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吾之名,归汝永生,世界不死,汝躯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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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准备捡起地上那个还没摔碎的玻璃杯去倒杯热水安抚一下自己那颗惊魂未定的心脏的时候,额头再次传来针扎一般的刺痛——怎么?还来!有完没完! “鏅————” 一声破空之音过后,我只感觉右腿突然一凉,低头一看,我看见鲜红色的血液汩汩流出,直到看到鲜血流出,我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疼痛。 谁!什么东西伤的我?袭击者在什么位置?什么也没看见,额头依旧刺痛不止……我倚靠着沙发勉强没有坐到地上,眼睛四处打量,企图寻找到袭击者留下的蛛丝马迹。 “鏅————”破空之音再次袭来! 这次受伤的是我的胳膊,白色的短袖衫已经被涌出的鲜血染红,那是一条十多厘米的整齐伤口,除了破空之音,没有任何征兆,这样一条伤口就出现在了我的胳膊上…… 什么样的武器才能产生这种效果?袭击者究竟在哪里!这真的是人类能发动出的攻击吗!痛死了!最好别被我逮到,不然我一定把你用裁纸刀削成松鼠桂鱼,就地凌迟!!! “混蛋玩意儿,暗中伤人算什么本事!有种出来,正大光明的跟老子打一架!!!” “鏅————” “鏅————” 催命的破空之音再次响起!还是两声! 和前两次攻击一样,我的膝盖瞬间出现两道伤口,鲜血汩汩流出,腿上瞬间失力,我一个没站住就跪倒在了地上,完了,我这次是真的完了,欧阳季雨不在,而我现在也没了战斗力……呵,好一个调虎离山! 阳台窗口的空气逐渐产生扭曲变形,一个黑色的人影逐渐清晰起来,他戴着一副暗红色的的惡鬼面具,面具怒目圆睁,估计我现在的表情跟那副面具有的一比,一身宽松的黑色和服,手里拿着一把武士刀,活脱脱的一个扶桑浪人武士形象。 打扮像武士,招式像忍者,所以这究竟是一个什么玩意儿?穹空市怎么会出现这种人物?还有他伤我的招式,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私は賀隆家の当主賀隆一川と申します。私の刀の下で死ねるのはあなたの光栄です。崇敬の心を込めて地獄に行きましょう。”声音随意而冷酷,仿佛是真正的地狱恶鬼。 虽然我听得出来这是日语,可他说的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懂……我好像听到了贺隆什么什么的……这是他的姓名吗? “我、cao、你、妈!”我用中文问候了他远在天国的母亲,这是我现在的行动力唯一能做的事情。 我听不懂日语,但他应该听得懂中文,我对他母亲的问候才刚出口,我的脸上便是一寒,不用看,肯定又是一道伤口。 这次我看清楚了他发动攻击的方式,手指弹击抽出的半截刀身,虽然看清楚了,但以我现在所掌握的知识,完全解释不了其中的奥秘。 我现在只知道一件事情,欧阳季雨再不回来,我今天就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呵,差点忘了,你是华夏人,听不懂我扶桑国的国语,我知道你们华夏有一项传统,在对决之前会互报姓名,那我就入乡随俗的自我介绍一下。”他的中文很蹩脚,感觉就像是嘴里被塞了双两个星期没洗的臭袜子。 “说详细点,我想让自己死得明白。”我真的不想死,所以我得想办法拖时间,他多说一秒话,我就多一丝希望。 “我叫贺隆一川,是扶桑国贺隆家的下任家主,二天一流的正统传人,被我的沾露所杀,是你最大的荣幸。” 扶桑人都这么自负的吗?扶桑国,古称倭国,扶桑人,古称倭寇,不知道你有什么可豪横的! “死在你手里可不是什么荣幸,你想知道我最大的荣幸是什么吗?”死到临头还嘴硬,说的就是我这种人:“我最大的荣幸就是看到你父亲导演的岛国爱情动作片,你母亲和你爷爷是主演,你二姑还客串了一下,哈哈哈哈哈!” 