的输入八位数密码，脚下传来轻微的震动，升降台启动，只需五秒钟，欢迎来到冷兵器的世界。 进入这间地下武器库，没有人不会被架子上琳琅满目的各类寒光闪闪的冷兵器吸引，她们是唐甜最引以为傲的收藏，也是她在任务中最值得信赖和依靠的伙伴。 视线扫过几个空位，唐甜恍然想起自己还有几件东西送出去请人保养了，算算日子也该到了，嗯，反正要去找那家伙取新定制的武器，顺道一起带回来好了。 提着器材包从暗房出来，唐甜迎面撞上提着文件箱从电脑室出来的林清。 “要出门？” “嗯哼，去取新的，嗯，三脚架。你呢？” “新的合同，去签个字。” “回来吃饭吗？” “回。” “那晚上我做饭。” “我不要吃豌豆了。” “……行。” 车库并排停着两辆车，不同的型号和颜色，不同的车内装饰风格，很明显两人各开各的。 电动车库门缓缓升起，两辆已经发动的车却都没动，最后还是林清摁喇叭示意唐甜先走，两人这才一前一后离开家。 “欢迎光临圆圆滚滚的神童零售店～” 所有混杀手这一行的都知道，外号“神童”的店主是道上最不能得罪的人之一。 倒不是她有多凶残，相反，她体态圆润，笑容和蔼，据不可靠小道消息，还曾在某幼儿园客串过圣诞老人的角色。 不能得罪，是因为这位看似好相处的圆滚滚的神童，手握道上超半数的武器流通渠道，她本人还是首屈一指的武器改装大师，凡经她之手改装的武器如同被赋予了新的灵魂，所以得了个“神童”的外号。但她从不轻易出手，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别说请她为自己改装武器，连见到她本人一面也是休想。 而林清现在，正在这位神童的工作室，欣赏她的最新作品。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偏爱重火力的吗。” 拿起一个改装过的重机枪颠了颠，比普通的重机枪多出三分之一的重量，林清咋舌。 “抗着这个还能跑得动吗？你改这玩意做什么。” “我哪知道，人家提要求，我就干活咯。” 店主耸肩，手里鼠标键盘不停，打游戏也不耽误她和林清聊天。 “你也别说别人，我可记得你当初是怎么抗着火箭筒直接把人房子轰平了的。” “艹你还好意思说？！我用之前你也没告诉我那玩意威力那么大啊！” “谁让你自己不看说明书，怪我咯。” 那时林清刚出道没多久，店主的神童工作室还没在道上闯出名堂，两个彼时穷困潦倒的年轻人一拍即合，一个提供新型武器，一个负责提供使用反馈。 年轻气盛的林清和人赌气，接下来一个大单，进行情报调查时才发现对方的防御堪称铜墙铁壁。广袤沙漠，高墙电网，任何进入500米范围的活物都会被无条件射杀。 眼看deadline一天天临近，却连目标的正脸都没见到，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林清咬牙向店主要来她刚刚完成改装的新式火箭筒，对准目标的房子就是连开三炮。 第一炮下去，目标的房子就彻底垮了。 第三炮打完，地面上出现一个直径超过二十米的深坑。 如果不是从废墟里发现了一枚能证实目标身份的手环，这就是林清从业以来失败的第一单。 从那以后，林清就养成了任何从店主那里得到的武器都要检查再检查，确认再确认，然后再使用的习惯。 “行了别玩了，快把我的东西给我。” “催催催，催命呢。”无可奈何摁下暂停键，店主起身从武器架最顶层取下一个中型旅行箱，“都在这了，你自己检查吧。” “靶场借我用一下哦。” 店主回到电脑前，摆手示意林清随意，不要再来干扰自己了。 然而屁股还没坐热，“欢迎来到圆滚滚的神童零售店”的欢迎语再次响起。 这次又是哪个？店主隔着电脑屏幕向电梯方向探头，看到了自己另一位唐姓客人。 “店主，我来拿我的东西啦。” “是唐甜呀，”既然是招人喜欢的美人，店主的态度就好的多了，“等你好几天了。” “嘿嘿，事有点多，耽搁了。” 