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奈鲁鲁【lost child】完结
书迷正在阅读:桃色风流按摩馆、我在修仙界给大佬当炉鼎、合欢传承之解锁美人图鉴的我拥有整个后宫【乡村奇艳/修仙】、发情秘书:勾引总裁计划、娇媳、瑟瑟合集、狂悖(兄妹骨科)、【枫恒】永垂不朽之春、性爱导师
CP:修奈泽尔 x 鲁鲁修 说明:本文的故事发生在 帝国历二零零九年,鲁鲁修和meimei前往日本前。特别OOC的一篇,内容包含已成年二哥和未成年鲁鲁修的高速行车记录,请在理解这个前提的基础上选择阅读。 修奈泽尔-埃尔-布里塔尼亚最后一次见到鲁鲁修-比-布里塔尼亚,是在玛丽安娜王妃去世后的第三天晚上。 只要他愿意,在此之前每一次与这位异母弟弟的照面他都能清晰地回忆起来,并非刻意去用心记忆,只是次数非常有限加之每次都令他印象深刻。 初次见面是在这个弟弟的满月宴上,也是修奈泽尔第一次主动要求参加的他弟妹们的满月宴。 平时他是绝对不去的。这类聚会名义上是让一家人有个借口聚一聚,顺便让孩子们跟新皇室成员混个脸熟,但试想长达数米的逢年过节礼物清单上又要多一个名字,修奈泽尔实在笑不出来。 在大多数孩子还在把糖球和上迪斯尼乐园作为人生最高理想时,小修奈泽尔就明白了一件事——每天对自己低头行礼的人实际上是在对他的父亲大人行礼,换句话说,他有个很横的老爸,所以在人前他才能沾光跟着横。 他那时候对皇帝特权的理解是——想取几个老婆就取几个,超生再多也没人管你,但是平民就不可以。 他还不知道这是因为普通人都要遵守一夫一妻制的婚姻法,而他的皇帝老爸是超越法律的存在——这个人可以直接制定法律,或者废除,总之许多法规作为皇帝就可以无视。 不过这时候他已经清晰地认识到这项特权的弊端,在看过他的jiejie和哥哥——第一皇子和第一皇女在每个重大节日后必会出现的那种类似遭到打劫的狼狈相之后。 这其中还不包括每位皇室成员的生日。 承受如此巨大的经济压力长达几十年后,布里塔尼亚家族的长子奥莱利亚在弟弟成年之日做出明智的决定。 那一天他用如释重负且饱含怜悯地眼神看着修奈泽尔,说了句 “一切就拜托你了”,交给家中次子一捆厚厚的卷宗——记载着过年过节过生日时给幼弟幼妹们送礼物的注意事项,即时动身前往离帝国首都最遥远的一个殖民区赴任总督职位,那架势非常像要就此一去不回,他还想留点钱养老。 修奈泽尔望着兄长飞速离去的背影,迎向夕阳默默流下泪水。 这一年,伟大布里塔尼亚帝国的皇帝陛下迎娶了他的人生中第一百零八个妃子。 尽管这些发生在修奈泽尔成年以后,可是当他见识过第一皇子奥莱利亚的尴尬处境,便对数目逐年增加的弟弟meimei们有了相当的排斥情绪。每每被母亲押去参加满月宴,他仅仅是探头往婴儿床里张望一下,两只手背在身后。 见者都夸修奈泽尔殿下小小年纪就礼数周全懂得矜持多么风度翩翩,只有他自己知道,要是一时忍不住伸手出去, 绝对不会是温柔地摸摸对方的小脑袋,很可能会本着铲除后患直接一巴掌把人家拍死。 但鲁鲁修-比-布里塔尼亚是特别的,至少特别到了修奈泽尔主动要求参加其满月宴的程度。 他的一反常态并非是想去把人家小孩拍死,如果追溯到鲁鲁修出生前一年零两个月,其实修奈泽尔还是促成这位弟弟诞生的直接关系者。请别误会,我们不是说在皇帝遇到玛丽安娜前,他的次子与这位美丽女性有过什么桃色故事,那时候修奈泽尔才9岁,还不具备干那种事的条件。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对玩具和动画片的执着远胜于对异性的,所以当新闻里播出“闪光的玛丽安娜”采访节目时,孩子们的注意力集中在高大神勇的盖尼米德上,而大人们则会对年轻漂亮的驾驶员多看几眼。 那时候修奈泽尔小脑袋瓜里琢磨的是,如果能有个盖尼米德当玩具一定非常酷,他想要的不是玩具店里面按比例缩小的那种,他想要如假包换的真货。当然他也明白,即使身为王子,想把这种东西拿来当玩具也绝不是撒撒娇耍耍赖说“想要想要”就能到手的。 当晚查尔兹皇帝检查次子的家庭作业,翻着翻着,作业本里掉出一张“不小心”混在其中的报纸。皇帝的目光在笑容甜美的盖尼米德女机师大幅彩色照片上停留了好一会,以至于没有时间去追究儿子是否在写作业时不专心。 两个月后,修奈泽尔打游戏时被母亲拎去换衣服,好参加皇帝迎娶新妃子的典礼。他一边不耐烦地哼哼唧唧任仆人 把华服往身上套,一边在心里偷笑。 可是,他最终未能如愿在婚礼上看见朝思暮想的盖尼米德。 在他想象中,这场婚礼应该是皇帝站在披着纯白婚纱的盖尼米德手掌上,微笑着挥手的壮丽宏大场面。真实情况却是,在花瓣芬扬白鸽飞向天空的背景下,他父皇牵着走上红地毯的并非魁梧的机甲,而是身着嫁衣的盖尼米德驾驶员。 