贺隆一川握住刀鞘的手背青筋暴起,很显然,他听得懂我的意思,下一秒,贺隆一川就向我展现出了他的愤怒,连续三次弹击刀身,我的脸上、胸口、腹部也崩出三道伤口,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照这个失血速度,就算这个贺隆一川不杀我,我也撑不到欧阳季雨回来了,而且贺隆一川也没打算让我失血过多而死——他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抽出刀鞘的扶桑刀逐渐变得艳红。 “你的生命到此为止了,我会让你死得很痛苦的!”说完贺隆一川便举起了手中的艳红的扶桑刀,打算直接终结我。 完了完了!本来是想拖延时间的,没想到两句话就把这货给激怒了,反而加速了我的死亡!欧阳季雨,你再不回来就只能到时候给我收尸了! 不行,还得拖,能拖一秒是一秒,既然他对我说华夏语,那我就对他说两句扶桑语,除了雅蠛蝶和斯密嘛瑟我还会什么扶桑语?对了对了,我还会一句:“桥豆麻袋!” 在我声嘶力竭的呼喊下,贺隆一川缓缓放下了刀:“华夏人,你还有什么遗言?” “我知道我已经是必死无疑了,但还是刚才那句话,我就想死得明白!是谁指使你来暗杀我的?我从来没和扶桑人有过过……唔——”只是一瞬间,那把艳红色的扶桑刀就没入了我的胸口,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吗! “君のくだらないことは実に多すぎる。”那把扶桑刀靠近我胸口的那部分在鲜血的浸润之下显现出几分妖异,我感觉它似乎是在吸取我的生命力,我要死了…… 真不甘心,没想到我最后竟然死在了一个扶桑人手里。 欧阳季雨,我不怪你……大概是我命该如此吧,哈哈哈,躲过了翻车,反杀了绿狼,扛过了闪电,最后却死在了一个扶桑人的刀下,真是造化弄人啊! 贺隆一川将刀从我的胸口拔出,刀身还是像刚才那样艳红,可上面却没有丝毫血迹,我同样感觉不到胸口有血液流出,可能是我的鲜血已经流得差不多了吧。 “感谢我吧,为你留了一具全尸,希望你不会堕入畜生道,哈哈哈哈哈!”说着蹩脚的华夏语,贺隆一川消失在了空气中…… 呼吸越发困难,胸口里好像有一块红炭,我现在已经喘不上气了!好难受!我不想死!我死了吴言心会伤心死的,还有……突然听到脑袋里传出一阵清脆的破碎音,我的眼前瞬间一白…… 身边到处都是不知名的紫花,这些花不是很美丽,但是朝气十足,微风轻名,花叶摩擦,仿佛每一簇花都在我耳边轻语…… “你怎么又死了?” 这个声音……是……之前白色梦境里的那个声音!难道说我又到了……除了地面被紫色的花簇铺满,其他地方都是纯粹的白色,我果然又到了那个白色的世界。 我揉了揉眼睛然后撑起身体从地上坐了起来,这片花海还真大啊,完全看不到尽头,不过这些应该都是幻象吧,周围这么多花一点香味也没有,怎么可能呢? “是不是幻象完全取决于你自己,如果你希望它是真实的,那么迟早有一天,这里的景象都是真实的呈现在你面前。” 我转过头看向了声音的主人——她的手中捧着一把紫色花束,一袭白色的长裙被紫色花纹所点缀,再配合那曼妙的身形,整个人显得既淡雅,又高贵,那是一个很美丽的人。 “我记得你说过,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谁了,所以……你是谁?”我站起身面朝向了她。 相比于女孩儿身体的娇小,她身后那棵树已经大到了完全无法忽略的程度,这棵树的高度已然超过了百米,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如果这个世界有天空和太阳的话。 “我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会再次见面。”女孩儿捧着花束走到了我目前:“看来是时候把你放在我这里的东西还给你了,这样我也算自由了。” “我放在你这里的东西?”我有些不明所以:“我放什么东西在你那里了?” 女孩儿微微一笑:“力量,还有希望。”接着便把手中花束递给了我:“拿着吧,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东西。” 力量?希望?就这捧花束?我怎么感觉你在消遣我呢?不过迫于女孩儿笑眯眯的眼神,我还是伸手接过了那捧花束。 