还不是因为林清在派对上差点把人弄死，闹完事她拍拍屁股走人撒手不管了，唐甜作为夫人还得给她善后，安抚周围被吓坏的邻居们，再三解释那天自家老婆真的只是一时气急，真不是成心要弄死人。 她完全忽略了从她手里飞出去的那把餐刀，其惊悚程度一点也不比林清的铁签低。 店主从另一边的武器架上取下两个包，一手一个递给唐甜。“保养已经替你做完了，你要的东西也做好了，趁不趁手你先试试再说。” “不用试了，姐的东西我信得过。”上次杀的那个变态，项链和耳钉都是店主的作品，实用程度和手感唐甜给满分。 “好吧，老规矩，一个月包退换，改到你满意为止。” “好，我先回去啦。” 唐甜痛快刷卡，店主看着银行账户里多出来的一长串0眉开眼笑，就喜欢和这样干脆利落不墨迹的客户打交道。 哼着小曲拎着包，唐甜开车飞驰在回家的路上，亮起的手机屏幕提示她收到了一条新的信息。漫不经心的点开，短信的内容让她眼神骤变。 “A级胶卷到货，请速与我联系。” 在可掉头路口猛打方向盘掉头，唐甜无视后方车辆疯狂的喇叭声和司机惊恐的尖叫，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与此同时，还在靶场试枪的林清也收到了一条短信。 “新合同，速回。” 说来可能没人会信，职业杀手也是有公司或者组织的。 至少林清和唐甜有。 林清的上司——她更习惯叫老板，看上去和杀手这个行业毫不相干，更像是花店主人或者咖啡厅老板，笑容和煦，甚至年龄也只比她大了几岁。 “上个月成绩不错，零七。” 零七是林清在公司的代号，虽然对于大部分相识多年的人林清并不介意她们知道或者称呼自己的真名，但上司是为数不多依旧坚持以代号称呼她的人。 哦，上司就是她的老板。 “还好吧。”林清矜持的点点头，虽然她也对自己的业绩很满意，但人还是要谦虚点不是吗。 “但是——”上司口风一转，很惋惜的样子，“你依然是第二名。” “……这句就大可不必了。” 为了激励高级杀手们多出任务，也为了让底层杀手们有个奔头，公司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对杀手们的业务量、成功率、客户满意度进行评估，然后分发季度奖或者年终奖。 林清的成功率和客户满意度在公司常年稳居头把交椅，唯独这个业务量嘛…… “第一又是那个TT吧。” “明知故问，”上司恨铁不成钢的对林清指指点点，“人家入行时间比你短，业务量是你的两倍，你就不多想想这是为什么！” 对这一点林清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钱这种东西够用就行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攒那么多干什么。再说了，我们玩命干活，底下那些小子还接的着任务？一个个喝西北风去吧。” “歪理邪说你就一套一套的，讲不过你，”上司把一个文件夹拍在林清面前，“这次的任务，你自己看吧。” 能让老板当面托付的任务难度必然不低，林清打起精神开始翻看资料。 然而看着看着，林清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一个走私犯，也够得上S级？”这种人她也不是没杀过，但那最多算得上B级，这个S级未免有些过于虚高了。 “如果她只老老实实做她的走私生意，自然不会有人想动她。”吃走私这口饭的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本该无人在意，“但她不该要把手伸进人口买卖里。” 林清点点头，那就难怪了。做人口买卖的来来去去就是那几个人，已经垄断了市场，自然不希望有新来的分一杯羹，难怪舍得出这么大价钱。 难度不高，酬金丰富，这样的买卖没理由不接。 “好，我接了。” “我可提醒你，这笔单子要快些做。” 林清挑眉，“我看任务期限是两个星期？”