这令修奈泽尔有些失望,不过他很快就豁然开朗——有了机师盖尼米德才会活动,会动的机械人才好玩。他从婚礼这天就一直耐心地等着,但直到他长大到对异性的兴趣超过了机械人,也没能再看到“闪光的玛丽安娜”驾驶盖尼米德的英姿。 等待期间,修奈泽尔的希望逐渐转移到玛丽安娜王妃日渐隆起的肚子上。他对孩子降生的迫切心情仅次于孩子的母亲,不同的是,人家盼望的是健康可爱的宝宝,他盼望的是子承母业的新一代盖尼米德机师。 玛丽安娜的驾驶技术高超到了一个境界,这么出神入化的cao纵技术修奈泽尔只在很多年后自己那位Lancelot驾驶员身上看到过。 在婚礼之后完成从英姿飒爽的女性豪杰到完美人妻转变的玛丽安娜王妃如今浑身正散发出柔和的母性光辉,导致修奈泽尔对女人这种生物愈发感到不解。王妃引领他与母亲来到躺着新诞生的家庭成员的摇篮前,满怀期待的男孩郁闷地发现,摇篮里的小东西距离能驾驶盖尼米德驰骋沙场还要好多年。 开心的mama把可爱的儿子抱到皇子面前时并不知道,这位若有所思的哥哥正努力回忆书本上看到的催长素成分以及喂给她儿子吃的可能性,否则她一定不会热情地邀请他抱抱她的儿子。 修奈泽尔对弟弟很不满意,他怀疑这样软绵绵的身子和小胳膊小腿不能成长为一名优秀的机师,这种怀疑在以后他见过Lancelot的驾驶员后达到最高点,要不是两人生日差了将近半年,他一定会认为是小孩生下来时抱错了。 在他想东想西的时候,两位母亲正在交流“宝宝经”。玛丽安娜为儿子从出生到现在都没睁开过眼睛一事非常担忧,医生们诊察后束手无策,只建议焦急的母亲继续等待,修奈泽尔的母亲建议她试试嗅盐什么的,正说着,鲁鲁修-比- 布里塔尼亚睁开了眼。 这孩子瞅瞅他二哥,“咕”地笑了出来。 众人沉默。 玛丽安娜王妃喜极而泣。 修奈泽尔抱着小婴儿愣在当场,仍处于黑发紫眼这种搭配带来的视觉震撼中——这种效果相当于两盏紫色小灯泡瞬间点亮,修奈泽尔被吓了一跳,然后感到一阵暖意漫过胸口。 这里我们指的是真正的“暖意”——修奈泽尔抱着的小东西嘻嘻哈哈一阵乱扭,在他二哥的衣服上襟留下了他童稚的体液。 条件反射告诉皇子他应该把怀里天真无辜眨着眼睛的小东西扔出去,但他能预见这么做的后果极有可能是小家伙的mama开着盖尼米德杀过来,把自己对她儿子做的事情在他身上重演一遍。 于是他打了个寒颤,告诉自己这没什么。男人嘛,啥事不都是咬咬牙就过去了。 他的举动在宫中女官间传为美谈,此后一旦有别的孩子欺负自家弟弟meimei,他的父母便会说——看看修奈泽尔殿下,弟弟在身上撒泡尿都不生气呢,多学学人家——! ++++ 据说动物幼仔出生时,比如刚出生的雏鸟,它们第一眼看见什么东西,那东西就会被当作它们的mama。不论是皮球还是别的动物,甚至是人类。科学家把这成为‘印刻现象’。 修奈泽尔怀疑这种现象也能作用于人类幼儿,在他第三十次把未来的盖尼米德驾驶员从身上撕下来交还给他的母亲的时候。 他还从来没觉得婴儿是这么令人深恶痛绝的生物,至少在他遭遇这件事故之前——小皇子在满月宴上终于睁开眼睛,本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唯一的小遗憾就是从这之后相当一段时间里,小东西的视线范围内若没有他二哥的身影,必定哭闹不休,同时还将把自己粘在哥哥身上当作最大爱好。 修奈泽尔的衣服因此报废了一打之多,这一时期鲁鲁修过分热烈的表现和十几年后一见修奈泽尔就露出“滚开!敢靠近就要你好看——!”表情的态度相映成趣。 当事人之一对弟弟的冷淡回应似乎毫不在意,他会偶尔地,当着众人的面微笑着提起兄弟俩初次见面的纪念品——被某人体液沾湿的外套如今还完好地保留在自己衣橱里,顺便问问当年的肇事者有没有兴趣看一看上面时隔多年依旧清晰的痕迹。 当事人之二会飞快地掩面泪奔至墙根,在地上写下二哥的名字并怀着满腔羞愤用力踩啊踩。 后来,修奈泽尔终究没有找到加快幼儿生长速度的方法,因此鲁鲁修得以和其他普通孩子一样不快也不慢地成长着。这该庆幸于罗伊德-阿斯普隆德专攻的是机械领域而不是生化学,否则真说不准捣鼓出什么助生长剂来,被修奈泽尔哪天偷偷灌给他弟弟喝了。 修奈泽尔和罗伊德相识的起因是一次有蓄谋的搭讪,值得一提的是,修奈泽尔是被搭讪的那个。 其实那时候就算罗伊德没来搭讪,修奈泽尔也想找机会去跟班上那个出名的机械控交流交流。 爱好大型机械人的皇子当时觉得机油味是比任何香水都来得芬芳的味道,跟文字中毒者们嗜好书本油墨味是同一个道理——那时候罗伊德身上几乎都是这个味儿,这对修奈泽尔有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同学,有钱么? 