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突然用好人卡攻击我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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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盛罗又是染发又是打人,一下给了老陈双重刺激两种口味,那几个高三的是又抽烟又打架,估计都得记大过。陆序,你怎么看?” 寒假的时候一部狄仁杰断案的电视剧大火,一句“xx你怎么看”一度风靡全国,到现在已经大半年过去了,时尚潮流变了又变,他们班也就只有宫原还把这句话用得乐此不疲。 陆序不想看,陆序没理他。 拿出了要用的物理课本正要打开,陆序突然听见外面一阵嘈杂。 “盛罗,你怎么这么快就被放回来了?你真跟高三的干架了?揍了几个?” “那可是高三的,我哪打得过呀?正好老陈把我救了,我可是受害者,本来就是想逃个cao,真倒霉。”再再再次成为全校谈资的盛罗语气轻快。 秋季校服卷起来夹在胳膊底下,一头张扬的黄色短发有些凌乱,女孩儿踩着别人的笑声和异样的眼神从七班门前经过,垂着眼,极为无害,只是指节上泛着微红。 陆序收回视线,翻开了课本。 老师在讲台上讲着电荷,教室外面有人匆匆走过,是老陈又从九班把盛罗叫走了。 盛罗的声音里透着无奈:“陈主任,我就是逃个cao正巧碰上了,我们班体委能给我作证的,我真的是逃cao,没有故意要打架。” 逃cao好歹也是违反校纪,竟然让她说得理直气壮。 中午放学的时候,大家已经知道了上午打架事件的处理结果。 几个高三的男生都被发配回家了,看样子记大过是少不了了,还有九个月就要高考,按照一中一直以来的风格这个处分他们是要背到大学了,如果能考上的话。 至于盛罗,写检讨。 “据说要写一万字检讨,竟然连家长也不用叫。”骑着自行车去肯德基的路上,宫原语气有些奇怪,“就算她是女的她也是跟人打架了,老陈是不是收钱了?这是盛罗第几次打架了?换别人早就让老陈开除了吧?” 陆序骑着他黑色的自行车默不作声。 凌城新区成片的新门面房连玻璃门都是亮的,映着他干净的脸颊、俊秀的五官和修长的肢体。 因为他的存在,整条街的影子在那些玻璃门上都淡成了水墨。 有其他的学生路过,无论穿着哪个学校的校服,几乎都看向十字路口上等着红绿灯的少年。 “看看看,那就是陆序,凌城一中校草,比海报上的韩国明星还帅!” 陆序一直看着前面的路,他从来也不需要在意别人。 红灯熄灭,绿灯亮起,另一个路口,拎着校服外套的盛罗晃晃悠悠走过马路。 凌城以前是靠煤炭起家的,高大的老杨树下面早几十年全是国企煤场下属棉纺厂的地盘,先是棉纺厂改制,后来煤矿又封了,老街一排瓦房从做头发的到通下水的应有尽有。 盛罗走进了中间的一家小饭馆,因为屋檐低矮,连个门头都没有,只有一个牌子立在店门口,写着:“八块十块吃饱吃好。” 中午正是忙的时候,一堆人举着塑料盘子围着十几个四十厘米长的不锈钢大盘转圈夹菜,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爷子端着几个空塑料盘笑呵呵地招呼她:“西西回来啦?” “嗯,姥爷你们吃饭了吗?” “吃了,早上十点就吃了,你姥姥给你加了小灶在后头。” 把校服挂在冰箱后面,洗了手,女孩儿抽出一条围裙走到了后厨,“姥姥,我看前面粉蒸rou快吃完了,是要炒回锅rou吗?” 