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后被竹马套路了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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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兰咽了咽口水,说:“哥哥,你怎长丑了?” 这话一出,引得李芳茹和曲莲大笑。 沈空青也挑眉:“我寻思着我也就是瘦了些,无论如何都跟丑搭不上关系,莫非是光线不好你看岔眼了?” 沈泽兰好尴尬,比起现在这个看着就不好惹的大堂哥,她还是更喜欢以前那个。 “好嘛,是我看错了。” 沈空青一副‘还好你识相’的样子。 沈泽兰有些怕他,沈空青从军那年她才十岁,正是懵懵懂懂的年纪,很多东西还没有个印象就随着昨日流逝的时间远去,沈空青也一样,她记忆里会逗她笑、会把饴糖让给她吃的大堂哥也走得太远太远,她一下还没适应。 李芳茹见沈空青‘欺负’meimei,出口说道:“大青,去喊祖父他们过来吃饭。” 沈空青嗯了声,退出厨房。 然后他就在客堂见到了沈云华,也就是他的小叔。 沈云华是个卖货郎,平日里就挑着担子穿街走巷卖货挣钱,因此比起待在包子铺里的沈申姜,他的肤色也更深沉些,脖颈处裸露出来的肌肤是麦色的,个子也高,一身结实的肌rou,瞧着比沈申姜还壮实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第9章 至此除了远在京城赶考的沈零榆和已经嫁到镇上的沈白微以及在外走商去年因大雪不能回村的沈川柏,这一大家子沈空青都见过,一家子围坐一桌开开心心吃完团圆饭,给沈空青的接风洗尘宴就算过去。 进了家门跨了火盆去了晦气,来日就是风风火火的好日子。 第二日沈空青还在睡,门外就传来沈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大孙子,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不起?可是肚子不饿?” 噩梦都在午睡做完晚上睡得香甜舍不得起床的沈空青被他爷爷这大嗓门一喊,就算拿被子蒙头也再睡不回去,只好趿拉着鞋子去开门:“祖父。” 沈君迁看他睡眼惺忪的样子,背过双手挺直腰板哟了声:“都快巳时了你还不起,就是村里的猪都没你这么能睡。” 沈空青昨日洗沐了,这会一头长发披着,他睁着眼瞧了下天色,日上三竿:“...”村里天蒙蒙亮就起来干活,他睡到这个点,不怪沈君迁来喊人。 只是来的是沈君迁:“爹娘呢?” “一早就去挖野菜了,他们下午还得赶回县城去。” ‘来个包子’今日歇业,沈申姜夫妇想在家里多陪一日大儿子,才没有昨日就回县城。 这些活李芳茹肯定舍不得他去做,干脆连起床都不喊,任儿子睡。 父母都出去干活自己还在屋里躺着着实不成规矩,沈空青只好去洗漱。 他身上穿着的是李芳茹给他买的新衣裳,李芳茹舍得花钱,买的是棉布,棉布柔软,穿在身上舒服。 褐色衣领拼凑靛蓝色上衣搭配藏青色裤子的一套竖褐穿在沈空青身上,让他从战场带回来的戾气减弱了些,又将长发梳起扎成髻,碎发落在裹住额头的月白色头巾上,瞧着多了几份少年感,人也精神三分。 沈空青去洗漱,沈君迁也跟着他,嘴里念叨着:“大孙子,正好你闲着,陪我出去走走?” 沈空青洗完脸问他:“你要去哪?” “就村里逛逛。” “...”行吧:“我先吃点东西。” 沈君迁大手一摆:“你吃。” 沈空青进去厨房翻吃的,大锅里放着一盆馒头,他又去翻旁边的小灶,果然是番薯粥。 他问沈君迁:“祖父你吃了没?” “不用理我,你吃你的。” 见他这么说,沈空青就洗了自己的碗,舀了一碗番薯粥,将锅里的馒头端上桌,拿起一个馒头才看到底下还藏着两个水煮蛋,应是李芳茹特意留给他的,沈空青也没承让,放下馒头先剥鸡蛋,剥完了递一个给沈君迁。 嘴上说吃了的沈君迁笑眯眯地接过去:“这可是你给我剥的。” 看他还像个小孩子,体贴一点就开心的跟什么似的,沈空青也笑。 完了把剩下那个剥了吃了,才专心对付早饭。 馒头松软,有麦子的香气和甜味,番薯粥没有加糖,全是食物原始的味道,这顿迟来的午饭,沈空青吃了三个巴掌大的馒头两碗番薯粥才作罢。 洗了碗,就陪着比他更闲的沈君迁出门游荡去。 但这会的村子寂静,汉子在外或者地里忙活,妇人也cao持着家长里短不会在村里晃悠。 能在外面走的,大都是老翁和小孩。 沈空青陪着沈君迁,见他目的明确是往村口那边走,就知道他是想去榕树那边。 一路过来确实看见不少孩子在嬉笑打闹,玩过家家,扮新郎新娘,小小年纪就懂得对爱情的憧憬。 小孩子认识沈君迁却不知道他身后那个高大的汉子是谁,只觉得这汉子长得俊俏可也凶,没有小孩敢靠近。 沈空青陪着沈君迁一路往村口去,到了那果然看见一堆老翁围着榕树在下棋聊天。 