那天罗伊德?阿斯普隆德在午休期间走进食堂,踱到修奈泽尔桌子前,丢下了这么一句话。 由于家庭关系,被勒索这种经历对修奈泽尔来说是史无前例的,他感到很新鲜。 抱歉? 修奈泽尔考虑联系护卫队,但这么好玩的事情他不想如此匆忙地结束,何况来人身板不比竹竿厚实多少,他决定先看看情况。 唔……我现在需要钱。 见对方不答话,罗伊德把来意说得更详细了些。 修奈泽尔经过谨慎的思索后得出结论。 呃……你的意思是——用身体做交换吗? 午餐时间总是人声沸鼎的皇家学院食堂霎时间寂静无声,周围一片刀叉掉在地上的清脆响声。 随后一个蓝头发的女生风一般从围观的人群中旋出来,挥拳把未来的上司揍翻在地,礼数周全地向目瞪口呆的皇子赔礼道歉,又抓住趴在地上找眼镜的人的后领如风般离去了。 当时罗伊德本想说“看你的样子貌似和我一样在为金钱的问题困扰所以有没有兴趣一起赚钱呢?” 但由于长期只把精力花在和引擎、改锥、推进器厮混缠绵上了,导致他极度缺乏如何正确与人交往的知识,于是他的学妹塞希尔-克鲁米用一种他终生难忘的方式教给了他,可惜令他难忘的只是教授方式,而非教授的内容。 事件起因是才华横溢的、苦于零花钱不够买实验研究器材的少年科学家无意中发现,自己和班上那位出身皇室、似乎是位机械人爱好者的男生的合照比他们两人的个人照卖价更高,另找机会详谈后,两位皆被金钱问题所扰机械宅一拍即合。 私下偷拍英俊男生的照片卖给女生,是学校里被默许的一种侵犯肖像权行为,有胆大者还将少许提成分给被偷拍的人,以求拍到更加服务消费者、价钱也更高的照片。而没有任何规定说英俊的男生们不可以自产自销。 罗伊德为两人找来高两届的学长,志向为新闻工作者的迪特哈尔特-利特为两人拍了不少极具“话题性”的照片作为贩售宣传,很快,他们不得不把照片制作成写真并在网络上定期更新贩售消息才能避免大批热情消费者为抢购影集而发生暴动。 修奈泽尔正在为网站更新日志的时候,他的母亲走进了房间。 日安,母亲大人。 修奈泽尔起身行礼。 王妃的目光穿过儿子看到桌上的电脑屏幕,液晶显示屏上是迪特哈尔特传过来的最新照片,标题为“禁断的白蔷薇”,画面跟标题一样引人遐想。她沉默且专注地看了许久,丝绸折扇轻轻摇着,看不清表情。 这是你做的? 她问。 是的,跟我朋友一起。 修奈泽尔回答得坦然,用自己的辛勤劳动(?)赚取零花钱他问心无愧,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王妃点点头,提出建议:每次出新写真用不着全用新照片,把旧的重新排列组合一下,穿插五六张新的就可以了,多出点精选集啊怀旧经典特辑什么的,多学学日本那四个画漫画的女人…… 修奈泽尔听得冒冷汗,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母亲大人? 哦,我差点忘记了。王妃合起绸扇指向客厅,柯内莉娅和她meimei来了。 柯内莉娅还有两年才够年龄选自己的骑士,在此之前她乐于差遣修奈泽尔陪同外出。有人问她的仆人呢,请试想假如你是公主,在女仆和英俊帅气的哥哥之间做选择,你会选谁? 于是每到学校放假,柯内莉娅便时常往修奈泽尔母亲的行宫跑,以合理利用闲置劳动力资源的名义行抓壮丁之实。 今天你想去哪? 玛丽安娜王妃的女儿过周岁生日,去她的行宫。 修奈泽尔皱眉,这种热闹有什么好凑? 他想起上次的不愉快经历,不安地瞅瞅身上前天刚定做好的新衣服。 柯内莉娅膝盖上粉红色头发的小姑娘用兔子般羞祛的眼神看着他,小声说,尤菲想看看小宝宝。 唉……那种东西有什么好看? 修奈泽尔依旧沉浸在损失了一打衣服的惨痛回忆中。 少说废话,快跟我走! 柯内莉娅斩钉截铁地说,修奈泽尔一瞬间感觉到了杀气。他最烦的就是柯内莉娅拉着自己去后宫串门,还有被克劳维斯拉去看什么新画作,但是他现在宁愿克劳维斯来把自己拖去看那些花里胡哨的画,也不愿和柯内莉娅打交道——前者相对后者要温柔可爱太多了。 三人到达玛丽安娜行宫,两个女生围着婴儿床叽叽喳喳,修奈泽尔想避开女士们的沙龙和下午茶,转身就要走,被柯内莉娅逮个正着。 怎么,想跑? ……我就到院子里去溜达一会都不行? 柯内莉娅有点犹豫,这地方她是第一回来,而她崇拜的传说中的女机师正在厨房里和仆人们一起准备下午茶的点心,也不好去打搅人家。 你走了谁来保护尤菲。 不是还有你么。 我可是柔弱的女生呀! 她噘噘嘴。 修奈泽尔翻个白眼,有法律规定女生就一定要柔弱吗? 然后他留下柯内莉娅呆在原地发愣,自己一人向庭院走去。 人们大多数时候都没有自觉。不论你是有心还是无意,有时后随口一句话确实会对另一个人产生意想不到的影响,而且在说过以后很快就会忘记自己曾经这么说过。 