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接任务？”上司冷笑，“你以为你就没有竞争对手？” “TT？” 上司耸肩，“你猜。” “啧，晓得了。”她就知道又是那家伙。 “还有一句。” “又怎么了？” 上司抓住林清的肩膀，双眼死死盯住她。 “你要保证，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不论碰到谁的阻拦，都要完成任务。” 林清觉得莫名其妙，“当然，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那就好，”上司把人放开，“去吧，我等你的捷报。” 与此同时。 “S？干做人口生意的都这么人傻钱多吗？” “怎么说话呢。”金喜抬手赏了唐甜一个脑瓜崩，对于这个自己手下的得意干将，宠着可以，但不能惯着，对客户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一句话，接不接。” “接啊，为什么不接。”这种人傻钱多速来宰我的雇主，唐甜一向不会拒绝。 金喜很满意，“上个月你依旧是第一名，保持住哦。” “看在我这么卖力的份上，年终奖不给我多加一点吗我亲爱的boss？” “想都别想，”金喜毫不留情的拍开唐甜暗示加钱的爪子，“该多少就多少，我不贪你的，你也别想多要。”这个唐甜，哪哪都好，就是在钱上忒斤斤计较了。 不过也好，有弱点的人才好掌握不是吗。 “没劲，多给点钱跟割rou一样，”撅嘴嘴，唐甜把写着任务资料的小纸条揣进兜里，“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 “嗯？还有什么事？” “我建议你，最好快点结束这个任务。 “为什么，时间很宽裕啊。” 金喜扶额，这孩子平时挺机灵的，今天怎么就傻乎乎的。 “零七。” “啊～懂啦懂啦。”不就是抢活干的嘛，她懂。 争了这么多年自己还是第一名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boss就是喜欢杞人忧天。 目送唐甜吹着口哨离开，金喜掏出手机，直接打给通讯录里排在最前面的那个人。 嘟声三下后接起，是她们约定通话安全的暗号。 “你那边布置下去了？” “你也是？” “那接下来，就看她俩自己的造化了。” “你真觉得这个方法能成？” “我不知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结婚七年都不知道对方是干什么的，也就这俩小傻子了。” “你别说，她俩要真把对方搞死了怎么办。” “怎么办，大不了你我再辛苦几年，带新人咯。” 干掉一个行事并不算低调的走私犯，对林清来说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不过为了和竞争对手抢时间，她还是向唐甜谎称有一单大生意要做自己需要离开几天，唐甜也对此表示了充分的理解，贴心回应自己会在家里等她回来。 抓住走私犯今夜要在Trump酒店大摆筵席的机会，林清成功凭借一张临时工作证，以电梯维修工的身份混进了Trump酒店……对面的大厦。 把“维修中，暂停使用”的牌子往门口一放，林清拎着“工具箱”轻松惬意的上了顶楼天台。 架好狙击枪，瞄准目标的房间，林清耐心的等待目标的出现。按照情报显示，这家伙最近盯上了一个今天会来参加宴会的美人，今晚一定会带人来这里过夜，她只需要等人出现一枪爆头就可以了。至于会不会给那位美人留下什么心理阴影，那就不是她考虑的问题了。 林清不知道的是，自己一脸温良笑容，说好会在家等她的老婆唐甜，现在正化身一个小蛇头，和目标人物推杯换盏，虚以委蛇。 “能邀请到维克托小姐来参加我的晚宴，实在是我的荣幸啊。” 维克托，其实唐甜顶替的那个小蛇头的名字，本尊已经被唐甜打晕，锁在酒店后巷的垃圾桶里。 “哪里，能收到您的邀请才是我的荣幸。” 对目标人物借着碰杯对自己揩油的行为视而不见，唐甜凑近一步，小声道。 “关于您之前提到的合作，我非常愿意参加，也很希望能和您渠道共享，只不过，”唐甜眼波流转，手指暗示性的对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画了一个圈，“这里似乎……” 目标明了，脸上露出猥琐又意味深长的笑。 “当然，这里不适合谈事情。不过我在楼上还有个房间，我们可以去那里谈。”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约定达成，唐甜施施然退回角落，一边啜饮着果汁，一边把玩着一枚胸针。 这里面藏着从店主那里定制的毒针，每一根都在神经毒素里浸泡过，只要划伤哪怕一点点皮肤，几分钟内就能置人于死地。 凭她的判断，过不了多久，目标人物就会猴急的请她上楼“详谈”。 果不其然，人群中的目标人物心不在焉的和其她几个蛇头交谈过后，借口自己身体不适，离开了宴会厅，走之前还不忘用眼神在人群中搜索着什么。 唐甜当然知道她在找什么，上前几步把自己暴露在灯光下，对着目标人物遥遥举起酒杯，点头示意。 看到唐甜的出现，目标人物对身旁的侍应生耳语几句，心满意足上楼去了。 冷眼看着侍应生穿过人群，点头哈腰的向自己递上一张房卡，唐甜用两根手指接过，随手把被子放在另一个路过的侍应生的托盘里，慢悠悠的向电梯走去。 看到房间的灯悉数亮起，林清的神经为之一振。 终于来了。 喜欢和人上床时把灯光全部打开，是目标的怪癖之一。据说是因为早年睡一个女人的时候差点被对方藏在暗处的小刀剁掉子孙根，就此落下了心理阴影。 而唐甜看着灯火通明还没拉窗帘的房间，皱眉。 搞这么亮堂，这家伙是一点都不介意被对面的人看现场直播吗，自己可不想在把人弄死的时候留下什么目击证人。 目标人物已经把自己脱的一丝不挂坐在床边，对唐甜站在门口不进来很是不满。 “你怎么不过来，春宵一刻值千金呀。” 让你的春宵见鬼去吧，唐甜咬牙，勉强笑了笑：“我能把灯稍微关一下吗？” 这一提议遭到了目标人物的激烈反对，“不可以！必须开着！” “好吧，”唐甜叹气，向前一步，“那能不能麻烦您把窗帘拉上，我有点不太好意思。” 这个要求还是可以满足的，于是目标人物一边低声抱怨着出来卖了还装什么清高，一边从床上下来走向窗边。 就在目标人物整个人暴露在窗前的一瞬间，唐甜看到对面楼顶出现了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红色光点。 “趴下！” 唐甜下意识的大吼，同时向目标人物猛扑过去。 然而她还是晚了一步。 目标人物在她的面前，被对面射来的一枚子弹，准确的爆了头。 几滴温热的鲜血溅到脸上，但这远远暖不了她心里的凉。 自己的目标，在自己面前，被别的杀手干掉。 有什么比这个更能侮辱一个职业杀手？ “fxxk！” 唐甜难得爆粗口，看都没看倒在地上的尸体一眼，一个健步冲到窗前，死死盯住对面楼顶亮起光点的位置，好在她没有被愤怒彻底冲昏头脑，没有把自己完全暴露在对面可能尚未离去的狙击手的枪口之下。 而林清在看到房间内出现的第二个身影时也极为震惊，不是因为房间内居然还有第二人在，而是这个身影…… 为什么这么像唐甜。 不，不可能，现在的唐甜应当在家为自己准备晚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况且这人非常谨慎的把自己藏在窗帘和墙壁后面，只露出一部分灯光投在窗上映出的模糊影子，这样标准的防狙击站位，林清觉得，唐甜应当是不会的。 想拿手机给唐甜打个电话确认下自己的推测，摸了个空才想起来自己身上穿的是电梯维修工的工服，手机被留在自己的衣服里，林清咬牙，决定还是先撤离，等下再验证不迟。 狙击枪被拆解成零件装回工具箱，林清拉低帽檐，乘坐电梯回到一楼，收起提示牌夹在腋下，脚步匆匆的离开。 