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摆手:“你先去吃饭,我给你炖了猪蹄,哎哎,你别挤我。” 盛罗把自己姥姥从灶前挤开,接过了大炒勺,垂着眼笑着说: “我还不饿呢,先让我炒个菜活动活动呗。” 整条的猪后腿二刀rou有二斤多重,已经被人煮好之后切成了极薄的片。 盛罗点了灶上的火,用宽油润了锅,拿起一个不锈钢盆把里面的红辣椒先倒了进去,接着挑了半勺花椒粉。 香味儿被煸出来,她把rou都倒了进去,又用勺子勾了半勺豆瓣酱,勺柄在锅边一磕,一声脆响,豆瓣酱应声落进锅里把油染红了。 刚刚还在灶前执掌大权的老太太只能退居二线,去看蒸锅里的菜。 她外公路过,小声跟她说:“西西啊,回锅rou今天用大头菜炒,蒜苗和青椒都涨价了。” 盛罗点点头,抬手从一边架子上拿了一塑料盆撕好的卷心菜扣进了锅里。 滋滋啦啦,热气翻腾,硕大的铁锅被她颠了起来,锅里的淡绿素白艳红立刻成了香辣的一片。 回锅rou的香气刺激了一众食客,还在那儿夹菜的干脆不动了,都探着脑袋等着新菜。 不一会儿,一满盘的大头菜回锅rou被端了上来,好几个铁夹子立刻伸了过来。 号称“八块十块”能吃饱的小店有随时十几道炒菜让人随便吃,比起什么rou末豆角、麻婆豆腐、韭菜炒鸡蛋还是能让人吃到大片rou的菜最受欢迎,三道大rou菜轮着镇场子,粉蒸rou刚吃完几分钟这就换了回锅rou。 从人群里退开,摘了手上的手套,盛罗随手收了两个脏盘子又擦了擦桌子。 “西西,现在不忙了,你先去把猪蹄吃了,再炖就烂锅里了。” 说着话,她姥姥把装米饭的碗塞进她手里。 “好嘞。”女孩儿笑着答应了,她垂着眼睛,连一头不羁的金发都显得乖巧。 第2章 猪蹄是在小煤炉上用微火炖的,又耙又糯,从砂锅里捞出来连皮带筋颤颤巍巍。 用筷子一夹,一个蹄尖尖就掉了下来。 盛罗用葱花香菜酱油调了个料汁蘸着吃,一口猪蹄一口饭,还有一碟韭菜炒鸡蛋拼酸豆角炒rou末,这是她从前面自选菜那拿的。 凌城虽然只是大北边的一座小城,因为从前煤矿的缘故却是一座实实在在的“移民城”,老百姓喜欢吃猪rou炖粉条也喜欢吃回锅rou,她姥姥也就在这做了几十年的川菜。 韭菜炒鸡蛋是家常菜,吃的是火候,鸡蛋和韭菜都要沾足了火气才能香而不烂,酸豆角拼的是材料。 她姥姥用火候的本事不用说,按照一些食客的话,罗老太太手巧,炒个拖鞋底子都好吃。 酸豆角也是老太太买了豆角自己回来腌的,整把豆角堆在酱菜缸里腌足了一个月,酸辣爽脆,前几天还有个孕妇来花钱买了一把回去给自己开胃。 小饭馆后面的小院子里有一半地方是各种腌菜坛子,另一半有个水泥砌的水池子,里面堆了些洗菜的盆,整体却不脏乱,一棵柿子树长在向阳的院角,青色的小柿子藏在稀疏的树叶中间对着过墙风迎来送往,像是些小铃铛。 盛罗就坐在柿子树下面的桌子上吃饭,两个老人连同店里的帮工路过,看见她吃得香都笑了。 “西西,吃完了你先回家眯一会儿,以后可不能和我一块儿上货了啊!” 她姥爷走过来,从手心掏出一个咸鸭蛋放她面前。 “就着吃。” 盛罗笑嘻嘻地拿过来,说:“我在学校睡过了,今天要不是我和您一块儿去你哪搬得动那么多带鱼?” 凌城离海不远,离这几里地远的大菜场冷冻的带鱼按五十斤的大箱卖,算下来一斤才一块钱多点儿,弄回来切段炸了再用豆瓣酱炒炒,成本低卖相好,一顿就能卖三大盘十几斤,堪称他们这种小自助馆子的赚钱神器。 