于是柯内莉娅对修奈泽尔这句话进行过深入思考后,做出改变她今后整个人生轨迹的决定。 到很久之后修奈泽尔都闹不明白,为什么那天柯内莉娅在拜访过玛丽安娜和她的女儿后就再也没穿过裙子,更在不久后向全世界证明——巾帼不仅能够不让须眉,而且完全可以胜过须眉。他从没想过促成这一切的因素他也有一份。 修奈泽尔溜达着溜达着,走到了凉亭附近,正好看见布里塔尼亚家族针对幼儿的特殊教育——鲁鲁修正和负责教育他的皇家教育官趴在地板上玩积木。 积木本身当然不会是特殊教育,特殊的是教育官的教法。老教授躬腰坐在地上,用积木搭出个三角锥,同时循循善诱:皇子请看,位于顶端的是皇帝,而下边的依次是…… 四岁的鲁鲁修瞪大眼睛仰望老师的山羊胡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它们在老头下巴上一动一动,伸出小手想去抓。修奈泽尔想起了自己的童年玩耍经历,那天皇帝把十几个年龄相当的子女带到一个宽敞房间里,整个房间除了中央放的一圈椅子,什么家具都没有。皇帝命令孩子们围绕椅子站成一圈,然后亲自拉响手风琴指挥他们玩“抢椅子”的游戏。 大伙围着椅子转圈,椅子总比总人数少一把,在音乐声停止时必须坐到椅子上,没抢到的就被淘汰,每一轮都减少一把椅子。现在想来,玩这种游戏好像嫌孩子们长大以后争夺宝座大厅那把皇帝座椅还不够热闹似的。 修奈泽尔非常反感这类扭曲儿童幼小心灵的游戏,因为他进入皇家学院就读后发现,每个男孩都有过爬树捉鸟玩泥巴的经历,唯独自己没有。 现在即便想去做,他也已经过了可以干这些事情的年纪。 皇帝可不会雇教育官来专门教儿子爬树捉鸟,但这让修奈泽尔感觉到自己童年没过好,看见鲁鲁修他觉得看到了挽回这一遗憾的希望。于是他走过去一边说“抱歉了打搅一下”,一边抱起弟弟跑向行宫外的树林。 人长大后就会变得狡猾,或者说懂得找借口和推卸责任。 比如一个成人想吃棉花糖又觉得不好意思,他就会问一个孩子想不想吃,然后为自己和孩子各买一份棉花糖,陪着 小孩吃零食他就不会感到难为情了。 修奈泽尔借鲁鲁修这个幌子好好弥补了童年的遗憾。 傍晚大泥猴把小泥猴交还给对方mama时,解释说两人不小心摔进了一个栽树的大坑,王妃接过儿子抱在怀里,笑笑说那你们一定不小心摔进去了十几次吧。 ++++ 克劳维斯泪光盈盈冲进修奈泽尔房间的时候,后者正在为毕业论文作最后一次修改。 [……第二次和平演变失败……爆发大规模王位争夺战……] 午安,克劳维斯。 修奈泽尔哥哥,你一定要帮帮我! 好了……你别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上述材料表明,派系斗争在统治阶层中是……] 好的,克劳维斯,我答应你就是……抱歉,你刚才和我说什么? 修奈泽尔一边和弟弟说话,一边和论文战斗着。 一心两用的结果是,等他满意地为论文打下最后一个句号后,才发现自己被克劳维斯拖到了一个陌生房间里。呃,好吧,又是看画,像平时那样应付一下就可以……他环视了三遍都没看到任何看起来像是克劳维斯新作的东西,倒是看见面前一张小桌上摆着副下到一半的国际象棋。 然后他听见克劳维斯大笑几声,指着对面的空椅子说,哈哈哈哈你别得意,这个人绝对不会输给你!义愤填膺的克劳维斯眼角闪着不甘的泪花。我记得你今年好像是十五岁而不是五岁吧,克劳维斯…… 修奈泽尔感到头疼。 哼,你搬再多救兵也没用的。 稚嫩的童声让修奈泽尔反应过来对面的椅子不是空的,只是对手太矮小了被桌子和棋盘挡住了而已。 好像察觉到了这次的救兵跟先前找来的不中用的家伙不一样,孩子圆圆的眼睛里有戒备之色,坐在椅子上的修奈泽尔只能看到对方露出桌面的脸部。 啊,原来是鲁鲁修。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鲁鲁修睁得大大的紫色眼睛里一片迷茫。 你好……我们认识? 敢情这小鬼根本不记得自己! 修奈泽尔的笑脸有点僵硬,克劳维斯冲旁边打了个夸张的手势,颇有点狐假虎威的味道。 哼哼,修奈泽尔下棋可厉害了,他会替我打败你。趁早认输吧,鲁鲁修! 谁要认输哇,大草包! 你居然骂我是草包——?! 我才没有骂人,你本来就是! 两个人开始吐舌头、做鬼脸、并配合着竖起中指给对方看。 在开始下棋前,修奈泽尔最后一次问道:鲁鲁修,你还记得四岁那年,你meimei过生日那天,柯内莉娅和尤菲米娅来你家玩的时候,带你去树林里爬树捉鸟玩泥巴的人是谁吗? 他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关键词,但被询问者把头一歪。 过去四年多了我哪还记得? 鲁鲁修鼓鼓腮帮,不知死活地眨着无辜的大眼睛。 你问这个做什么? 哦,没什么。 