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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笑间宾主尽欢

    单其美叫人招来月娘,与她商议要邀请花魁过夜,几乎用尽身上钱财才勉强说服。月娘看着包间里的两人,面露笑容地离开了。此时,大堂内鼓掌声雷鸣,花楼大堂的客人皆盯着花魁,渴望美人的随意一瞥能带入梦中相见。

    花魁揭开面纱,往二楼包间走去,侍女将包间的帘幕遮住,众人便见不到里面的情景。

    从今天早上,甚至更早的时候,单其美便感到身体不适。现在,他头晕地坐在酒桌边揉着自己的太阳xue,几乎听不清周围人说了些什么。不过,管景玲倒是兴致颇高,来回走动,等待着花魁的到来。

    单其美回过神来,望着管景玲笑出了声。两人对视片刻,花魁便到了。

    女人躬身行礼,她甚至抽空去换了件衣服,身上绫罗绸缎随着烛火掩映使皮肤更显细致、柔嫩。女人乌黑的头发中夹有片片花瓣,管景玲上前为其拂去。花魁娘子对其露出笑容,管景玲却没什么心思,只是认真地观察她的脸。

    女人微笑着看着眼前人,管景玲现在才真正看清女人的面貌,即使是同样的美丽,这与记忆中的面容相差甚远。女人精致的妆容勾勒出一双明媚的狐狸眼,渲染的彩妆映衬得此人如花朵一般。管景玲想起记忆里那个幽怨的愁容和凄苦的神情,似乎仍能从眼前人脸上看到,但其五官,却天差地别。

    “尤其是眼睛。”管景玲遗憾地想,伸手抚摸着花魁的眼角,露出可惜的神情。

    单其美举起酒杯,抿了一口茶,他现在头痛欲裂,但还是想强忍着看管景玲的笑话。

    “怎么了?不合你的胃口吗?”单其美粗声问道,口中的茶水让他疑惑,原来是方才管景玲看他气色很差,往他杯子里倒了点茶水。

    管景玲摇头,招呼女人坐下,让她说话。女人扶着管景玲到了酒桌旁,与人不同的是,她的步伐轻盈,行走间裙摆皆不移动,好似飘飞过去一般。

    单其美想,这是个行家,不知学习各种技法用了多少年。“齐灵儿大概是走不出这样的步伐的,不像这两个,她应该是个真正的可怜人。”单其美想到,将目光往眼前的两人身上移动,实际上仍是放不下管景玲欺骗他的事情。

    “两位公子,奴家名叫碧瑶,现年二九,最擅歌舞、琵琶,公子想看什么?”女人为管景玲斟上一杯酒,欠身道。

    单其美现在相当难受,不知是否是因为最近几日都在饮酒,还是吃坏了肚子,如今莫说来回对话周旋,便是将身子稳稳靠坐在桌边都是勉强。

    管景玲现在收了心思,也发现了单其美的情况,问他要如何。单其美用手揉了把脸,起身走到卧榻边躺下,口中喃喃,要管景玲自便,说着把身子转到墙边,没了动静。

    管景玲看了他一会儿,觉得此事难得,叫花魁随意舞蹈,自己开始吃饭。两人相谈甚欢,直到午夜不止。

    午夜的打更声响起,单其美起来小解,发现两人在桌边灯火掩映下窃窃私语。那碧瑶在管景玲几句话下被勾得满脸笑容,正捂着口鼻窃喜,见单其美醒来,忙站起来行礼,管景玲也转身来看他。

    “你们聊吧,有什么?”单其美发现自己身上多了条被子,鞋子、外衣也被脱去,起身取出恭桶小解。

    管景玲站起来,活动下筋骨,起身躺在了单其美睡过的床上,碧瑶看着他,也站起来走了过去。两人抱在一起亲吻、抚摸,碧瑶发出一声惊呼。

    单其美靠着晾衣杆看着滚在一起的两人,摇了摇头。管景玲朝他招手,单其美扑到她身上,听着她抱怨自己睡了半日,错过了碧瑶的霓裳舞。碧瑶在一旁轻笑,道有景玲做知音,便是不辜负今晚了。

    次日清晨,单其美睁开双眼,两个女人皆不见踪影,只留自己裸身睡在床上。他起身叫人,两个侍女进来为他洗漱,还问要在此吃饭还是去大厅。单其美穿好衣服,到大厅吃饭。

    单其美绕着二楼转了一圈,也没见到两人身影,便自顾自吃了早饭,出门回了客栈。

    客栈老板见了他,忙把一封插着鸡毛的信件递给他。单其美打开信件,得知前月夜间,兄长往眉山商行视察,被一伙贼人绑架,虽然交了钱,大哥仍然被杀。来信的是母亲,她说父亲忧思难解,已经病倒,希望单其美能回家。

    单其美一路悠闲的心情都毁了,付完房租,收拾行李便一路乘车回家。

    漂浮岛内,管景玲天蒙蒙亮便起身离开,望着床上两人,颇有些惆怅,感觉人有悲欢离合,萍水相逢,尽兴便好。管景玲往碧瑶脸上落下一吻,穿好衣服离开。她打算前往西京,看看都城的繁华。

    码头上,管景玲望着无垠的海面,充满希望,她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满世界的冒险,结交不同的男人、女人,这远比渔村平淡无味的日子好太多。管景玲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不知道自己放纵的行为会招来这么祸害,但未知便是如此迷人,下一秒的到来永远神秘。

    管景玲上了去西京的船,如今她仍是男人的打扮,并且越来越得心应手,非常心大地和水手们住在一起。

    宁秀月远远看着管景玲所乘船只离开,心想这一夜找她算是白忙活了。宁秀月很失望,过去自己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原来离开族人的保护,自己这般无力。

    宁秀月思绪万千,但唯有一条,现在深信不疑:身为平民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宁小姐掏出钱票,买了一张回家的车票。

    碧瑶在阳光照进窗帘时醒来,浑身疲惫。她看不到昨天的女人,莫名有些惆怅。女人起身,简单穿好衣裙,便回房洗漱。待日上三竿,碧瑶还在窗边愣神。丫头进来给她布置早饭,碧瑶觉得没有胃口,叫人撤走。

    碧瑶抱起琵琶,靠着窗户,笑着弹奏起来。

    “何日与君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