唯一的问题就是五十斤的冰坨子实在不好搬,他们这种进货的小散户也不好让人帮忙装车,从去年开始每次盛老爷子去买带鱼盛罗总会跟着,她力气大,手脚又轻快,一个人就能把几箱带鱼都放在自家姥爷的小三轮上。 可是去进货就得三点起床四点到市场,老爷子自己是已经习惯了,又哪舍得自己十几岁外孙女吃这个苦? 看自己姥爷还想劝自己,盛罗对着他身后说:“姥爷,又来人了,是不是上次那个弄坏了咱们风扇的?” 老人立马腿脚利索地去迎客,盛罗继续嗦她的猪蹄儿,还磕开了那个咸鸭蛋,把油晃晃的蛋黄拌了米饭。 皮糯rou嫩骨酥汤鲜,蘸料的滋味也足,盛罗吃得心满意足。 她蹲在水池边上洗碗的时候,有人走到了她身后,小心翼翼地说:“盛罗你顶着这么个头发去学校老师没骂你吧?” “你放心,老师们都长大了,知道骂人解决不了问题。” 盛罗转过头,手里多了两个小苹果,她递了一个给身边儿陪她蹲着的女孩儿。 女孩儿不好意思地摆手:“我把你头发弄成这样哪好意思吃你苹果。” “你情我愿的事儿,你想练手我想染头。”盛罗直起身子,靠着那棵柿子树站着,“你那咋样?把你留下了吗?” 女孩儿握着苹果,摇了摇头。 她不像盛罗这么白,额头上是小城里现在流行的厚刘海,显得整张脸只剩下了眼睛鼻子嘴,还有脸颊上的青春痘。 略厚的嘴唇颤了颤,她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店长嫌我最笨,我妈让我去批发市场卖衣服,等我赚了钱我给你买染发膏把头发染回来,买好的。” “不用,我还挺喜欢这头黄毛的。”盛罗垂眼看着手里的苹果,“你在理发店当学徒一共花了多少钱?” “买了那个漂的药水,花了二百,还有点别的产品,我把洗发水给我妈了……我还讲了价,一开始要我一千,我总共给了六百八。盛罗,人家没要我,我妈说我是让人骗了。” 理发店说是收学徒,结果人去了一个礼拜不光没有工钱还整整齐齐买了一堆产品回来,谁看了都知道这是理发店找借口刮钱呢。 盛罗看着地上的影子没说话。 女孩儿眨眨眼,啃了一口苹果好悬没哭出来:“我妈说我都毕业一年了,还到处被人骗。” 没考上高中,她家里不愿意再给她花择校费,就让她出来找工作。 正规的工厂不要没成年的,她像个被人追赶的耗子在城里钻来钻去,最后只是一次次被拒之门外。 她对着盛罗说过很多次“等我有钱了如何如何”,却越来越没了底气。 低着头,嘴里的苹果怎么也咽不下去了。 “给我弄头发那个药水,算我的。”盛罗在裤兜里掏了掏,摸出了几张十块二十的票子,只有一张是绿莹莹的五十元大钞,被折成了个细条,也不知道放了多久,“我也不光是买了药水,你得送我服务,等我这儿长出了黑发根了你再给我漂。” “那不行,说好了你帮我练手……”说着说着,女孩儿都要哭出来了。 “你在理发店留下当学徒,给我弄头发是练手,你不是没留下吗?” “那也不行!” 听见反驳,盛罗抬眼看她。 女孩儿在她可怕的目光里闭上了嘴,眼泪卡住了。 盛罗哪儿都长得好,就是这个眉眼儿,真的是吓人。 “收钱。” “哦。” “这个钱你拿回去给你妈,就说你是把漂头发的都转卖了。” “……嗯。” 打发走了张慧慧,午休的时间也没剩多少了,盛罗洗了把脸就往学校走。 热气还是有的,好歹有了风。 说不定再过几天一早一晚就得穿外套了。 身上穿着秋季的校服,盛罗随手一揣,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张二十的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