修奈泽尔整理好棋盘,抿起嘴唇笑了笑。 后来鲁鲁修才知道,这个表情出现在修奈泽尔脸上的时候,意味着他正非常、非常的火大。接下来近5个多小时的对弈成为鲁鲁修一生中最不愿意回想起的记忆之一,但是让他日后一见到修奈泽尔就条件反射地扭曲了面孔的真正原因并不是这个。 也许他确实不记得四岁那年是谁带他在树林里玩了大半天,但只要有可能,他倒是非常想忘掉九岁那年某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长大以后,鲁鲁修才会懂得,一个人渴望忘掉的东西往往是最不可能忘掉的。 ++++ 帝国历2009年,修奈泽尔几乎是在不断辗转于各大家族的舞会、酒会、以及王宫会议厅之间度过了整个春季。帝都最美丽的季节随着夏天的到来而降临,大地上的植物吸收充沛的雨水舒展伸长,柔嫩枝叶很快向深绿过渡,整个首都被绿色覆盖着。 修奈泽尔大步穿过回廊,一边把晚餐往嘴里塞,一边飞快地阅读文件。 急促的脚步声从后面靠近,修奈泽尔回头,看见鲁鲁修气喘吁吁跑过来。他在对方开口前抬手说:抱歉,我现在很忙,没空陪你玩。 说完又要往前走。 长袍被从后方拽住了。 无奈之下,修奈泽尔半转过身,尽可能耐心地说,我真的很忙,鲁鲁修。 孩子依旧不松手,像是鼓起勇气般抬头看向青年,却在视线对上的瞬间露出犹豫的神情。 有事情想跟我商量吗? 鲁鲁修愣了下,轻轻点点头。 修奈泽尔随手指了个方向,你可以到那边去等一会。 “到那边去等一会儿”快变成修奈泽尔的口头禅了。他成为宰相候选人之一后,总是对跑来和自己套近乎或者拉关系的人这么说,随手指的方向可以是任何地方,他一路上已经这么打发掉了不少人。 修奈泽尔要赶去和自己的智囊团进行商议,关乎他能不能顺利成为帝国宰相的会议。此刻他的注意力放在手里的文件上,压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鲁鲁修扭头看看那只手所指的方向,又回过头看他二哥一眼,转身离开了。这个时候修奈泽尔还没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他摇摇头继续走向会议室。 走廊里的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愈去愈远。 整个会议冗长而紧张,不断地有情报人员致电汇报最新进展,刚敲定一个方案又有新的被提出来。五个钟头后会议接近尾声,多数人已经呈半死状态,散落纸张和空咖啡杯的会议室里一片乌烟瘴气。修奈泽尔的副官走到他身边,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近期宫廷内发生的事,殿下要过目吗? 别给我看了……你简要汇报一下。 修奈泽尔靠在椅子里,脸上盖着份公文,有气无力地打手势手示意副官读给自己听。 挑重大事件说就行了。 当副官念到“玛丽安娜王妃行宫遭恐怖分子袭击——王妃去世”,“还有鲁鲁修皇子要求觐见——陛下宣布把这对兄妹 作为交涉材料送往日本”的时候,修奈泽尔脸上的那纸文件滑落下来。 他尔花了点时间才把盖尼米德驾驶员和玛丽安娜王妃这两个概念联系到一起,尽管过去那么多年,那名总是温柔微笑着的女性在修奈泽尔印象中依旧是当年那个驾驶高大机械人的女英雄,这样的人被恐怖分子杀死在他看来是不可理喻的。 宣布散会后,修奈泽尔带上那叠文件回到自己的寝宫,在灯下逐一翻看“王妃遇害惨案”的详细资料,许久没说话。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几阵滚雷震颤着窗外黑压压的云层,大雨降下。 仆人进来关上窗户,并送上刚泡好的咖啡。修奈泽尔接过杯子,叫住仆人。 你去找人问问,玛丽安娜王妃的儿子在不在她行宫里。 几分钟后仆人回来了。 殿下,那边的人说皇子傍晚出了门,现在还没回来。 修奈泽尔的咖啡杯摔碎在地上。 从门口的侍从手里抢过斗蓬冲出宫殿,修奈泽尔边跑边回忆那时候自己究竟指向了哪里。 转身的角度,手举起来的高度,指向的方位…… 然后他调转方向跑向行宫外,向他曾经带鲁鲁修去玩耍的那片树林跑去。 大雨在修奈泽尔的斗蓬上溅起白白的水花,他跑过走廊和庭院,急急忙忙地穿过越来越茂盛的树林。但愿那小鬼没那么傻,但愿他没有等到天黑都没发现自己不过是在敷衍他,但愿下雨的时候他已经回去避雨了,但愿…… 可是,隔开一大片雨水,修奈泽尔看到,浓密的黑色树影下有一个小小的人影。鲁鲁修紧紧搂着自己的肩膀蜷缩在一棵梧桐树底下,像是希图少淋一点雨。可是在风雨中根本没有什么能庇护得了他。 鲁鲁修,修奈泽尔听见自己在吼,你在这里做什么,下雨了不知道躲躲吗! 