走进了,也不知是谁先看到了沈君迁,说道:“沈大爷来了。” 沈空青循着声看过去,看年纪是跟沈君迁这一辈的,虽叫沈君迁大爷,可态度轻松明显是玩笑话,而且面容很是熟悉...这一辈的老人沈空青几乎都见过,只是五年不在村子里不知道谁留着谁走了,他将这张人脸与记忆里的一一对过,认出这是同宗的一位叔公。 “知道我来了还不让坐。”沈君迁也不客气,态度嚣张。 叔公也不恼,笑嘻嘻地起身,用手拂了拂石凳子,说道:“趁暖和,你坐。” 沈君迁骂道:“成天到晚尽恶心我。” 叔公笑哈哈的,又去看他身后的沈空青,也觉得眼熟,睁着眼认了好一会才敢确定:“咦,这不是空青小子?” “是我,见过叔公。”沈空青拱手揖礼。 叔公又问:“何时回来的?” 沈君迁代答道:“昨日。” 叔公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可笑着笑着笑容就淡了下去。 沈空青忽然反应过来,当初他家也是出了人的。 五户一人、且年龄要在十六岁,如果五户里刚好只有一个满足那是好事,起码不用抽签,当年叔公家的小辈就是抽签选上,最后没能回来。 沈君迁显然也知道这事,但沈空青活着回来没有占用任何一人的福气,他用不着心虚,拍了拍小老弟的肩膀,安慰道:“都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还有什么看不开?” 叔公叹口气:“谈何容易,孩子他娘到如今都没缓过来。” 几家欢喜几家愁,沈君迁不能多说什么,又拍了拍,说道:“来下棋,今日让你一子。” 叔公立马就收敛了低落的情绪,快的好像刚刚是沈空青出现了幻觉:“一子哪够,起码两子。” “干脆我让你两只手好了。” “那也不是不行。” 看着两个老人跟小孩似的斗嘴,沈空青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看着榕树底下的老翁,沈空青的心神渐渐放松下来,都是一个村的,说一句他们是看着他长大的也不为过。 老翁们下棋下着下着,也反应过来这位多出的青年就是沈君迁家的大孙子,熟络一点的便攀谈起来,与沈空青聊天。 沈空青也找了个空位置坐下,跟一群老翁谈天说地,甚是开心。 春风徐徐,吹的头顶的枝叶摆啊摆,像是给这群怡然自得的人们加点乐声,光影斑驳,落在这群衣色各异的白发老翁身上,只差在每个人脸上都有相同的笑意。 笑声随着春风飘了三千里,落在刚进村的人耳朵中。 杜远志刚从镇上回来,他背着背篓,戴着斗笠,因赶路而热出了一身汗,进村就听见榕树底下发出阵阵笑声,心里好奇,正巧想歇歇,便准备过去看两眼。 结果因着一站一坐,杜远志一眼就看到人群中年轻的青年,微愣过后是惊喜:“大青?” 陌生的语调...沈空青抬头看去,见到熟悉的面容,腾地站了起来:“大志?” “真是你。”杜远志高兴地上前几步:“你何时回来的?” 沈空青也从人群中出来走向他:“昨日回的村。” 多年未见的朋友见了面,眼中是欢喜亦是欣慰。 杜远志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双臂,双眸泛起了水雾,两人对视着,一句话没说,却也都懂。 沈空青见他背着背篓戴着斗笠还穿着草鞋,问他:“你去镇上?” 杜远志嗯了声:“过几日就是清明了,我去买东西。” 这一提沈空青才想起来,他算了算日子,今日是二月二十七,清明是三月初五,还有六七日,不过提前准备祭品也是正常的。 “我正打算下午去找你。” “那正好,择日不如撞日,我家有酒,去喝几杯。” “成,我跟老爷子说一声。” 沈君迁知他是要跟儿时好友团聚,非但没拦他,还告诉他家里有瓜子花生和酥糖,可带些过去,别空手上人家屋里喝酒,失礼于人。 沈空青应了声就和杜远志走了。 正巧是要经过沈空青家,沈空青便进屋按照沈君迁说的,找出了过年那会自己炒的花生瓜子和糖,带了一些再同杜远志回去他家。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 杜远志告诉他:“我去看了常山和天雄,常山倒是还好,娶了媳妇,加上官府每月送三斗米,家里还有余钱和田地,日子也算有盼头,就是天雄...”他说不下去,直叹气。 都是死人堆里走过来的,哪怕不说明沈空青也听得明白:“事已至此,不论本分论情分,能帮则帮吧。” 所幸沈天雄家有两个儿子,他的父母不担心老无所依,就是沈天雄,如今疯疯癫癫自己遭罪。 清醒十来年糊涂半辈子,说是命又显得苍白无力。 “还有其他人...我回来的早,比你清楚一点,大青,倘若听了什么糊涂话别往心里去,都是可怜人。” “怎么?还有人怪罪到你头上?” 杜远志摇摇头:“不是我,而是活着的人。” 沈空青哑然。 难怪杜远志说是糊涂话。 “我知晓了。”他又问杜远志:“你现在做什么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