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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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柠扫了一眼塑料袋里装的东西,不是什么名贵的山珍海味,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他们当年吃过无数次的蟹黄包,还有一杯豆浆。 她去洗手间洗漱完,然后回到卧室。 江淮深把豆浆拿出来递给她,顺带说了声:“加了糖的。” 大小姐的口味太高,当年喝不了这么寡淡无味的东西,每次喝都得放糖。 秦柠接过来,低着头小声说:“谢谢。” 秋日天凉,温热的液体下腹身子暖了不少,她喝了一半,又拿起一个蟹黄包咬了口。 味道与从前好像没什么两样,汤汁浓厚,口齿留香。 其实在她最苦最难的那段时光里,最怀念的不是在家里吃过的山珍海味,饕餮盛宴,而是上学时跟他一起吃过的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 秦柠一连吃了两个,才发现他没动,忍不住问道:“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 “哦……” 秦柠没再管他,自顾自吃自己的,直到吃完最后一个,才心满意足的摸了摸撑得有些发胀的肚子。 吃完后,她自觉收拾了垃圾,丢到客厅的垃圾桶里。 回卧室的时候,看到江淮深坐在床头上,正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张了张嘴,“江……” 刚说了一个字,胃部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抽痛。 秦柠瞬时白了脸,一手捂着胃部一手扶着墙壁,以此支撑着软下来的身体。 江淮深抬头看过来时,刚好瞧见她发白的脸。 他有片刻的慌神,连忙丢下手机过来扶住她的身体,“怎么了?” 秦柠痛得身上渗出冷汗,无力的倒进他的怀里,身子微微蜷缩起来。 “疼……” 她强忍着说出一个字,嗓音里夹带的颤意很明显。 江淮深将她给打横抱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他不知道她什么毛病,也不敢耽搁时间,抱起人来就匆匆出了门。 小公寓的位置很偏僻,最近的医院也得十公里开外。 一路上他心急如焚,在确保没有车流的情况下甚至闯了两个红灯。 秦柠趴在后座上,强忍着胃部一阵阵抽搐的痛感,密密麻麻的汗珠不断从额上滑落。 这一带路面坑洼不平,车子颠簸的时候,她感觉疼得都快晕过去了。 从趴着到半躺着,再从半躺到蜷缩,直至最后,疼得小脸没了一点血色。 可车上没有第三个人,江淮深也没法抱她。 “再忍忍。”他盯着前方的道路,搭在方向盘上的双手一再握紧,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马上就到了。” 秦柠痛得说不出话来,有泪顺着脸颊滑下。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总算停在了医院门口。 江淮深一秒都不敢耽误,抱着她急匆匆的跑进了医院。 正值早餐期间,病人家属进进出出的打水买饭,人有些多。 他一路横冲直撞地闯进去,像是疯了似的,撞到人也顾不上道歉。 直到秦柠被推进急诊室,江淮深一颗悬而未决的心才终于落定,紧张了一路的情绪也终于平复下来。 他跟在后面想要进去,却被护士拦在了门外,“先生很抱歉,您不能跟进去。” “让开。” 护士被他这面若寒潭的模样吓了一跳,可仍坚持着没放:“先生,您进去会影响到我们救人的。” 直到这句话说出来,江淮深才终于不再固执,老老实实留在了门外。 一小时后。 医生确诊了秦柠的病:急性肠胃炎。 她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江淮深自始至终认真听着,一一记下。 秦柠随后被转入VIP病房,打过止痛针后,胃部的疼痛感渐渐有所缓解。 等医生护士都离开后,江淮深才迈步走进去,在床边站定,垂眸扫向躺在病床上虚弱无力的人。 他握了握她输液那只手的腕部,轻声问:“还疼吗?” “好多了。”秦柠声音细若蚊呐,目光扫过四周,“我这是……怎么回事?” 她这些年尝遍人间疾苦,对一些从前没有接触过的病也有了一些认知。 疼得这么厉害……不会是胃癌吧? 江淮深看到她那小心翼翼的目光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冷冷觑了她眼,“急性肠胃炎,放心,死不了。” 秦柠撇了撇嘴,“你说话真难听。” “医生说你长期作息不规律,不按时吃饭,肠胃出了问题。”江淮深想到不久前把她从车里抱下来时的样子,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那时她的脸色那么白,当真是一点血色都没了。 其实在她被推入急救室的那一个小时里,他脑子里也闪过很多不好的念头。 太重要了,所以承受不起失去的后果,哪怕仅仅只是一个虚无的假想,都让他觉得痛不欲生。 他没有告诉她,那一个小时里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先好好休息吧。”江淮深揽着她的肩,扶着她小心翼翼的躺下。 秦柠听他这样说,还以为他要离开,下意识用另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你要走吗?” “不走。”他抬头看了看悬挂着的输液瓶,“你先睡觉,我帮你盯着点。” “我睡不着……” 疼痛过去,她脸上薄汗消散,有几缕发丝贴到了脸颊上。 江淮深伸手将她的发丝勾到耳后,声音温柔的哄,“听话,睡觉。” 其实她现在输着液,也做不了别的,所以秦柠最终还是妥协了,但抓住他手臂的力道却没有松开,“那你陪着我……” “好。” 江淮深没有拒绝。 他深知自己的七寸命脉,不过是这眼前一人而已。 病房里的床一个人睡绰绰有余,两个人睡上去则显得有些窄小。 江淮深怕碰到她输液的手,不敢占太多地方,只好侧身躺在了她身边。 药液里掺杂了安眠的成分,时间一久,秦柠也就真的有了困意。 后来半梦半醒,她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轻轻唤了一声:柠柠。 住院第二天是周一,秦柠给温北嘉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照顾煦煦几天。 对方答应的很是痛快,连犹豫都没有就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