男孩扬起苍白的小脸,是、是你要我来这、这里等着的你的呀。 孩子还不懂得分辨敷衍塞责的言辞。 修奈泽尔像是感到自责一般沉默了,迅速脱下自己的斗篷,把瑟缩发抖的男孩用斗篷裹了个严严实实,抱起他离开黑黢黢的树林,跑向自己的居所。 回到寝宫时,水滴顺着两人身上湿透了的衣服滴滴答答落下来,修奈泽尔一边吩咐仆人准备好浴室,一边用沾满泥浆的靴子在华丽的地毯上踩出一个个泥印子。他把鲁鲁修从又大又重的黑斗篷里刨出来,拉着他走向浴室,打算交给侍女带去洗澡。 但是孩子在看见侍女伸手来抱自己时发起抖来,往旁边一缩,紧贴着他的兄长。 侍女以为孩子在害羞,她将身子蹲到跟他一样高,又伸出手。 鲁鲁修这回直接缩到修奈泽尔身后去了。 侍女看看她的主人,直起身子退到一边。 修奈泽尔抓住鲁鲁修的肩膀,把他从自己身后拖到面前。 你的身体冷的像冰一样,去泡个澡让它暖和起来。你淋得这样湿,这样湿,是很不好的,你明白吗。 鲁鲁修看看浴室里的仆从们,又抬起眼睛看着他二哥,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修奈泽尔叹口气,你们都下去吧,他对准备像往常一样服侍主人沐浴的仆人们命令道。 等华丽的浴室里只剩下兄弟俩,修奈泽尔没好气地回过头瞪着鲁鲁修。 但愿你会自己换衣服。 我当然会,男孩用有力的眼神瞪回去。 嘴上这么说,冻得发青的手指却不怎么合作,修奈泽尔抱着手看孩子和紧贴在身上的细亚麻单衣搏斗,一直到鲁鲁修的 头发和搭扣纠结在一起才上前去搭救。 结果还是在别人帮助下才脱掉衣服的鲁鲁修感到很郁闷,他客气地说“谢谢”,还礼貌地对修奈泽尔说,要是你脱衣服的时候遇到麻烦了,我很乐意帮忙。令对方哭笑不得。 两人终于把身体浸在舒适的热水里,修奈泽尔说,现在这里只有我和你,想说什么就快说吧。 鲁鲁修好奇地扭过头来,你看出我是故意要你把外人支走的? 修奈泽尔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我的母亲死了,鲁鲁修说。 我为你的母亲感到难过。 我meimei的腿断了,还因为精神创伤失明。 我也为你的meimei感到难过。 说恐怖分子袭击是骗人的,那些人不可能越过皇宫守备力量和禁卫军潜入,只会是内部的人下的手。 你很聪明,知道了这些你有什么打算呢? 男孩攥紧了温水中的手,我要杀掉凶手,为她们报仇。 哦,很好,很有勇气。你想怎么找出凶手来,并且把他或者他们杀死呢? 你不可以吗?鲁鲁修惊讶地看着他的兄长,难道你不能帮我做这些吗? 修奈泽尔从水里站起来,踩着大理石台阶走出同样质地的圆形浴池,打开暖风机吹干身体,然后转身走向门口放置着毛巾和浴衣的地方。后面浴池里“稀里哗啦”一阵水响,鲁鲁修跌跌撞撞跑出池子,从后面一把抱住修奈泽尔的腿。 为什么,他急切地大声喊,为什么不肯帮我,你是我的哥哥呀! 我倒想问问你为什么找上我,为什么觉得我会为你母亲和meimei的遭遇去惩罚凶手。 修奈泽尔拉开鲁鲁修,穿好浴袍。 你的哥哥不只我一个吧,先不说你还有柯内莉娅这样的jiejie——会专门来我这里,是因为这些人当中你觉得我会有替你去复仇的力量吗? 像是被说中了心事般,鲁鲁修涨红了脸。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拒绝我? 修奈泽尔转过身,注视着他的眼睛说:在决定找出凶手复仇以前,你有没有想过对方会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意思? 真是天真呐,不过因为你还是小孩,想不到这一层也不奇怪。修奈泽尔笑笑,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还没有发觉吗?还是说皇帝——父亲说的那些话你没听明白?凶手就藏在阿利耶斯里面,有可能是任何人,我真佩服你这样贸然来救助的勇气。假如我是凶手,从刚才到现在我有上百次杀死你的机会,而且同样可以把罪名推给莫须有的恐怖分子。杀死你母亲的凶手可能是出现在你身边的任何人,也许你每天还笑着跟对方打招呼呢。假如找到幕后主使,对方是你最好的朋友或者亲人呢,你也要杀掉他吗? 孩子的思想单纯透明,晶莹而美丽。 在他们眼中,世界是鲜亮艳丽的玻璃纸包裹的糖果。有时候需要把这层糖纸揭开给他们看——看看里面的东西是何其苦涩丑恶。 鲁鲁修的眼睛黯淡下来,默然垂下头看着地面。 修奈泽尔摸摸他的头,忘了那些事吧,我去找找有看没有合你穿的衣服,在这等一会。 指示仆人把床铺和替换衣服准备好后,修奈泽尔叫来了主管,老仆人推门进来,对皇子深深施礼。 玛丽安娜王妃行宫那边的人有来这里询问皇子的去向吗。 