那边厢，确认此次任务失败的唐甜正阴沉着脸，车开的飞快，她必须赶在8点林清到家之前赶回去。 单手拽开蝴蝶结再顺手丢出窗外，唐甜一边开车一边命令siri打电话给闺蜜。 “甜姐，任务顺利吗？” “别提了，失败了。” “啊？怎么会……”闺蜜十分意外，但并不慌张，唐甜早就过了因个人原因失手的时期，所以一定是出现了让她也措手不及的突发状况。 “不说了，明天我自己去向boss解释。晚饭你做好了没。” 闺蜜看一眼烤箱的倒计时，“最后一道菜还有半小时。” “知道了，林清8点到家，你记得提前走。”一个新的电话打进来，唐甜看一眼来电人，真是说什么来什么，“林清给我打电话，先挂了。” 闺蜜看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苦笑，自己这个助手做的还真是尽职尽责。 罢了，正主要回来了，自己这个工具人也就该闪人咯。 不着急马上接听电话，唐甜先是按下车载音响的播放键，车内顿时响起来自厨房的背景音，定了定心神，唐甜带着笑意点下接听键。 “林清～” “宝贝，你现在在哪呢？” 林清单手开车，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手机，屏息分辨着手机听筒穿出的唐甜那边的声响。 “我在哪？我当然在家啦。”悄悄把背景音音量调大，唐甜为了让林清听的更清楚，还特意顿了下，“怎么了，突然给我打电话。” “没什么，就是……”盯着绿灯，林清灵机一动，“我这边碰上了堵车，可能要晚半小时左右才能到家。” 如果自己看到的身影不是唐甜那当然最好，如果真的是唐甜，听到自己这样说一定会不紧不慢的回家然后开始准备晚饭，到时自己突然准时出现，一定能杀她一个措手不及。 “啊……这样啊，好吧，我会等你的，你别着急，慢慢开，拜～” 嘴里说着让林清慢慢开，自己却把车开的飞快，眨眼间唐甜已经隐隐约约看到自家别墅的屋顶。 车停在门口，唐甜从车上跳下来，一边脱礼服一边往里走，和正要离开的闺蜜撞了个满怀。 “正好，钥匙还你，快把车开走。”为了不被人发现自己出门了，唐甜今天是开着闺蜜的车去的酒店。 拿着车钥匙，闺蜜二话不说上车，点火，倒车，油门，一气呵成，动作熟练，一看就是不是第一次和唐甜打配合了。 着急进门和急着离开的人都没注意到，在路对面树下的阴影里，穿着睡衣睡裤，脚上趿拉着拖鞋手里还牵着狗的托马斯小姐，目瞪口呆的把刚刚的一切尽收眼底。 而掐着时间开车到家的林清，正在小区大门口和闺蜜擦肩而过。 出于职业习惯，林清瞟了一眼对面车的司机。 是一个脸生的年轻人。 小区里的住户她基本都认识，这个年轻人绝对不是小区的人。 看她开来的方向，住在那个方向的只有自己，托马斯夫妇，还有其她几户经常有子侄辈登门看护的老人家，但自己也从没在这些子侄辈中见过这张脸。 不容林清继续多想，身体记忆已经让她把车缓缓停在了车库前。随着车库门缓缓上升，林清看到那辆属于唐甜的车安安静静停在车库里。 林清多长了个心眼，把自己的车停好后先绕着唐甜的车转了一圈，又伸手摸摸车前盖，这才往房子里面走。 林清的“突然出现”似乎确实让唐甜“吓了一跳”，身着围裙，带着隔热手套捧着刚出炉的烤鸡，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林清。 “你……你不是说堵车了吗？” “嗯，运气比较好，很快就不堵了。”随口敷衍着，林清状似不经意的扫一眼厨房内部，嗯，确实有烹饪过的痕迹，再结合车库没动过的车轮，冰冷的车前盖，林清心里的怀疑去了一大半。 “真是的，不堵了也不打电话告诉我，这都没来得及摆盘。”嘴里抱怨着，唐甜开始顺理成章的安排林清干活，“快点，把手洗了，把这些都端过去。” “我就在这里洗好了，反正都有洗手液。” 从唐甜身旁走过，林清鼻翼翕动，敏锐的捕捉到一缕熟悉的血腥气。 “宝贝，你身上怎么有血腥味？” 