花束入手的瞬间,耳边突然传来女孩儿的声音:“以吾之名,归汝永生,世界不死,汝躯不灭,礼成。” 话音刚落,手中的花束就变成了一个紫色的光团,顺着我的胸口融进体内,同时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虚幻,女孩儿的身形在缩小,树也在缩小…… “你不是好奇我是谁吗?现在告诉你,吾名零音。” 零音……这是零音?零音不是一个萝莉外形吗?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等等,她现在这个身形不就是零音的萝莉身形吗?还有那头苍灰色的长发,简直和零音一模一样! “源,不出意外的话,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失去曾经的记忆,所以到时候要好好照顾我哦。”说完这句话以后,零音连同那棵大树一齐消失在了我的面前,随后周围瞬间变成了一片黑暗…… 我再次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我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我不是应该躺地上吗?怎么这会儿又趴床上了?还有伤口,明明挨了那么多刀,现在身上却完好无损一道伤口都没有……这个外面的路灯是不是比以前要亮啊,看上去就跟天亮了一样。 耳边响起来熟悉的音乐声。 “该怎么去形容你最贴切, 拿什么跟你作比较才算特别, 对你的感觉强烈, 却又不太了解只凭直觉, 你像窝在被子里的舒服, 却又像风捉摸不住, 像手腕上散发的香水味, 像爱不释手的红色高跟鞋——” 对你的感觉强烈——”可是我昨天已经把手机铃声给换了,为什么响还是这首《红色高跟鞋》呢?我一把抓过了唱个不停的手机,陌生号码,归属地未知……这不是……这不是……这不是……这是什么情况? 这不是昨天早上的那个……我颤抖着手划到了接听,然后颤声道:“你好,在下杜淼,请问你找谁?” “杜淼……哥哥,我……我回来了。”随着电话里女孩儿的回答,我的心也跟着颤抖了起来……四月三号……这是昨天?!我是穿越了还是在做梦! 让我好好想想,不对,我好像忘了点儿什么,好好想想,好好想想,经过一番苦思冥想,我终于回忆起了一些我被贺隆一川刺穿胸膛以后发生的事情。 “以吾之名,归汝永生,世界不死,汝躯不灭,礼成。” 明明是很不容易忘掉的事情,我却忘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拼命去想,根本回想不起来,而其中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句出自零音口中的咒语。 所以我没有做梦,也没有穿越,之前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我爸的电话,暴走小白,贺隆一川,还有白色世界的零音……而我的所谓的永生就是……重生,重生在死亡的前一天…… 永生啊,这是不是说我以后就死不了了?只要一死就会重生到死亡的前一天早上? 还是一样的路,一样喧嚣的风,一样的迟到,路上遇见了那条一样的独眼流浪狗朝我呲牙……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又好像感觉什么都不一样了。 抄近路经过那堵矮墙的时候,我鬼使神差的在旁边停下了脚步,如果我真的重生在了明天的昨天,时间要是还对得上的话,那么一定会有一个紫发女孩从那边跃过,然后给我来上一记飞膝。 不过我今天没骑自行车。 不知道是我和这堵墙有仇还是砌这堵墙的人和我有仇,每次路过这里的时候都没有好事! 明知道以我的力量根本跃不过这堵墙,但是一想起欧阳季雨和那女孩儿矫健的身姿,我还是忍不住跃跃欲试,左瞧瞧,右看看,没有其他人,就算是跳不过去也没人看见,毫不犹豫,我跳! 当我看见墙的另一边站着一个同样跃跃欲试的紫发女孩儿时,我知道,我成功了,我跃过那堵墙了,现在面临的一个问题是我要怎样才能不扑到那女孩儿身上——我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 这个时候,我只能大声喊道:“快让开!”