目前还没有,殿下。 修奈泽尔看看桌上的座钟,已经过了午夜。 这时候都没过来询问,是觉得要送去日本的人质已经没有服侍的价值了吗,他冷笑道,你派人去通报一下,会为他担心的人应该还是有的。 主管再次行礼,带上门出去了。 浴室传来什么摔在地上的声音,修奈泽尔心想那小鬼不会是恼羞成怒把自己的浴池给砸了吧,急忙赶过去看。 鲁鲁修没摔浴室里的东西,他不小心把自己摔着了。 浴池里冒出来的热气在地板上滚来滚去,从男孩膝盖的伤口流出的血在白色水汽中是鲜烈的红色。出血量并不大,血在有积水的地砖上像红墨水般一丝丝弥散开,顺着石阶流淌到浴池里,仿佛地上多了一条红线。 鲁鲁修呆坐在地上,修奈泽尔以为他摔疼了不想起来,便走上去拉他。 孩子在发抖,身体因为紧张变得很僵硬。 鲁鲁修,修奈泽尔摇摇他的肩膀,地上很凉,你别坐着不起来。 男孩目不转睛地盯着血水爬满台阶,周围有淡淡的腥气,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看到这情景,连修奈泽尔都不禁想起玛丽安娜抱着她女儿浑身是血倒在楼梯上的画面——他只看过照片。他以为鲁鲁修会尖叫或者哭闹,但那孩子只是无声地把身体弓起来,最后在地上蜷成一团。 自我保护的姿势。 在心灵上留下的伤口比想象的要深。 修奈泽尔从架子上扯下一条浴巾,把鲁鲁修裹在里面,抱着他迅速走出浴室。 已经没事了,没人会伤害你的。 修奈泽尔把鲁鲁修放在床上,大毛巾包裹的身体还是紧紧蜷缩着。 那些事都过去了,你听到吗,鲁鲁修。 刚在热水里浸过的身体却出了一层冷汗,摸上去凉得吓人,修奈泽尔花了十几分钟才把鲁鲁修蜷成一团的身体舒展开。 几乎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微翕动,修奈泽尔把耳朵凑到鲁鲁修嘴边,然后他睁大了眼睛,手一松,鲁鲁修无力地跌进床垫里。 那时候一起被杀死就好了…… 细微的声音。 mama和娜娜丽已经……为什么活下来……我…… 支离破碎的语言。 鲁鲁修闭着眼睛,一下一下喘息着说道。 为什么不把我也杀掉!不……不对……我想杀死那些人!要是早一点回去,就可以和mama一起……如果当时叫她们赶快离开行宫……一定可以阻止那些人! 修奈泽尔忽然托起鲁鲁修的下巴把嘴唇重合上去,就像做人工呼吸一样。 鲁鲁修绷直的身体瘫软在床上。 不要一边喘一边说话!现在跟着我呼吸看看,慢一点。 修奈泽尔引导着他的呼吸,这样嘴对嘴的呼吸方式让鲁鲁修散乱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两个人呼吸的节奏一点一点变得一致。 狂乱的表情从鲁鲁修脸上消失了,修奈泽尔注意到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他又摇摇他的肩膀,怎么了,鲁鲁修? 没有反应。 修奈泽尔拍拍他的脸,鲁鲁修——! 依然没有反应。 到后来修奈泽尔甚至试着用手指按按孩子膝盖上已经止住血的伤口,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正常人在伤口受到刺激都会叫出声的,可鲁鲁修脸都没皱一下,好像这是别人的身体。 赤身裸体躺着的男孩,苍白的皮肤好像陶瓷一样,他看起来像个被榔头敲坏的人偶,因为残损反而摄人心魄。 简直像是死去一般。 修奈泽尔抱起这具身体,呼吸和心跳依然有,但精神闭缩在内部,拒绝对外界做出反应。 这种情况他曾经见过,有个自杀未遂的贵族小姐在抢救回来之后也变成这个样子,她的父母送她去医院治疗,后来这个女孩子被药物毁掉了。修奈泽尔看过她的眼睛——除了虚空就只有——虚空,内在已经死去了。活着的只是躯壳。 他几乎能想象出鲁鲁修的自我分崩离析的样子,一旦破碎就再也不能愈合,精神是如此脆弱的东西。 然而鲁鲁修的内在并没有死去,修奈泽尔尝试再次交换呼吸时,没有错过对方鼻腔里漏出的小小呻吟。 细微得几乎察觉不到。 但确实发出了声音。 于是他继续让两人的唇舌纠缠。 湿泞的音色。 情色的吻。 在抚慰转移到下体的时候,人偶活化过来,身体轻颤着,手指绞紧了压在身下的浴巾,复又松开。 鲁鲁修,这样会有感觉吗? 修长的手指轻轻揉弄稚嫩的性器,这样直白的爱抚,对小孩子来说过于激烈了。鲁鲁修猛然睁大眼睛瞪向修奈泽尔。 做……做什么! 醒过来了?你刚才的样子很吓人。 刚才?刚才怎么了。 孩子不解地眨眨眼。 别装傻,你知道我在问什么。有什么东西在追逼你,不能说给我听吗? 鲁鲁修咬紧下唇,视线移到一边。 不说吗? 落在跨间的手又动作起来,技巧地揉动小巧可爱的形状,尖端晕出烫热濡湿感。 啊……这是什、什么! 