唐甜站定，因为是背对着，林清看不到她端着烤盘的手，指关节已经用力到隐隐发白。 “有吗，我怎么没闻到，不会是你闻错了吧。” “嗯……也许吧。” 但林清相信，自己的鼻子是不会出错的。 所以唐甜，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你？ “”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上司焦躁的踱步，林清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平时她可以在上司面前肆意玩笑，但真当上司发起火来，她也是真的发怵。 “杀错了人就算了，居然还留下了活口！” 是的，昨天要杀的那个走私犯并没有真的死。被林清一枪爆头的是她的孪生兄弟，两人共用一个身份，从长相声音到行为举止全部一模一样，也难怪林清搞错了目标。 至于那个所谓的活口…… “隔着那么远她不可能看清楚是谁，我绝对没有暴露。” 上司抬起一只手，止住林清的话。 “我不想听你解释，我只看结果。” 林清深吸一口气，这是要罚自己了，“行，你说，我听着。” “72小时，先把那个活口解决掉，然后把你该做的工作做完，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林清转身出发。 “我没完成任务，自愿领罚。” “罚？不着急，你先看这个。” 一张监控截图被金喜摆在唐甜面前，截图中是一个低着头，一手拉帽檐，一手提工具箱，腋下夹着一块电梯维修告示牌，步履匆匆的维修工。 “这是？” “你昨天被人看到出现在那个房间，这是目击者。” 唐甜身体瞬间坐直，“我去干掉她。” “干掉她是必须的，还有，你的任务并没有失败。” “什……什么？我明明看到……” “死的是目标的孪生兄弟，这不怪你，这一点确实是情报疏漏，但你还可以补救。” “明白。”先干掉那个目击者，再把真正的目标解决掉。 “唐甜，”金喜双手扶住唐甜的肩膀，目光沉沉，“我不希望这次再听到你失败的消息，不论是谁挡在你面前，干掉她，明白吗？” 迎着金喜的目光，唐甜点头。 “明白。” “你要那里的监控和人员名单？想干嘛，你的任务不是完成了吗。” “说来话长，你先把监控给我搞来再说。” “不行，你得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再决定要不要帮你。” 林清一屁股坐在老狼对面的沙发上，盯着地面许久，久到老狼都要怀疑她睡着了，突然开口。 “我被发现了。” “谁？！”老狼立刻放下手里的报纸，这可不单单是林清自己的危机，稍有不慎连自己说不定都会被牵扯进去。 “还不清楚，我在排查，所以你一定要把那天晚上进出Trump酒店的监控录像和人员名单搞到手。” 既然是正事，老狼自然不会拒绝，“成，我马上帮你办。”说完就走到一边开始打电话。 林清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闭上眼，努力回忆那晚隔着窗帘看到的人影，直到老狼一巴掌把她从回忆里拍醒。 “你要的东西我搞到了，现在要看吗？” “借我台电脑，能做对比的那种。”在搞清楚目击者是谁之前，林清不想回家。 老狼抱着一台笔记本过来，手里还拿着刚刚传真过来的人员名单，两个人凑在电脑前一个一个，一帧一帧的对比视频和名单，很快的，她们发现了一个对不上号的人。 “维克托？”老狼皱眉，“这人我见过几次，五短身材，绝对不是视频里这个人。”视频里的“维克托”，目测身高在170左右，真维克托想要达到这个身高，恐怕得踩高跷才行。 “你看她的站位，躲过了所有能拍到她正脸的摄像头，”林清的手指点在几个本能拍到这个假维克托正脸的监控位置上，“这是个老手，恐怕资历不比我浅。” “既然是冒名顶替，把这个真货叫来问一下不就清楚到底假货是谁了吗。” “我觉得够呛，如果她是被偷袭的，肯定看不到……等一下！