小小的身体向上弹起,遭到另一只大手的压制,他依旧咬着嘴唇不吭声,惊恐地瞪大眼睛。 修奈泽尔叹气,不肯说也没关系。他温柔地摸摸鲁鲁修发红的脸颊,我来让你开口。 青年接下来对那句小小身体所做的事情完全可以称得上残暴。 不理会孩子拼命摇头的动作,捏着粗细和自己手腕差不多的小腿朝两边推开,用手挽着他的腰,把男孩的身体拉近。 呀、你要做什么……啊……好难受。 只是手指,别乱动……我不想弄伤你。告诉我,你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什么也……呀啊……没有…… 在狭窄湿热甬道中的手指往深处探去,真的什么也没有吗? 呜!啊啊……我……我很害怕! 哦,你害怕什么? 憎恨着……凶手……嗯……但是,如果是亲人……对他们的憎恨让我难受…… 鲁鲁修架起手臂挡在眼睛上,呜咽着说道,我害怕这样的自己…… 修来泽尔拉开他挡住脸的手,压在头两侧,泪珠从鲁鲁修睁得大大的眼睛里滚落下来,像是从紫色晶体上剥离下来的同色液体,顺着薄红色细致肌理划出痕迹。 你觉得憎恨是错误的? 鲁鲁修抽泣着说不出话来,修奈泽尔把手指从对方体内退出来,被粗暴对待过的环状肌委屈地瑟缩着。 修奈泽尔俯身吻去鲁鲁修眼角的泪水,会因为这种想法而痛苦,所以说你还天真啊,鲁鲁修。 为什么会害怕理所当然的事情。 孩子止住哭泣,惊讶地看着他。 那些人在伤害你家人的时候,绝对不会有怜悯这种感情的。即使凶手是你的亲友,对他们表现出憎恨和愤怒也没关系— —皇室是非常特殊的家庭。以我的立场来说,假如挡住前进道路的人是你—— 修奈泽尔说着把手掌落在鲁鲁修脖颈上,稍微用力收紧。 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你,而且绝对不会有罪恶感。 为什么……这种事……我们明明是兄弟。 看来你还不明白。 修奈泽尔笑笑,温柔地摩挲还有些濡湿感的细软黑发,托着孩子小巧而柔韧的肢体让腰部抬起。 你认为是血亲就不会伤害彼此吗? 褪下浴袍,压上去的腰身占据了张开两腿间的有利位置,被火热坚硬的巨大生生挤进身体里的感觉让孩子发出凄厉的惨 叫。因为之前的准备,挺进的过程虽然伴随着痛苦,但并没弄伤甬道内柔顺滑腻的粘膜。 疼啊……拿、拿出来啊啊啊啊啊! 男孩因有违生理常识的交媾拧动身体,用全部力量挣扎着。 我很抱歉要这样对你……鲁鲁修,但是你再这样乱动……会受伤哦。 修奈泽尔拉着鲁鲁修的手来到两人结合在一起的部位,让他感受到那里烫人的热度。 我对你做的是非常不好的事情,明白吗? 你要明白,真正有伤害你的念头的人,不论是谁都可能动手,即使是你的亲友,憎恨他们并不是错误的。 你憎恨他们吧。 我……我不知道…… 老实说出内心的想法,不用害怕。 抽动一下陷入对方体内的灼热分身,修奈泽尔又问,讨厌我这样对你吗。 我讨厌这样! 恨我吗。 我恨你——! 就是这样,你做得很好。 结束之后,修奈泽尔拨开鲁鲁修汗湿的黑色前发,在他露出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去日本吧,鲁鲁修。 从今以后没人能保护你,也没人给你依靠——除了你自己。 为了需要你保护的人,赶快离开这里吧。 为了娜娜丽? 为了娜娜丽。 鲁鲁修沉默了,久久地注视他兄长的眼睛,然后他伸出手臂。 修奈泽尔以为对方想打自己,也不躲闪,只是用温柔的目光看着鲁鲁修。 白皙纤细的胳膊没有扇他耳光更没有做出任何暴力举动,它们越过他的脖颈,接着环在一起。 鲁鲁修抱住修奈泽尔,修奈泽尔也收紧手臂紧紧拥抱他,孩子放声大哭。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转眼数年的时间消逝了,修奈泽尔-埃尔-布里塔尼亚成为宰相前和成为宰相后的生活并没有多少变化,依旧辗转于舞会、酒宴、皇宫议会厅之间,偶尔到自己拨款建立的特派部门去看看老友的科研成果。 也有些事情和以前不同了,弟弟meimei们一个个举行成年仪式,奔走忙碌于战场和殖民地区之间,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有些到后来索性只会在对方的婚礼或者葬礼上碰面。以前奥莱利亚交给他的卷宗也扔在角落里,积了厚厚的灰尘。 有时候修奈泽尔也下下棋,但多数时候是一个人对着棋盘和棋子发呆,想起多年前某个下午,他曾看见一个孩子在他面前第一次睁开眼睛,在那之后他再也没看过比那双眼睛更澄澈美丽的事物,也再没有因为什么人而生出在得到的同时却像是错失了的感觉。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