这里！倒回去！” 老狼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听林清指挥，把监控往回倒了几秒，开启重播。 林清盯着屏幕中反复重播的片段，虽然只是个模糊不清的背影，但这个走路的姿势，这个步伐和步速，林清确信，这一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怎么，你认出来了？喂！你去哪！” 林清回头，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回家，我要去确认一件事情。” “就凭这么个截图，怎么找人啊。” “闭嘴，少说话，多干活。” 闺蜜无奈，她觉得唐甜已经有点魔怔了。为了找出这个目击者，她已经被唐甜扣在电脑前超过十个小时不吃不喝甚至连厕所都不许去了。 奈何这个人的伪装着实是滴水不漏，身上的工作服是全城通用款，随意一家杂货店都能买到，告示牌和工具箱上也没有任何标识，她快把眼睛看瞎了都没从截图上看出一星半点的有用线索。 “姐你还是直接杀了我比较快……”闺蜜四仰八叉倒在电脑椅上，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让她的眼睛干涩发胀，肚子虽然一直在咕噜噜，但时间过了太久她居然已经感觉不到饿了。 唐甜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电脑一个像素一个像素的抠细节，头也不抬。 “如果杀了你有用我一定会动手的。” “……冷酷无情。” 认命的爬起来，往眼里滴几滴眼药水，闺蜜用力眨眨眼，打起精神继续和截图死磕。 突然，一个小小的银色物体吸引了闺蜜的注意。 “这是什么东西……姐你过来看。”拉近，放大，增补像素，闺蜜盯着屏幕上的细长条银色物体，招手叫唐甜过来。 唐甜放下笔记本走过来，弯下腰皱着眉看闺蜜放大截图。 “你觉得这是个什么？” “戴在手上，还是这个位置……除了戒指我想不到其她的东西。” “戒指……”唐甜沉吟，单手托着下巴，视线落在自己左手上。 “如果是戒指的话，应当能比对出型号，有了型号也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戒指的主人！”闺蜜突然来了干劲，对比工作总算出现了一缕曙光，十几个小时的折磨终于要到头了！ “嗯，你查吧。” 眼见马上就要调查出目击者的身份，唐甜却远没有闺蜜那样兴奋。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有什么她不希望看到的事马上就要发生。 经过对市面上所有品牌进行型号对比后，闺蜜锁定了三款戒指。 “这是最小的对比结果了，截图太糊，这样已经是极致了。” 唐甜没说话，只是看着屏幕上出现的一款戒指，愣在原地。 “姐，姐？你你怎么不说话了？”半天没听到唐甜回答，闺蜜扭头，差点亲到唐甜的手背。 “对比，这个戒指。”这几个字几乎是从唐甜牙缝里挤出来的。 闺蜜当然知道唐甜手上的是婚戒，她要对比这个戒指，也就意味着…… “那个目击者是……？！” “你先比对！” 闺蜜知道现在说什么唐甜都听不下去，只能默默接过唐甜的婚戒，放在扫描仪下扫描过后，开始和截图中的戒指进行比对。 当超过88％的比对结果在屏幕上出现时，唐甜抓起戒指，扭头就走。 闺蜜追出门外，抓住唐甜的衣袖不撒手。 “你干嘛去，你真要去把林清给……？” “放手，”唐甜推开闺蜜的手，声音隐隐有些哽咽，“我要回去，我要听她亲口承认。” 唐甜跌跌撞撞从车上下来，猛地推开房门，视线锁定那个正背对着自己的人。 林清倒酒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闭眼，深呼吸，调整表情，睁眼，端着两杯酒，转身。 “我刚到家，还没做饭，先一起喝一杯吧？” 林清的冷静似乎也感染到了唐甜，表情也逐渐变得沉静，慢慢关上房门，还不忘顺手反锁。 “我不喝酒，你知道的。” “当然，你那杯不是酒，茶而已。” 唐甜接过杯子捧在手里，坐在餐桌的一端，并没有喝。 见她不喝，林清耸耸肩，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最近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 一屁股坐在餐桌另一端，林清笑笑。 “不怎么样，出现了一个捣乱的家伙，差点就把我坑了。” “真不幸。” “你呢，出去拍照就没碰上些烦心事？” “当然有，”唐甜看着林清手上的婚戒，“出现了一个和我竞争奖项的人，我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不必烦心，麻烦总会解决的。” 唐甜动了下嘴角，起身拿起酒瓶走到林清身边，“是啊，总要解决的。再来一杯？” 林清抬头，直视唐甜的眼睛，单手盖住杯口。 “不了，谢谢。” “好吧。” 唐甜微微一笑，握着酒瓶的手突然送开。 没有听到预想中酒瓶碎裂的声音。 因为本该自由落体的酒瓶被林清下意识接住了。 迎着唐甜了然的目光，林清松手，让酒瓶完成它未尽的事业，在地板上粉身碎骨。 至此，一切不言自明。 “我来擦吧。” “你别动我来擦。” 异口同声的两个人，没有一个真的去洗手间取抹布。 到底还是林清的动作更快，在房间转了一圈，手里就多出来一把已经上了膛的手枪。 以标准的持枪行进姿势慢慢前进，林清屏息聆听着屋内的声音，试探性的呼叫唐甜。 “唐甜？唐甜？宝贝？” 车库突然传来车辆发动的声音，林清扑过去拽门，被反锁了，转身扑向大门，也被锁住了。 被逼无奈，林清举枪打坏门锁，这才从屋内冲出，然而为时已晚，追上马路也只能看到唐甜绝尘而去的车辆尾灯。 “淦！” 林清狠狠捶了下手边的树干，树叶被震得哗哗作响，像极了她现在烦躁的心情。 “那个……林小姐？” “谁？！” 猛地转身，林清看到被自己吓了一跳的托马斯老小姐，立马把枪藏到身后，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嗨，托马斯小姐。” 好在天色昏沉，托马斯小姐的眼神也不好，完全没看到林清手里的凶器。 “你们俩这是，吵架了？” “啊？嗯……算是吧。” 一想到要在剩下的60小时内把唐甜解决掉，林清只想有一台时空穿梭机穿越回过去把那个在老板面前接下任务的自己干掉。 “年轻人过日子，吵吵闹闹磕磕绊绊是正常的，就算是你夫人做了些对不起你的事，你也不能跟她发这么大的火，你看看，把人都气跑了，我跟你讲我年轻的时候……” “等下等下等下，”林清打断托马斯小姐絮絮叨叨的回忆录，她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她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啊？你们不是为这个吵架啊？”托马斯小姐尴尬的笑笑，“那算了，你就当我胡说八道吧，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托马斯小姐打个哈哈，转身就想开溜，被林清一把扣住手腕。 “您别急着走啊，把话说清楚再走也不迟。” 在林清的“劝说”下，托马斯小姐把那天晚上看到一个脸生的年轻人从她们家里出来的事和盘托出，连细节都被林清扒了个一干二净。 “能告诉我这些真是太感谢您了。”林清松手，皮笑rou不笑的帮托马斯小姐整理好被自己弄皱的衣袖，“我会找时间和我夫人，好，好，谈谈的。” 骗了我这么久，还不声不响送我顶帽子。 唐甜，你可真是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